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倒真想认识认识这个古玥,居然为了自己父亲,投怀送抱给冯保……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好不好?关键没有慧根啊……
行为愚蠢,但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也只能这么评价了!
水墨恒回来后便找马湘兰,笑嘻嘻地问道:“姐,来我这儿最近过得开心吗?”
“哟呵,还知道关心姐了?”
“这话说得,我什么时候不关心姐啊?看姐独来独往的,要不我给你请一个贴身侍俾伺候你?”
“弟妹们都独来独往,也没见你给谁请过侍俾啊,为何单单帮我请?不要。”马湘兰一口回绝,还特意强调补充一句,“姐也是个独立自主的人。”
“真的不要?”
“不要,说不要就不要,除非莫颜她们也要。这不是你一直倡导的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绝不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
见马湘兰的态度十分坚决,水墨恒只得变换一种方法:“那请姐帮我一个忙呗,接受一位侍俾如何?”
“小样儿,哼,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马湘兰没好气地投来一个大白眼,“说,让姐怎么帮你?”
水墨恒直承:“姐不是经常去陈太后那里打麻将吗?认识她身边的那个叫作古玥的女官吗?”
“不认识。”马湘兰摇头。
“不认识也没关系。是这样哈,古玥犯了一点错误,不能继续待在陈太后的身边服侍,但又不忍心将她生活门路给一下子切断了,所以……”
“等会儿,等会儿。”马湘兰明锐地抓住话头,打断水墨恒的话问,“是你不忍心,还是陈太后不忍心?把话说清楚。”
“姐,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若是你不忍心,姐一律不管,天下那么多可怜的女子,你不忍心就招到身边来?若是陈太后不忍心,姐倒可以考虑考虑。”
“不是我不忍心,也不是陈太后,而是另有其人,一个大咖。”水墨恒如实回答,只是隐去冯保一节。
“谁?”
“这个嘛,姐能不能不问?”
“怎么帮?”马湘兰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也不穷追到底。
“请陈太后将古玥姑娘赏赐给你。”
“赏赐给我?”马湘兰惊讶,表示疑问,“她在宫中服侍陈太后多有面儿,让她来服侍我?这不是害人家吗?”
“是帮她,不是害。这么说,姐答应了?”
“我答应,陈太后答应吗?”
“嘿嘿,这个就不劳姐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知道你有对付陈太后的办法,她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嘛。”马湘兰轻轻地“哼”了一声,明显带着浓浓的醋意。
……
冯保都开口了,这个忙水墨恒肯定得帮。想想冯保是谁?除了太后和皇上,谁不忌惮?
就是这样一个人,主动坦诚自己的丑事。
本来完全可以不说。
相信也很难查到他的头上,就像他之前犯的许多错误一样,因为他的功劳和地位而被掩盖掉了。
冯保的聪明之处恰恰在于:总是在水墨恒面前主动坦诚,就像之前火烧佟祯的府邸一样,做过之后马上告诉水墨恒。
说是相信朋友也行,但更多的应该是一种策略——以退为进。
这次也一样。
与古玥的关系,看似是被逼问出来的,实际上不是,只不过寻找到了一个契合点,有意透漏给水墨恒知道。
这点水墨恒也想明白了:就冯保的性子,怎么可能是一时头脑发烧胡说八道呢?说他更年期才来,那不过是开玩笑的话。
冯保真正的考虑应该是:担心有一天会被发现。纸包不住火,人在看天在看,做了就是做了。与其被发现,不如主动告知。
关键,告知的人是水墨恒。
对此,冯保很有信心。
尽管他在水墨恒面前装作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又是冒汗又是哆嗦,但心底已料定水墨恒不会拿他怎么样。
确实,水墨恒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情我愿的事嘛,难道还非要揪出来当典型宣传?
尽管违背了后宫中的纪律,也理应受到道德上的谴责,可要说犯法犯罪,似乎也谈不上。
……
水墨恒去慈庆宫与陈妍是交涉,直截了当地说:“我姐相中了服侍你的一名女官,恳请赏赐给她做贴身侍俾,不知可否?”
被陈妍是多次拿来调侃,为什么总称呼李彩凤“你呀你”的,却总称呼她为“太后”,所以水墨恒也逐渐改过来了。
的确,“你”、“我”叫起来感觉亲切得多。
“是吗?相中了谁?”陈妍是一副乐见其成慷慨解囊的样子。
“古玥。”
“我没问题。”陈妍是回答得很痛快,继而又补充道,“只不知她是否愿意,待我先问问她。”
水墨恒犹豫了一下,笑着恳求:“要不让我来问?”
“可以,我马上传她。”像马湘兰说的那样,陈妍是愿意为水墨恒做任何事情。
很快,古玥来了。
与水墨恒来时想象的一样,能够留在陈妍是身边的女子,相貌应该堪称一流。古玥长得清秀、娇羞,眼神优雅、娴静,回盼流波,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但又含有一丝倔犟的波纹,带着几分北国女儿的神韵。
真是一棵新鲜水嫩的大白菜!
怎么就这样被“猪”拱掉了?还是自己送到“猪”嘴上……
哎……
水墨恒心底又是感慨又是叹气。
陈妍是很识趣,见古玥进来,招呼她坐下,然后自己礼貌地退了出去。
水墨恒端详了一番,问:“你就是古玥。”
“是。”古玥明显有些紧张。
“哪儿人?”
“北京本地人。”
“宫中的日子还习惯吗?”
“还好,”古玥点了点头,“陈太后对奴婢很好。”
“如果我让陈太后放你出宫,你愿意跟着我吗?”水墨恒也不转弯抹角,但绝口不提冯保。
“我……”古玥惊讶地对视了水墨恒一眼,不过旋即又羞答答地挪开。
“古姑娘你别误会哈,不是让你来服侍我,而是服侍我的姐姐马湘兰。”
“这个……”古玥依然犹豫,支支吾吾。
水墨恒猜想她是不是担心冯保那边,但这话又不好意思当面问她,否则日后她心里肯定有阴影。
估计打死她都不相信,冯保会主动抖出来。通常,这种事儿谁还往外说呀,恨不得毁尸灭迹呢。
不能告诉她真相,那找个什么理由打消她心中的顾虑呢?
水墨恒思绪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