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勤竖耳倾听,一来对公鸡为何呈现两种形态很感兴趣,二来向来喜欢听水墨恒说话,这一点随他爹妈。
六岁的孩子,已经能够接受这些常识性的问题了。
水墨恒接着解释:“公鸡小的时候,小鸡ji鸡ji被割掉之后,性情发生大变,变得温和乖顺,不好斗,不思不想,一门心思长肉,肉质鲜美娇嫩,温而不燥,绝没有大公鸡那股腥膻味儿,是酒桌上的上乘之品。”
“那我吃过吗?”水天勤天真地问。
“你当然吃过呀,我告诉你都吃过啥哈!一你吃过太监鸡;二你吃过童子鸡,那可是大补的哦;三你还吃过公鸡的小鸡ji鸡ji,嘿嘿嘿,是不是现在不记得了?”
“小鸡ji鸡ji能吃吗?”
“能,味道可美了,你都忘了?”水墨恒笑道。其实吃的是雄性睾gao丸wa
,味道的确很美。
“吃了太监鸡,会不会变成太监呢?”水天勤又问了一个天真而毫无逻辑的问题。
“那怎么会呢?不会的。”
“为什么太监鸡那么多,而大公鸡那么少?”水天勤不解地望着那一大群鸡。
“刚才叔叔说过了呀,没有割掉小鸡ji鸡ji的大公鸡,每天食量惊人,消化能力超强,就是个大吃货,这是其一;其二,大公鸡的肉不好吃,价格便宜,所以不能多养,一个鸡圈里养有几只就行。”
“哦,那为什么不干脆全都阉了,只养太监鸡呢?”
“大公鸡虽然有那么多的缺点,可也不是没有优点啊!大公鸡啼能报晓,每天早上听到咯咯咯的报晓声,那就是它们的职责,母鸡下蛋公鸡司晨嘛;大公鸡还是鸡头,相当于领导,会保护母鸡,袭击别的动物;第三,大公鸡能起到播种的作用,太监鸡就不行了。”
“太监鸡为什么不行呢?”
水墨恒笑了笑:“既是太监,就没有小鸡ji鸡ji,那如何播种?这道理与人类是一样的,太监生不了孩子。”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因为太监无法交配受精。”
本想着,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讲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但转念一想,即便跟水天勤讲了,他也无法理解、体会,根本想象不到那些成年人才能想象的画面。
所以无所谓,讲了就讲了。
况且,还要由此引出下一个问题。
水墨恒继续道:“母鸡若没有与公鸡与它交配,那它下的蛋便孵化不出小鸡,因此,必须要有公鸡才行。就像人类一样,若没有男人,女人便生不出孩子来。”
“哦,”水天勤好像听明白了,因为见他点了点头;可也好像没有听明白,因为从他嘴里突然迸出这样一句话,“没有大公鸡,母鸡便下不了蛋。”
“那不是这样的。”水墨恒立即纠正,笑着解释道,“叔叔刚才给你讲的是,没有大公鸡,母鸡下的蛋便不能孵化出小鸡,而不是说没有大公鸡,母鸡便不会下蛋。”
至于原因,水墨恒也没有进一步深度解释,想着天勤还小,一时肯定难以理解:鸡蛋并不是公鸡与母鸡精子的结晶,没有受过孕的母鸡照样能下蛋。
这与人类怀孕生孩子的原理又大不一样,因为公鸡的生殖系统不同于胎生哺乳动物。
与水天勤有的解释有的保留,将大公鸡与太监鸡的差别大致简单与他说了一遍。
恰好遇见黄飞,正在督促工作,大老远便看见,打招呼:“主子好,又带着天勤溜达呢。”
水墨恒拍了拍水天勤的头:“勤儿,你带着赤利和小谢逊先回水墨居吧,然后让佟宝哥哥送你回甜心斋,我和黄飞叔叔有点事情需要交代。”
水天勤应了一声,然后照着水墨恒的样子,分别摸了摸赤利和小谢逊的头:“走,咱们回去。”
赤利和小谢逊得令,立马儿一左一右,分居水天勤的两侧,摇摇晃晃地去了。
黄飞走上前来,瞧着水天勤离去的背影,笑道:“主子居然如此放心一个六岁的孩子?”
水墨恒却摇头笑道:“我是对赤利和小谢逊更为放心,它们俩是我一手训练抚养长大的。说是让勤儿领着赤利和小谢逊回家,其实是让赤利和小谢逊护着勤儿。你没看见吗?它们俩一听说回水墨居,立即分居勤儿左右,像是两个衷心护卫。”
“哦,原来如此!”
“这阵子鸡鸭鹅下蛋的产量有没有下降?”水墨恒跳转话题。
“没有,还挺稳定。”
“年关马上就要来了,雄性鸡鸭鹅留下三分之一过年,供咱自己享用,其余的在这段时间都处理掉吧,我已经联系好了商家。”
“好。”
“还有家畜这一块儿,公牛公羊基本都要处理,猪就更不用说了,留下部分母猪作为来年下崽儿的猪母,其余也全都处理掉。过年供咱自己享用的,你按照实际情况留下一部分即可,别多也别少。”
“明白。”
水墨恒接着:“然后盘算清点一下这两块儿的收入和产出,以及预算一下明年的经营规模,看还能扩大到什么程度,到底能吸收多少劳动力,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报表。”
黄飞点了点头。
“哦,对了,这些天锦衣卫私下里有没有找门子的茬儿?”
“好像没有。”黄飞不确定地回答。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好像没有?”水墨恒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你这大主管,跟了我那么久,居然还会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问题?”
“没有。”黄飞重新回答一遍。
“但我还得提醒你,不要以为是张鱻挨十次揍换来的。哦,还有他的半条腿。”一想到张鱻,水墨恒微微叹了口气,因为张鱻的左腿已然无法恢复,虽然暂时不用拄拐,可走路一瘸一瘸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瘸子。
“我想锦衣卫肯定得知主子很生气,对他们一直隐忍不发,所以他们不敢胡来。”
“你们不都在试探我的底线吗?试探完了自然消停。”水墨恒稍顿了顿,“这件事之前也说了,责任不全在锦衣卫,你和张鱻准备何时接受惩罚?”
“一切任凭主子决定。”
“好,那你俩明天一起来水墨居找我。”水墨恒交代完,转身离去。
留下黄飞一个人,喃喃自语道:“主子会如何惩罚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