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陆翊臣顺手将碗洗了。
郁安夏斜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水流下他挽起的小臂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腕表折射着淡淡光芒。高贵的人,即便做着最简单的家务琐事也一样优雅。
临睡前吃了医生开的感冒药,郁安夏把双脚捂在陆翊臣两腿之间,手也在埋在他胸口,就像抱着一只大火炉温暖又安心,很快就沉沉睡去。
陆翊臣的视线落在她安详的睡颜上,眼底有淡淡的宠溺。
次日刚好周六,陆璟并没有马上离开茗江市回到工作岗位。先前私生子新闻那事他找了陆老爷子曾经的部下帮忙,但如今人家已经身居高位,官场上人情往来不输商场,上午他和陆翊臣一起带着厚礼上门拜访道谢。
双方一起吃过午饭,陆翊臣先行去了公司处理事情,陆璟同那人又聊了一会儿独自回到大宅。
他离开岗位一趟耽误不少公务,一回来就进了书房。
没几分钟,“扣扣”敲门声响起。陆璟头也没抬:“进来。”
门被推开后,一股熟悉的气味沁入鼻端,陆璟抬眼,就看到穿着黄色毛衣和背带牛仔裤的嘉嘉端着一大盘剥好的榴莲兴冲冲地朝他跑过来:“爷爷,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慢点跑,别摔了。”陆璟赶紧起来大步走过去,一边抱起嘉嘉一边接过他手里的盘子转身放到书桌上,他抱着嘉嘉坐回大班桌后,看了眼那一大盘榴莲,觉得奇怪,“嘉嘉,这是谁让你送来的?”
陆家人除了他之外都对榴莲难闻的气味退避三尺,这其中,犹以母亲和妻子最甚。他虽然好这口,但也只能在外的时候偶尔自己买上一次。至少他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在陆家看到过榴莲的影子。
“奶奶呀。”嘉嘉脆生生道。
瑜君?
妻子有多受不了榴莲他一清二楚,年轻时候脾气霸道的她不仅自己不吃,连他也不许吃,否则被发现了晚上就不让他上床。想到曾经的那些美好,陆璟凝重的眉色渐渐化开,眼底不自觉浮起一丝柔意。原来一晃眼,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从那时的甜蜜恩爱已经到了如今的儿孙满堂。
现在她让嘉嘉送榴莲来,是因为也拉不下面子当面说,所以给一个台阶想让他主动示好吗?
陆璟身上有些大男子主义的通病,这些年即便他心里早已不生丁瑜君的气,可夫妻两人僵持久了,现在想再拉下面子就难,他又一贯来严肃,放下架子温柔小意还是在二十岁出头那会儿蜜月期才会做的事。
陆璟恍然回神,耳边响起嘉嘉的小奶音:“爷爷,我也想吃,我可以吃吗?”
妈咪说让他送给爷爷的……嘉嘉一脸纠结,到底能不能吃呢?
看到孙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盯着桌上榴莲不放,陆璟惊喜:“嘉嘉也喜欢吃?”
“嗯。”嘉嘉重重点头,小嘴撅了起来,“可是妈咪不喜欢,去年在纽约宋姨姨买过一次,妈咪后来在家里喷了好多香水,她说她差点被榴莲的味儿给熏晕过去了。”
嘉嘉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模仿着郁安夏当时拿手捂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
陆璟惯来严肃的脸上露出笑意,有些人五感敏锐,越不喜欢一样气味就会对其越敏感。
“爷爷喂嘉嘉吃。”陆璟心情很好。在榴莲这个问题上,这么多年他一直“孤身作战”,就连亲生儿女也随了丁瑜君不喜欢这个味,如今总算宝贝孙子和他站到同一阵线成了同盟,欣喜不言而喻,“等爷爷过两个月调回来了,嘉嘉想吃就跟爷爷说,爷爷带你出去买给你吃。”
“真的吗?”嘉嘉往后仰着脑袋眨巴明亮的大眼看他。
陆璟点头。
嘉嘉伸出白嫩嫩的小拇指:“那拉钩!”
