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从来都是说话留有三分余地的人，像这次这样冲动的事，还真是从没有做过，所以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时，萧战非常惊讶，一直到他们回府的途中他都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这么严肃，一路上都不说话？”羽墨放下马车的帘子，回头看萧战依然蹙眉静坐，不由得问道，“还在想娘娘说让小十六来我们府里的事？”
萧战点头：“这不符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萧战从小就懂得的道理，可是他又同时相信他姑姑不会害他。
见他反应这么奇怪，羽墨便将今天宫里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惠妃娘娘有意将小十六养在膝下的事，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加上了自己的想法：“总觉得，你姑姑并不想让惠妃做小十六的母妃。”
“这些事我原本想之后慢慢跟你说的，太后如今不在盛京，所以我也就没有想起来告诉你。”萧战解释了起来，“说起来，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盛京钱家是太后的娘家，从前和现在的萧家一样也是手握重权，只是钱家人实在没有什么能人，最终烂泥扶不上墙，接连犯下几件大错，让皇上大为震怒，最后也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没有将钱家整个的灭了。”
盛京钱家？羽墨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前大夫人同她细细说了不少盛京和宫里的事，但凡是有些传闻的大多都说了，而钱家似乎并没有怎么提到，想来那时候大夫人的脑海里大约也是早就将钱家剔除在外了。
“惠妃出身钱家，因为太后的关系才会被封为嫔妃，本身又是个无法生育的，钱家倒台之后她在宫里的地位就十分尴尬，所以太后出宫时她便跟着一起离开了，我倒是没想到她还会再回来。”萧战耸耸肩，女人的想法他并不太懂，他所关心的大多是和朝政时局相关的，钱家犯事的时候他才刚刚接触朝政上的事，知晓并不多，还是后来事情了解之后他看到了卷宗才知道钱家犯了多大的忌讳。
“所以，皇后不想让惠妃做小十六的母妃，是为了……抑制钱家？是怕他们卷土重来报复吗？”羽墨眉头皱紧，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也不至于那么夸张，但是太后其实和姑姑地关系并不好，怎么说呢……你想想，从前钱家是盛京权贵中最有权势的，后来钱家倒了萧家一跃成了权倾朝野的世家，他们钱家怎么都不会高兴的吧？”萧战总是习惯用最简单的道理解释给羽墨听，其实这其中还有许多弯弯绕绕的，不过他觉得没什么必要跟她说得那么复杂。
“可是我明明听说，萧家本就根基深厚，是辅佐了几朝皇帝的元老……”羽墨困惑了，照萧战的说法，莫非萧家是踩着钱家上位地？
见她面露纠结，萧战知道这丫头肯定又钻牛角尖了想到别处去了。
“萧家确实根基深厚没错，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有心腹的臣子，自然也会有更为倚重的世家，而且朝廷也不会让世家权贵一枝独秀，大多都讲究制衡……”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来，感觉自己似乎说得过于复杂了，便话锋一转，“总之，至少在钱家人眼里，萧家是取代了他们家的地位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这话，她依旧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秉持着听不懂就算了的原则，她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小十六来我们府里，你怎么想？”羽墨忍不住问起了萧战的意见。
“不合适。”萧战回答得很直白，也很爽气，他知道羽墨喜欢小十六，小十六也喜欢羽墨，若是小家伙能住到他们府里来，这两人一定会很高兴。
果然，他这么一回答，羽墨的笑容便凝在了脸上，略有些失望。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操作的。”萧战又加了一句，见她惊讶地抬起头来，便挑了挑眉眼，笑眯眯地说道，“这就要看你……有多想让小家伙过来住了。”
哟，这话……可就夹杂着丰富的意思了，尤其是这人还斜斜地挑着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的意有所指。
“怎么，莫非还要本夫人色诱不成！”羽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话一说出来，她顿时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捂着脸，尴尬地别开视线，想要假装刚才的话不是自己说的。
“夫人若是肯色诱，那必定是什么事都能办得成了。”萧家大少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羽墨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当然，这也只是说说罢了，两人如今还在马车上，色诱什么的就算要有也是回到府里的事情吧！
不过一点小甜头还是可以先尝一尝的。
萧战素来是行动派，心念一动，长臂便伸了过去将人捞到自己怀里，凑过去便亲了亲她的嘴角。
“吃过什么了，这么甜？”萧战咕哝着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那边做了我喜欢的小点心……”满脸通红的羽墨，将头埋到他的怀里，闷声地应了一句。
“下次让府里的厨子也做一些，我喜欢。”萧战微微松开怀抱，让怀里的小女人能透透气，总觉得这丫头有时候害羞起来能把自己闷死。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起她的下颚，不理她躲避害羞的眼神，这一次他可不是浅尝即止地亲嘴角了，既然尝到了甜味，这次就得深入地尝一尝小点心的味道究竟如何了。
“萧战，你不要太过分了……”一番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深吻，让羽墨终于忍不住奋力地推开他，末了她靠在他怀里喘起了大气，“这是在外面，你……你收敛点。”
谁知道，萧战却只是轻笑着出声：“我当然是在外头，要不然现在就把你办了，哪里能容你这么嚣张。”
嚣张？她哪里嚣张了！她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用眼神唾弃他。
然而，人家萧家大少爷可是压根就不理她，凑上去便继续刚才还没结束的深吻。
而晕晕乎乎的羽墨此时在想的是，所以……刚才他们的对话算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