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将军,属下刚才在山下,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人扬言有重要之事想要求见将军您,属下不敢擅作主张,便绑了他,蒙蔽其感官,带到了这里。”一名将领来报。
渠中神色一动,说道,“带他过来。”
“是。”将领应诺。
少许,在四名亲卫押送下,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被带到了这里来,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渠中打量着那灰色长衫男子,饮了口酒,冷漠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军藏身在这里?”
灰衫男子看了看左右,含笑不语。
渠中挥了挥手,仆人们逼退,只留下几名亲卫,盯着灰衫男子。
灰衫男子上前几步,拱手作揖道,“鄙人姓费,受我家主公之命,特地前来相助将军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如何知道我军藏身在这里?”渠中冷声问道。
灰衫男子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家主公神通广大,参悟天机,从卦象中得知将军藏身于此。”
“你不诚实!来人,拖下去斩了!”渠中低喝。
“且慢!”灰衫男子举手示意,淡笑道,“渠将军,我觉得现在不是计较我是如何得知你藏身于此的,我既然能找到这儿,就足以证明我们的实力,你如果能获得我们的帮助,推翻拔利脱,替图斯哥大将军报仇雪恨,那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呵呵,我凭什么信你?”渠中冷笑。
费先生平静道,“因为咱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渠中眉梢一挑,“你家主公也与拔利脱有仇?”
费先生摇了摇头,“拔利脱算个什么东西?臭虫一般,按照往日给我家主公提鞋都不配,现在只是仗着殷商权势,才能在南疆为所欲为。”
渠中一怔,失笑道,“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如果拔利脱不是你们家主公的仇人,那咱们哪来的共同敌人?”
费先生望着渠中,淡淡道,“渠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莫非你忘记了殷商?忘记了商国大王?据我掌握的可靠情报,云梦之变前三天,那拔利脱就密奏过商国大王,在得到了商国大王应允后,才敢发动叛乱,不然,就算借给拔利脱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朝廷亲封的南疆大将军下杀手!此事虽为绝密,没有任何证据留存,但只要稍微动一点脑子,就不难窥破出其中的隐藏真相,我想渠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渠中闻言,呵呵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在图斯哥死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他就已经知道拔利脱的叛乱,必定是得到了帝辛的默许。
不然的话,凭帝辛刚刚平定南疆的傲气,岂能容忍自己属意的南疆大将军,说被人推翻就被人推翻,说被人杀了就被人杀了?那自己的面子还往哪搁,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必定会兴兵再次南下,将拔利脱等人处以极刑。
“你说你们的敌人是殷商,如何证明让我相信你?”渠中问道。
费先生说道,“前一阵子,商国大王委派原界牌关总兵黄滚,升任驻南疆三军总兵,地位犹在拔利脱之上,可节制南疆各部兵马和部落,我现在已经掌握了黄滚确切的行踪,不日将路过这里。”
“你是想让我除掉黄滚?”渠中猜透了费先生的想法。
费先生笑道,“渠将军聪慧!这黄滚乃是武成侯黄飞虎之父,殷商的老帅,位高权重,地位崇高,乃是商国大王的肱股之臣,若能除掉他,不亚于断掉商国大王一只爪牙。”
渠中眉头微皱,说道,“这黄滚地位非比寻常,身边必有众多兵马拥簇,岂是说杀就能杀得?”
“不,此番黄滚只带来了几千名本部兵马,渠将军你拥兵上万,若能联合蛮王室的遗老遗少,得到他们的帮助,除掉黄滚并非难事,再有,我们的人,也会从中协助。”费先生说道。
渠中深深地看着费先生,问道,“你让我如何信你?若这是一个计……”
“我会一直留在渠将军身边,一旦渠将军发现,我有不轨之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费先生拱手道。
渠中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一度陷入迟疑中。
不论是拔利脱还是殷商,都算是渠中的杀父仇人。
如果真像费先生所说的那样,黄滚是孤军而来,那将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
“黄滚法力高强,有着真人之威,可敌万人,即使侥幸伏击成功,也很难击杀他,很有可能会将其惊走。”渠中说道。
费先生说道,“届时,我主会派来四大高手协助,围杀黄滚。”
渠中闻言,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不见,他点了点头,给费先生倒了一杯酒,命亲卫递过去。
“如果此事成了,你家主公就会是我最友好的伙伴,如果被我发现,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就休怪我狠毒,用油锅将他烹杀!”
