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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谁这么无聊?

    哪个不想当皇帝?

    水墨恒就真不想。

    人生最大的乐趣,也是最大的幸福,便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水墨恒可不想指点江山,也不想做受人约束〖包括私生活〗的大明皇帝,只想做一位xian臣。

    当然,此“闲”非彼“贤”也。

    虽被冯保看透,而冯保也表现得不惊不讶,看似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可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说明冯保心里还是很当一回事儿。至少将水墨恒当作自己人,觉得有必要友情提醒一下。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水墨恒,能够一眼将他的心迹看透,这是要建立在充分了解与信任的基础之上。

    所以,水墨恒由衷地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轻轻地问:“这个谣言传到太后和皇上的耳中了吗?”

    冯保答:“应该没有,我也是刚刚从东厂番役口中得知,第一时间赶过来告诉你。”

    水墨恒点了点头,又问:“那冯公公你说,如果皇上和太后听到,他们会相信吗?”

    “不会。”冯保的态度和语气异常的肯定。

    “可是冯公公,你能代表皇上和太后的意见吗?”

    “这……”冯保愣了愣。

    “烦请冯公公帮我安排一个时间,我要约见两位太后和皇上。”

    “没问题。”冯保应承。

    ……

    送走冯保,水墨恒返回会客厅,独自坐在里头,冷静地思索了一会儿。

    说心里话,举国同庆这场盛宴本非他所愿。只是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综合衡量出来的结果。

    这个结果,像之前想的一样,不是有点,而是十分高调。

    高调的结果,必然要造成一定的后果。

    这是事物发展的基本规律。

    也在水墨恒的预料之中。本不足为怪。但也不能无动于衷。

    一定的沟通与交流还是很有必要。

    所以,水墨恒才决定要见皇上和两位太后一面。不过,在见他们三人之前,觉得应该见一见张居正:大明王朝的最高执行者。

    索性夤夜造访。

    都是老朋友,也无需介意。

    水墨恒去了,将冯保传达的谣言信息原原本本告知。

    张居正听后,稍一沉吟,当即作出一个铁血般的决定:谁再造谣生事,立即将其抓捕,绝不姑息。

    水墨恒一方面感谢张居正,另一方面也表示担忧,认真地说:“这么做恐怕不妥,不仅小题大做,而且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再说了,议论的不过是些小民嘛,又不认识我不了解我。”

    见水墨恒一本正经的样子,张居正刚才强硬的态度稍缓了一缓,说:“我也是为你着想啊!”

    这是一句大实话。

    水墨恒当然清楚。

    如果说与冯保之间还存在着一丝政治上的关系,那么与张居正之间绝不存在,关系纯洁干脆。

    至少水墨恒自己这么认为。

    找张居正,不是为了寻求他的帮助,或借他的强势去镇压。只是出于一种亲密的朋友关系,吐露一下自己的心声。

    如此简单而已。

    因而,水墨恒如是般回道:“清者自清,又何必与那些人一般见识呢?只要太后、皇上和先生明白我的心就好。”

    这才是重点。

    张居正点了点头,当然明白。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只是觉得要尽全力维护水墨恒。哪怕是小题大做,也要不惜一切代价。

    对于官场上打拼的人,美誉或名声是个好东西。

    若无缘无故被毁,而且还是被受到“惠及”的那些人所毁,毕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儿。

    可若水墨恒本人不同意,张居正也只能作罢:“你的意思是,任凭他们造谣,不管不问了?”

    水墨恒笑了笑说:“不然还能怎么着呢?我相信发表那些议论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

    “嗯,老夫也认为纯属无稽之谈。”张居正的态度彻底缓了下来,只是仍然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想必冯公公也这么认为?”

    “哈哈,哈哈!”水墨恒发出爽朗的几声笑,“不仅冯公公,相信只要有点儿政治头脑,或是见过我的人都这么认为。”

    “不是有点儿政治头脑。”张居正当即纠正道,“是只要有点儿头脑都这么认为。”

    不得不承认,与张居正的谈话,因为随意,所以开心。

    ……

    次日,在冯保的安排撮合下,水墨恒去见皇上和两位太后。

    地点,仍在乾清宫的东暖阁。

    老规矩依然不变,冯保需要作陪;而且每当这种时刻,焦点似乎都在水墨恒一个人的身上,四个人八双眼睛都情不自禁地望着他。

    如此一来,水墨恒感觉真的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料定眼前四人都不会相信。

    但为了安全起见,觉得还是坦诚地说出来比较好,于是开口:“皇上,太后,臣冤枉啊!”

    此言一出,除了冯保,其余三人皆是一怔。在此之前,水墨恒似乎从未这么认真过,更没这么悲情过……

    朱翊钧:“先生……”

    李彩凤:“你这是怎么了?”

    陈妍是:“莫非还有谁敢让你受委屈?”

    三个当今最有权势的人,虽然说了三句不同的话,可表现出来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惊讶。

    水墨恒回道:“因为成亲一事,皇上下旨减免全国赋税,居然有人扬言说我想当皇帝。”

    朱翊钧瞪大双眼,脖子一横:“谁那么大胆,朕砍了他的头。”

    李彩凤却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呢。你这么认真,是在怀疑我们的判断力和智商吗?”

    陈妍是随即也笑了,打趣地说:“天下间还有如此无聊的人?就为了这芝麻大的小事儿?”

    对这三个人的反应,水墨恒其实已经料到,将脸上的认真劲儿收敛几分,说:“有皇上、太后如此信任,我就放心了。”

    陈妍是和李彩凤压根儿就没当回事。而朱翊钧觉得造谣生事的人简直可恶至极,恨不得砍掉他们的木瓜脑袋儿。

    本来这件事连小插曲都算不上,水墨恒也只是为了提高警惕,才决定主动坦诚。

    提高自己的警惕,也提高几位当权者的警惕。坦诚之后,就算平静地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