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紫衣少年终于是气喘吁吁地逃出了崖山宗,来到了山门脚下。
“宗门是回不去了,幸好我在凡间一栋宅子里,储存了八十万贝币和一些金银青铜器,就算隐姓埋名,过个平凡人的日子,一辈子也是吃喝不愁了。”紫衣少年暗道。
崖山宗是不能呆了,包括南郡也并非稳妥的隐居之地,况且在南郡边境,有数万朝廷禁军虎视眈眈,局势对于南郡诸宗来说并不利,以至于许多宗门弟子,暗中逃亡到了西郡或是东郡,若不是留恋崖山宗内门弟子的身份,紫衣少年也老早卷着财物,逃亡别处去了。
“去东郡,正好我在那里有一个表叔,在东郡宗门里做事,凭我的本事和天赋,重新混个内门弟子应该不难。”紫衣少年在赶路的时候,一番权衡利弊,还是不甘心就此归隐,毕竟他的年纪才刚二十出头,未来先天可期,怎会甘于平凡?
“嘿嘿,经此一役,估计崖山宗便会彻底没落,连自身都难保,自然无暇顾及我这个小喽罗。”紫衣少年嘿嘿一笑,作为始作俑者的他,竟然毫无半点愧疚。
过了墨县,紫衣少年来到了东边的一座山林里。
他背靠在一株柳树上,盘腿坐下,想要歇息一会儿。
突然,草丛四周传来一阵异响,顿时惊得紫衣少年拔出腰间的一把匕首,轻喝道,“谁!?”
草丛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紫衣少年催动神识,朝四周疯狂蔓延出去,然而,在他的感知下,草丛内部竟是空空如也。
“是我多心了吗?”紫衣少年轻喃,随即摇了摇头,苦笑道,“赶紧离开崖山宗地界,不然这般疑神疑鬼下去,估计不出三天,我就要崩溃了﹍﹍”
正当紫衣少年起身,打算掐诀离去时,猛然,四道鬼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各自扯着大网一角,将紫衣少年牢牢地罩住,随后用力一扯,将他绊倒在了地上。
“不好﹍﹍”紫衣少年大叫一声,他催动浑身法力,想要撑开这张网,然而,这张网实乃军伍特制的网状法器,便是先天修士都挣脱不得。
“伍长,人擒下了。”一名面色冷酷的青年,对草丛里轻喝道。
随即,一名穿戴如一个猎户的男子,手持着一口弯刀,蹲在紫衣少年跟前,淡笑道,“某乃大商禁军,你好好配合,莫要惊叫,否则某就一刀宰了你!明白?”
紫衣少年惊恐的点了点头,他尝试了许多次,被这古怪的网罩住,别说是催动法力,连力气都被限制了,如生了一场大病,变得虚弱无比。
﹍﹍
距离崖山宗约莫七百里外,一伍带着自己的斩获———紫衣少年,返回到了位于森林中的兵营内。
“启禀将军,一伍斥候绑来了崖山宗一名内门弟子,正在帐外候着。”一个甲士进帐奏报。
“传。”一道平淡的声音,自帐内传出。
少许,那名伍长亲自押着紫衣少年,入了帐内,单膝下跪,抱拳作揖道,“启禀将军,属下在墨县附近,俘获了这名紫衣男子,据他说自己乃是崖山宗内门弟子,有重要情报要说于将军您。”
紫衣少年双手被束缚住,听了那伍长的话,连忙点头道,“将军大人,小人的确有重要情报,要亲自说于将军您。”
“速速讲来,若你说的情报有一点价值,我可以免你一死。”
“这个﹍﹍”紫衣少年略微迟疑,他瞧着眼前的这位将军,一脸凶神恶煞,魁梧有力,但却长得颇为年轻,“小人斗胆问一声,将军的名讳?”
“某乃世子帐下,恶来!”
“原来是恶来将军!”紫衣少年一惊,连忙说道,“小人早就听说过将军您的名讳,说您可生捕兕虎,指画杀人!南郡各宗,对您的名讳可是惊恐万分啊。”
“哈哈哈哈,油嘴滑舌!某的名气最多只盛传于九州江湖,宗教界﹍﹍太遥远了。”恶来大笑道。
“将军此言差矣,当朝廷三万禁军,兵临南郡时,南郡各宗对于这三万禁军内的能人异士,可是打探颇深,特别对于将军你,更是忌惮无比,说你是天生猛将,凌轹天下﹍﹍”
“行了,赶紧说正事、”恶来蹙着眉头,沉喝道。
紫衣少年连忙住嘴,措辞些许后,便把崖山宗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恶来。
“﹍﹍头如驼,脖如鹅,身如鱼,须如虾,耳如牛,爪如鹰,足如虎,行走之时,有怪云缭绕,云过处生风﹍﹍”恶来一愣,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妖怪?
“那妖怪也是好生厉害,凭崖山宗的底蕴,竟顷刻功夫,就被那妖怪从前山横推到了后山,估计境界最起码也得是先天圆满境。”直到现在,紫衣少年想起龙须虎时,也是后怕不已。
恶来沉吟少许,的确,刚才他也感知到了来自崖山宗方向的一股磅礴气息,但却也不知那头妖怪的深浅,毕竟以他的法力,也足以横推崖山宗这个小宗派。
“此番我是秘密行动,身边只带了三百精兵,也不知崖山宗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把此事奏报给世子殿下。”恶来思忖少许,便把这份情报,录入到一枚玉简中,交由黑血蝙蝠,发回南郡兵营。
那天,恶来虽说被帝辛责骂,贬他去了后勤,管理辎重粮草,实则是有其他任务交付给他。
监军那帮人靠不住,军中也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被子启收买,帝辛能信得过的,无非就是前世,例如恶来、雷开、殷破败这帮知根知底的故人。
这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而是帝辛临时起意,趁着恶来对冯国道不恭的时机,一项计划,悄然在帝辛脑海中构思了出来。
再有,恶来原本就与冯国道、羊旦等人多有冲突,贬他也是为了保护他,毕竟只需监军稍稍动动笔杆子,把此事如实的上奏给朝廷,必会有针对恶来的处罚,定他一个对上官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