费先生脸色平淡,无畏无惧地笑了笑,饮下了杯中的烈酒。
……
……
南疆,断魂坡。
“黄明,命令大军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是,老爷。”
黄滚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着一身轻甲,观察着四周。
“老爷,喝碗粥润润胃吧。”不久,黄明捧来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
黄滚接过来,指了指四周,轻笑道,“此地名为断魂坡,据说古时有一个异人,因为触怒了天神,被一道雷霆击碎了肉身,三魂七魄不得遁入轮回,而戾气冲天,那魂魄终年飘荡在这里。择人魂魄而噬,故有断魂坡之说。”
“不过是民间神话故事,当不得真。”黄明笑道。
周纪走来,掐指算道,“此地雾霭重重,山岭寂静,不见飞鸟,我觉得这里不详,不可久留。”
黄滚点了点头,“大军速速休整,烧火做饭,半个时辰后准时动身。”
袅袅炊烟升起,与半空中的雾霭融合在一起。
使得那雾气更加浓郁了。
黄滚眉头微皱,心里一突,总有一种不妙感。
“你们不觉得这雾气有点古怪吗?”龙环低喃。
“嗯,感觉比之前更浓了。按理说炊烟虽浓,但很快就能自天地间散去,怎么仿佛是被这原有的雾霭吸收了?”周纪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
“莫非这里有什么天材地宝?”黄明眼神一亮,往往天地间发生的异象,都与天材地宝的出世,息息相关。
“不对!这雾霾不对,速速离开这儿!快!!”黄滚低喝,他戎马一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血杀,对危险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警觉。
大军立马动身,没有半刻迟缓,朝着断魂坡出口迅速飞奔而去。
见到计划败露,费先生暗叫一声可惜,他望向身后四名青年,正是吕岳的四大亲传弟子: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
而费先生的身份,也自然呼之欲出。
“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警觉地。”李奇讶然。
“四位,看你们的本事了。切勿让黄滚活着离开断魂坡!”费仲低喝。
“费大人安心,我等受大王恩赐,若不把事办成了,可就没脸回去。”朱天麟淡笑道。
随即,四人不再废话,共同催动瘟疫,使得原本灰白色的雾霭,刹那间化作墨黑色,犹如一只只森冷的毒蛇一般,张开獠牙,朝黄滚等人扑去。
“敌袭!!”黄明厉喝。
数千名黄家军立马训练有素的组成盾阵,淡黄色光芒自盾阵表面浮现而出,抵挡着那瘟疫的侵蚀。
“杀!为图斯哥将军报仇!”这时,一侧森林猛地传来喊杀声。
渠中率领六千铁骑从茂密的丛林里飞奔而出。
“杀黄滚,除商贼!”另一侧密林,也传来一道怒喝。
那是蛮王室的遗老遗少。
兵马不下万人。
黄滚目眦欲裂,他一路走来,专挑崎岖小道而行,就是为了防止南疆的反商势力对他进行伏杀。可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有人害我!”黄滚大吼,他不认为犹如丧家之犬的反商势力,能精准的获悉他会路过这里的情报,并提前设好埋伏,把时间掐算到极为精确的地步,这必定是内部人泄露了他即可上任驻南疆三军总兵的消息,使得他的行踪暴露,被有心人得知。
“保护老爷,冲出去!”周纪大喊。
一味被动防守,只能慢慢地被敌军蚕食。
毕竟敌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恐不下两万。
“我来断后,你们护送老爷杀出去!”龙环低喝。
周纪、黄明并没有婆婆妈妈,当机立断,率领一千铁骑,护送黄滚朝着出口奔去。
而龙环则率领四千铁骑,和一千盾牌兵,堵住了渠中等人的去路。
“不知死活,我先杀你,然而在杀黄滚老贼!”渠中冷叱,提着一杆方天戟,冲杀而来。
周信、李奇、朱天麟和杨文辉御剑而行,联袂冲出,直扑被大军护卫住的黄滚。
黄明、周纪大叱,御空而来,想要将四人挡住。
“这二人交给我,诸位师兄,你们去杀黄滚,勿要让他跑了!”杨文辉沉声道。
周信、朱天麟和李奇点了点头,三人联袂,冲了出去。
望着扑杀而来的黄明与周纪,杨文辉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祭出散癀鞭,猛地朝二人头颅抽取。
啪!
