楚思远一直和上官灵凤在旁边看着,他心中掀起波涛骇浪,这是中原武林失传百年的邪术镇魂铃,道家有云:人有三魂七魄,丢了魂人就失了神智,时间长了人就废了。∝精铁所铸,里面中空,藏着细细的粉末,以特殊的力道摇晃铃铛,就能将这药粉晃出来,迷惑人的心智。而且专有一套功法叫镇魂曲,传说中听上一会就能让人如痴如狂,陷入幻境不可自拔。
眼见如今这三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种邪门的功夫,而且看起来她们好像还习得了媚术,这种功夫简直就是针对男子设计的,十个有九个都得中招。刚才他看的分明,所以才使劲砸了个瓷碗。
幸亏舒瑞反应快,没出大丑。不过经此一役,朝中再无人敢迎战,输了事小,丢人事大,这些妖女的功夫实在有些邪门。上官灵凤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跟在楚思远的身后,此时她轻轻问了一句,波斯国国内应该没有什么湖泊和海吧?
楚思远想了想,他们经年少雨,平日里用的是坎儿井,算是暗河。
上官灵凤说:“楚叔叔我想试一试你看如何”?
“你,你有几分把握,她们手中的可是镇魂铃。”
上官灵凤胸有成竹的说:“陆地上近战,她们的铃铛可以扰乱视听。邪术或许对男子有作用。可是如果在水中,对战的是女子呢?”
楚思远考虑了一会,上官灵凤向他挑了挑眉,眼睛里的跃跃欲试让他忍俊不已。他摇了摇头,见她低下头撅着嘴,无奈的点了点头。
上官灵凤笑的眉眼都开了。恰巧成国公的远方侄儿刘寄凡看见了。她本不是十分漂亮的女子,但是笑起来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原本七八分的容貌,衬得变成了**分了。加上她常年习武,再有眉宇间的朝气加成。让人一见之下,只觉得眼前一亮。
刘寄凡则觉得自己一定是见过这个笑容,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个姑娘?按说自己体弱多病,没见过什么姑娘。是了她这一笑像极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堂妹。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堂妹当年不告而别,如果真有这么个女儿,她一定舍不得让她流落民间。看这姑娘年纪不大,跟在楚思远身后。算了说不得为了打探堂妹的消息,自己也得厚着脸皮再去理一理那楚思远了。
上官灵凤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语气轻快的说:“楚叔叔,你们瞧好吧”。
楚思远叮嘱道:“一定小心,不要伤了自己。一会我让人给你取把趁手的兵刃”。
“那倒不用,我心中有数。不过还是得先去求一道保命符才是。”
上官灵凤落落大方的走了出来,先对升平帝深施一礼道:“臣女想一试”。
升平帝身旁的大太监福海问:“你是何人?”
“民女是平远候的远方侄女,复姓上官,名灵凤。今日斗胆想与三使较量一番。”
升平帝听她自报家门上官灵凤,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又听她说是思远的侄女,想起来思远曾在耳边说起过这个丫头,想来功夫应该是不错的。于是点了点头,福海喊:“准”。
上官灵凤诚恳的说:“我本来是使剑的,可是在圣上面前不敢放肆。恳请您现在赐我一样兵刃”。
升平帝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觉得有趣,顺口说:“只要现场你看上的,只管一借。朕替你做主了”。
上官灵凤眼珠一转,略带不好意思走到阿尔汉跟前说:“国主在上,臣女给您请安了。小女子自知武功低微,不是三使的对手。因此想请您借手中的宝扇一用。”
阿尔汉身为国主,出入自有人掌扇的。他不过是为了入乡随俗才随身带了一把,也不算什么名贵的物件。而且升平帝也准了,于是顺手拿起来说:“不用提借字,这把扇子就赏你了”。
上官灵凤双手恭敬的接过来。转过了身子,用右手把扇子往上一抛,反手接住,信手抖开折扇。她常见楚思远使折扇,此刻她神态飞扬,自有一种别样的风流气度。
她摇着扇子走到三使近前说:“三使,在我们大月朝随意折损御赐之物,可是掉头之罪。想来你们波斯国也有这个规矩吧。我手中的可是你们国主的东西,伤了我事小,伤了它事可就大了”。说完双眉同时向上挑,无辜的眼神看着三使。
天使反应最快,已经明白她的用意,正待发作。上官灵凤又接着说:“几位刚才打了半天,想来是有些热了,离此处不远是御花园,有一小池名玉潭。我们去哪一战,你们看如何?
