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馨儿本能地站起来,向水墨恒身边靠了靠。小姑娘可从未见过这阵势啊。
“别怕。”水墨恒握住馨儿的手,放眼环顾一周,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包袱,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瞒老板,没想到花费这多,我身上银子不够,要不你看这样?”
“怎样?”老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水墨恒指着水蛋,笑道:“这是我的家仆,力大胜牛,他一个人干活能顶十个,老板你估个价,看值多少钱?”
“用他抵债?我这儿可不缺卖力气的人。”老板一脸鄙夷。
“哦。”水墨恒点了点头,又指着馨儿道:“这个我的未婚妻,我们尚未同床共枕,还是个雏儿,总该值些银子?”
馨儿和水蛋不明所以,奇怪地望着水墨恒。
老板打量了一眼,见馨儿颇有姿色,心想纳个小妾啥的,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是白赚来的,何乐而不为?当即答道:“那就勉为其难,两人共抵十两银子。”
“两个人才十两?”
水墨恒摇了摇头,说:“一个是我如影随形的家仆,天生干活的好材料,没有一百两我断不会卖;一个是我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少说也值二百两。我本指望老板找我一些银子,刚好做个盘缠呢,十两我可不卖哦。”
“马勒戈壁,消遣老子的是?”店老板一听水墨恒的语气,感觉不对头,大手一挥,“将他们给我抓起来。”
“谁敢动手,小爷要你的命。”水蛋一拳将桌子击碎,接着又抄起一条板凳,双手各执一端,举在半空,一用力,“咔擦”一声,板凳一分为二,断为两截。
这臂力,旁人有点傻眼。
水蛋显示完自己的力量后,便要抡拳揍人。
水墨恒伸手拦住,给他和馨儿分别递了个眼色,然后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看这情形,老板似乎不同意。那这样,让他们俩走,我留下如何?”
众人心里直叫好,都想着水蛋的拳头好吓人,若真打起来,有点心虚,即便能赢,也免不了受伤吃痛。而水墨恒,普通人一个,体型远不及水蛋健硕精壮,留下容易对付。只要将主人拿住了,水蛋那个奴仆,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大伙儿看着水蛋将馨儿拉走。
人啊,若一味相信自己的眼睛,总会有上当吃亏的时候。因为眼睛会骗人,不仅骗别人,也骗自己。
哐当!老板让人将大门关上了。
馨儿着急,本来就不愿抛开水墨恒跟随水蛋出来。只是水蛋力气太大,手被他抓着,就像被钢钳夹住,怎么也挣不脱,才被连拖带拽扯到店门外。
“蛋蛋,放开我,大哥一个人在里面呢。”
“嘿嘿,是大哥让我们出来的。”水蛋傻傻地笑着。
“你这无情无义的家伙,里头那么多人,把大哥一个人留下,像话吗?快放开我。”馨儿一跺脚。
“嘿嘿,你没见识过大哥的厉害吗?”水蛋一点儿都不担心,兀自望着馨儿傻笑。
……
见水蛋将馨儿拉走,水墨恒放心了,不急不忙从包袱里取出三两银子,冲老板说:“我从北走到南,也投过不少店,按物价行情,这足够支付我的消费,包括刚才被毁坏的桌凳。”
“二十两银子,没得商量,一分都不能少。”老板气势汹汹,不依不饶。
“那我就没办法喽。”水墨恒微微一笑,将三两银子又重新放回包袱中。
“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看还敢耍赖不?”老板一挥手,十几条汉子蜂拥而上。
水墨恒眼疾手快,出拳如风,将最先冲上来的汉子一拳撂倒,接着一个侧腿,踢翻一个,借力一扫,又踹趴下两个。
只听“哎呀、哎呀”的痛苦声此起彼伏。
有鼻子被打歪的。
有腿骨被打折的。
左一个,右一个,前腿一个,后腿一个,无需第二招。水墨恒出手既狠又准,如秋风扫落叶般,瞬间将十几条汉子干趴。
老板一下子懵逼了。
见趴下一大片,且一个个哀苦连天犹如惊弓之鸟,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少年是个硬茬儿,才真正的不好惹。
肠子都悔青了,身子开始颤抖,可为时已晚。
水墨恒大摇大摆地走到老板跟前,脸不红气不喘,客气地说:“麻烦你再算一算,我们总共消费多少银子?”
“不,不,不用了。”店老板哆哆嗦嗦,说话都不利索,“这,这里有十两银子,送,送给大爷当盘缠。”
“我不缺钱,我只想揍你一顿,让你记住:做人要厚道,做生意要讲良心。”水墨恒霸气地说。
抡起拳头正要打,老板吓得软绵绵跌倒在地,屎尿一起来,一股骚臭味儿迅速蔓延开。
“呸,怂包一个。”水墨恒捂鼻子,啐了一口,“这次便宜你。日后若再敢漫天要价,看我不砸了你的店。”说完扔下三两银子,打开大门,扬长而去。
“大哥。”馨儿见水墨恒安然无恙地走出来,赶紧伸长脖子朝茶坊里头探去,看见里头东倒西歪一片,忍不住笑了。
水墨恒回头看了一眼茶坊招牌,说:“打着喝茶休闲的幌子,果然是家黑店,难怪不见一个客人。”
“大哥,你给他们钱没有?”水蛋饶有兴趣地问。
“若不给钱,理亏的岂不是我们?”
“给了多少?”
“友情价。”水墨恒伸出三个指头。
……
到了庆远街上的总督行辕处,见外头果然有重兵把守,看起来戒备森严。
“大哥,快取出你的法宝。”水蛋第一时间想到神奇的兵部堪合。
“过关时才好使,这里的小喽啰们不一定认识呢。”
“那咋办?”
“走,咱先瞧瞧去。”水墨恒翻身下马,隐隐约约听见行辕里头传出叮咚哐当的声音,似乎是女子在争吵。
一名腰悬大弯刀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走过来,呵斥道:“哪儿来的?去,去,去,在总督行辕外瞎逛个锤子?”
水墨恒觑了一眼,见惯了这类穿着一身干净衣服便自以为天下之美集于己身的岗哨。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嘛。也不以为意,拱手恭道:“劳烦通传李大人一声,就说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