散癀鞭一下子击打在黄明的铁戟上,可怕的力道宣泄在他的双臂中,他惨叫一声,感觉双臂寸寸断裂,手中铁戟也脱手而出。
周纪大叱,持一把飞剑扫来,迸射出数十道金色剑芒。
每一道金色剑芒都粗如手臂,使得方圆十丈范围都被金芒充斥。
杨文辉持鞭扫来,数十条乌黑色毒蛇,张开獠牙,与那金色剑芒对碰在一起,继而传出一阵隆隆之音。
强悍的余波冲击到周纪的身上,将他一下子震飞开来,坠入一座山涧,犁地而行十余丈,形成一道鸿沟,这才停了下来。
二人的修为与杨文辉相差巨大,不到一个回合,就双双败下阵来。
杨文辉踏来,一鞭劈裂了黄明的头盖骨,又一鞭,将周纪打的魂魄借散。
另一边,周信、李奇和朱天麟,共同施展瘟疫,将簇拥黄滚的数千铁骑麻翻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已经毫无战斗力。
黄滚舍弃战马,冲天而出,想要遁走,却被三人齐齐拦了下来。
没有什么好说的,三人纷纷祭出兵器,向黄滚围杀而来,招招致命,不留任何活路。
黄滚抡刀,架住朱天麟的昏迷剑,他力大神勇,朱天麟不是其对手,竟被他直接抡飞出去。
“这老贼好大的力气,二位师兄小心!”朱天麟手臂发麻,惊讶道。
周信祭出头疼磬,朝着黄滚脑袋砸来。
李奇也亦挥动一杆大幡,漫天瘟疫顿时朝着黄滚汹涌卷来。
黄滚不识三人的法术,但却知晓那乌黑色毒雾的厉害,不敢触碰,抡刀形成一片刀河,漫天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影,将从发躁幡弥漫出的瘟疫,尽数斩灭。
当!
头疼磬击中黄滚手中的大刀刀锋处,强悍的力道,使得黄滚持刀的手微微轻颤,手腕一用力,将那宝物击飞,无法近身。
处理掉周纪和黄明后,杨文辉加入了战局,手持散癀鞭,当头劈下,恐怖的呼啸声,几欲要刺破人的耳膜。
四人齐战黄滚,斗了三十多个回合,竟仍不分胜负。
“凡间除了商国大王、孔宣外,竟还有如此高手?”朱天麟心头一惊,四人皆是万象修士,合力之下,哪怕是道胎小成境强者都不敢争锋,不成想境界仍处于万象境的黄滚,竟能招架得住。
轰!
粗长的刀芒一劈,黄滚劈飞周信,又一拳轰退朱天麟,但后背却被杨文辉的散癀鞭劈了一记,顿时觉得脊骨猛然传来一阵刺痛,一股阴凉的气息入体,正逐步蚕食着他体内机能。
但击退二人后,四人的包围圈也出现了一个漏洞,黄滚强忍着疼痛,掐了一道遁决,猛地冲出,正欲飞向高空遁走,但一股可怕的心悸感,却让他戛然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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