天使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上官灵凤看她们并不接茬,知道有些不愿意,于是继续游说,“几位可知我们中原以龙为尊,以水为上。几位既然称呼为圣,想来更是喜水乐水的。”
阿尔汉子女众多,目前最受宠的是小女儿碧珠。但见她金色的头发散开披在脑后,只用一条红色头巾裹在额前,肤色雪白,鼻梁很高,主要是眼睛居然也是碧色的,看起来极为特别。身上穿着一身金丝纹的血纱及地长袍,雪白的胳臂上带着二十几个细细的金镯子,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碧珠公主跟几位圣女关系不错,国中有人赞她为小圣女。她见连伤两位朝中好手,正洋洋得意,可是这会就出现个莫名其妙的姑娘,要去什么湖里打。
因为波斯国正像上官灵凤之前所说的那样,干旱少雨,国中之人根本就很少见到湖。她隐约觉得不太对,她觉得对方一定是个想出风头没什么本事的人,于是开口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什么潭那边打,而且这么多人都要因为你一句话而移步过去,万一你三两下就败了,岂不是折腾各位大人”。
上官灵凤微微一笑:“碧珠公主果然快人快语,在下的武功实属平平,不过是时时记挂圣人的教诲,不敢有片刻遗忘。因为大月朝的圣人以为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比武本就有违天和,所以我才想在水上比试化解戾气。既然波斯国的圣女不听我大月朝的圣人之言,那算我没说过。”
碧珠公主没听过什么上善若水,只是知道如果不去的话,恐怕就会被扣上一个不以圣人为尊的帽子。这句话可大可小,一时间她也不好直接回嘴说她说的不对。
这时升平帝说:“阿尔汉咱们一道去看看也好,这玉潭朕平时也是喜欢去走走的”。
阿尔汉一听此言马上点头称是。一行人簇拥着升平帝和阿尔汉往外走,也不过百步远就到了。这玉潭是仿照江南所建,面积不大,湖水也就一人多高。但是却清澈见底,池中种着不少莲花,碧波荡漾间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上官灵凤把扇子拿在手中,登上栏杆,纵身向下一跳。有不少人不明所以,惊呼了一声啊。只见她一回眸眼中带笑的说:“三使请了”。话音未落人已到了丈外。再轻轻在荷叶上用脚尖点了几下,人就已经到了湖中央。
她此时穿着淡粉色的叠纱裙,跳跃间裙子微微摆动,映着满湖粉色的荷花,仿若荷花仙子一般。
这三使轻功虽然不错,可是真像上官灵凤之前想的,没在水面上与人交过手。而且国中视水为圣物,平时连喝都节省的很,何谈踩在水中。要不是看她踩荷叶的时候荷叶往下沉,她们好悬以为这丫头之前在水中钉了桩子。
不过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她们对视一眼,然后勉强的跳下水中。上官灵凤一直注意看她们的落脚点,发现她们的轻功真真算是平平,在水中得集中精神才能勉强站着。
上官灵凤此时站在荷叶上,只是身子随风微摇,如履平地般边摇折扇边看三使。神色有种说不出来的骄傲和得意,却奇迹般的不显张狂。
楚思远十分担心,一直盯着她看,她微微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三使也不多言直接出剑,分上下三路直奔上官灵凤而来,上官灵凤见她们一上来就上杀招,心里反而安定了下来。她手中没有武器,浑不在意的把手中的扇子折起,用扇背把天使的剑外一带。
天使心知她的“兵刃”磕碰不得,于是剑尖略低了两分往下压。人使的剑往上撩,上官灵凤用扇柄往外挡。地使的剑已经到了脚下,她双脚轻轻一点,人已经往后退了一丈有余。她摇着扇,一副你能奈我和的样子。
给三使气的半死。三剑齐出,直奔她腰间戳去。上官灵凤把扇子一和,内力灌注于扇尖,同时把扇尖往下,信手一抡。水柱如同白练一般直接奔着天使的面门袭来,天使只得向一旁躲开。
上官灵凤一个反手,另一道水柱直奔人使和地使,两人本就轻功平平。这一跃之下,好悬没掉到水里。上官灵凤心中得意,手回到左肩头,直接把扇子飞向天使。天使心中暗恨不已,狼狈的躲开了。地使和人使赶忙上前支援,谁想上官灵凤弹出一颗水珠,把扇子逼向二人。
她们虽号称圣女,可是也是经常跟贵人们打交道,也是百转心肠的。两人心想那扇子用水一打就算坏了,国主的东西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损坏。落到有心人眼中,被扣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实在是太屈了。这丫头心眼实在是太坏了。
三使见状不敢近战,只得远远的右手出剑,左手不停晃动手中的铃铛。可是她们本身轻功平平,加上不善水战,所以十成武功只施展出两三成。要是在陆地上,以上官灵凤的武功,两三个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几个人你来我往,上官灵凤并不正面迎战,剑过来了就用扇子拨开,得到机会就往她们身上用水柱相攻。
这其中地使的轻功最弱,她不信上官灵凤一个小姑娘的武功能有多高。不过是轻功厉害一点罢了,一把扇子能有多沉,于是用左肩硬挨了一下。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击之下,她觉得好像是金石之物打在肩膀上。好悬没掉到水里,强提一口气方才险险的站在当场。可是觉得左肩膀动一动,都是十分的疼痛难忍。
几个人见此情景,更加谨慎,离上官灵凤越发的远了,以免被她带起来的水柱击中或是飞扇击中。功力自然大打折扣。上官灵凤却是越打越如鱼得水,挥洒自如。她临阵对敌的经验不算太多,生平也没经过什么恶战。武功照比三使其实相差很多,但是天玄功讲究天地人三者合而为一。在水中一斗,她先占了一个地利。此时是盛夏,湖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全是可以用的武器,此乃天时。至于人和,她本身没经过情爱熏染,所以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所以媚术完全没对她起作用。
三使中的地使之前被她打中,现在久攻不下,内功又大半被消耗在脚下,时刻提着气以免落入水中,此刻气的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摘下铃铛奔着上官灵凤的后脑勺就扔过去,上官灵凤在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她捂着脑袋,直接掉在水中。这一切发生电光火石之间。人已经落入水中,连个气泡都没有。
这时升平帝身边的福海已经吩咐会水的小太监跑过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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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