陆璟也伸出小拇指附和着他的童言童语,逗得嘉嘉十分高兴,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说以后家里他最喜欢的人就是给他买玩具又带他吃美食的爷爷,把陆璟哄得开怀笑出声来。
另一边,悦悦不解地问郁安夏:“妈妈,为什么要让弟弟骗爷爷说榴莲是奶奶送的?那不是你买回来的吗?奶奶可嫌弃榴莲了,以前她说那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
郁安夏想,丁瑜君未必真的那么觉得,大约是那会儿跟陆璟闹得太僵,迁怒到无辜的“榴莲”身上了。
“老师说骗人是不对的。”
郁安夏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抱着她靠躺在卧室沙发上柔声道:“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可以的,只要是为了对方好。”
如果昨晚她没有陪着丁瑜君听到陆璟和王表叔那一番对话,没有看到后来丁瑜君的泪流满面,今天早上也不会和陆翊臣提起来,借着榴莲的法子让那好强要面子的两人有台阶下还是他出的主意。陆璟和丁瑜君的世纪大复合,是陆家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
悦悦回过头看她,又问:“妈妈,那以后我也可以说‘善意的谎言’吗?”
郁安夏思忖片刻,摇头道:“不行。妈妈是大人,所以可以分得清真正的对错。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如果觉得撒谎的目的是好的,要先问过爸爸妈妈行不行。等你也长大了,那时候就可以像妈妈现在一样自己做决定了。”
悦悦哦了一声,似懂非懂,但她一向乖巧听话,弯着眼睛点着头道:“悦悦知道了。”
“真乖。”郁安夏抬起上半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这两天陆翊臣有几个饭局,晚上,他又没回来吃饭。
郁安夏吃完后就上楼回了房,外面还有点冷,不然吃完晚饭沿着这一片的绿荫道散散步也不错。
她回房后刚拿出手机准备给陆翊臣打个电话,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夏夏,方便开门吗?”门外是丁瑜君温柔的声音。
郁安夏放下手机,起身过去开门。
许是和陆璟把事情说开了,站在门口的丁瑜君红光满面,看着年轻了好几岁。相由心生,现在的她丝毫看不出以前刻薄挑剔的模样。
“我们进来说。”丁瑜君手里拿了个复古的匣子,华贵精美,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
进房后,她反手关上门,视线落在郁安夏昳丽的脸庞上,心间暖意如溪流般缓缓淌过。
梁娟的事曝光,以后她和澜馨就算真的和好母女俩也很难再回复如初的亲密,而小女儿又被她养得骄纵跋扈目中无人。丁瑜君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个她曾经打心底看不上的儿媳妇会成为最懂她最贴心的人。
她拉着郁安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让嘉嘉给你爸爸送榴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为了我们这么用心。”
丁瑜君语气真挚。早上碰见郁安夏买榴莲回来,她还以为她自己想吃。
她和陆璟经历过昨晚那场酒会,彼此心里都有了要和解的意向。可同陆璟一样,时间久了,她也没有勇气再主动跨出那一步。犹豫踌躇之际,没想过傍晚时陆璟会主动找她,同她谈了一番交心的话。他们蹉跎了半辈子,当初到底谁对谁错弄不清楚,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如陆璟说的,以后好好的,谁也不闹了。
丁瑜君打开首饰匣子上的精致小锁,里头铺了一层上好的红色绸布,绸布上面躺了一只成色极佳的翡翠玉镯。
郁安夏自己做珠宝这一行,见过的各类精品玉石不知凡几,可眼前这只绝对算是翘楚。
“妈,这是?”
丁瑜君笑着将玉镯套上她的皓腕,翡翠玉石印着白皙的肌肤,优雅又贵气:“这是陆家只传给长媳的传家玉镯,也是每一任陆家长子媳妇的身份象征。我听你爸说过,已经传了有十几代了。当年我和你爸刚结婚不久,老夫人就把她送给我了。”说到这里,脸上有了些歉意,“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现在把它给你了,希望你和阿臣能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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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他一声伍叔,这段关系便是禁忌,可偏偏她是他心头唯一的朱砂痣。
禁宠十余年,将近而立,他终于要订婚,却把她弄丢了。
看着他臂弯里的女人,她努力仰眸,“我所有第一次都是你,为什么你却不要我了?”
自此开始,故意把他从生命里一笔一笔抹去。
最终,是他输了,一改低调求她回来,“你从小的路我为你铺,我往后一生任你摆布,可好?”
【虐狗】
食古不化,内敛如他,玩起浪漫文字一样惊人。
当着全国观众他说:“君生你已生,你生君未老。”
电视台不得不截掉后一句:“精力尚可,无论何种姿势,多少次数,绰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