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过得飞快,眨眼间便过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盛京十分平静,仿佛半个多前的那些变故争端都不曾出现过似的。
这段时间羽墨大多留在府里,其实出嫁的事也不用她操心,用大夫人的话来说,她只要安心地做个待嫁新娘就好,就连宁氏也极少同她提那些世家侯府门第里的腌渍事,这点倒是让羽墨十分疑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萧战的意思。
在萧战看来,羽墨嫁给他,便只是嫁给他,所以那些她不喜欢的事之前不用学,以后也不用学,在萧家他会护着她,定不让人欺负了她。
不过这份萧战的好意,羽墨却无意照单全收,她确实不喜欢应付后宅里的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不懂事的人,既然决定嫁给萧战,她自然不会让他为难,不过是些许后宅事务,想来也不会真的难到哪里去,她苏羽墨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
就这样一直到了出嫁前三日,萧战忽然来接走了羽墨。
对于这对从来不遵循规矩的小辈,苏家和萧家也是懒得多管他们了,倒是宁氏提过两次说是出嫁前新郎和新娘该是不能见面的,羽墨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转眼就忘记了。
之后宁氏也就放弃了,左右连她的夫君都没有那么多忌讳,她也就懒得多管了,反正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萧战对羽墨是各种宠溺纵容,看到女婿如此对待女儿,宁氏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要这两个小辈日后能好好的,也就罢了。
“这是去哪里?”羽墨一边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小点心来吃,一边往外看了一眼,注意到马车似乎是往北街的方向,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句。
这些日子她经常跟着萧战在盛京到处跑,这马车她也是熟悉地跟自己家的似的,萧战知道她贪吃,便总是在马车的暗格里头放了各种小点心,以备她的不时之需。
萧战但笑不语,只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册,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羽墨却隐隐觉得他的笑容里仿佛透着几分得意,就像是做了什么事,等着向她邀功似的。
见他不说,羽墨心里的疑问更甚,不过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这人定然是不会主动说起的,看他这副模样倒是让羽墨更好奇了,这人素来是不会瞒着她什么事的,这会儿……
“怎么来这儿了?”羽墨远远地瞧见一栋庄子,这个地方她来过一次,她记得这是萧战私人的产业,之前是因为这里的桃花开得极好,萧战带她来赏花的。
她默默暗忖,莫非又是这里出了什么稀罕的花,所以他带她来赏花了?
不过很快,她便怔住了,因为听力极好的她依稀听到了一声爽朗的笑声,而笑声的主人是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的家人,马车还没停下,她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倏地窜了出去。
“这丫头……”萧战伸手都没拉住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想着这丫头轻功好,就是从马车上跳下去也不会受伤,便出声让车夫将马车停下,他也跟着下了马车,远远地便看到她已经飞身到了庄子门前。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表哥……”说话间,羽墨已经扑到了外祖母的怀里,倦鸟归巢似的窝在她怀里蹭了半天都不肯抬头,惹得众人一阵调笑。
“你这丫头都及笄了,还这么一副没长大的样子,被人看到了可是要嘲笑你了。”宁家老太爷中气十足,不过他的模样看起来虽然严肃,但是看向羽墨的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才不会呢,墨儿在外祖母心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孩子。”羽墨难得地露出小女儿娇态,绵绵软软地撒着娇。
原来,语墨和宁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萧战立在一旁,看着她窝在宁老夫人怀里不肯起身,不由得心头一软,这样撒娇的羽墨他还真是极少看到,他看到的大多都是她任性娇纵的模样,偶尔撒娇也只是她无意识的状态,像是今儿这般娇气的模样,竟是让他对宁家人无端地生出几分羡慕之情来。
“是是是,永远都是孩子。”宁老夫人从不收敛对这个外孙女的宠爱,许久没有见她了本就想念得紧,这会儿见到她了,可不是什么都顺着她了的。
宁老爷子皱眉:“你们这黏糊劲儿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我还不知道你么,你就是羡慕墨儿同我好。”宁老夫人哼哼两声,压根就不理会宁老爷子的抱怨,更是肆无忌惮地搂着羽墨说起了悄悄话。
“……”所以说,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这话是有道理的。
眼见两老又要拌起嘴来,羽墨的舅舅连忙插嘴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羽墨,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果真,只是一句话便将两老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两人这才想起来跟着羽墨一起进来的萧战。
宁老夫人满意地连连点头:“倒是一表人才,风度不凡。”
看外孙女婿,宁老夫人自然是越看越喜欢的,她可不管对方什么家世地位的,她只看这人对她的心肝宝贝如何好,宁老夫人也是看了一辈子的人的,只一眼便看得出来萧战对羽墨是真心。
而和宁老太爷则不一样,他对着萧战上下打量了许久,像是在衡量什么,又像是在审视什么,他对羽墨整个唯一的外孙女向来是宠到纵容的地步,在他看来只要羽墨高兴,纵然她到处闯祸都没有大碍,也便是宁老太爷这样的主张,才养成了羽墨如今这样率性而为的个性。
“你……就是萧家的大少爷?”宁老太爷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面上并没有太满意的表情。
萧战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态度十分恭敬地行了个大礼:“晚辈萧战。”
这个态度,还是很得宁老太爷的青眼的,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满意的样子,但是宁老夫人却知道,自家老头子这是满意的,要知道他是个从不知道给人好脸色的人,这会儿面无表情就已经是最好的反应了,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要娶他的心肝宝贝的外孙女婿,自然是更得不到什么好脸色的了。
“来,泽远,你去试试你这表妹婿的身手……”宁老太爷的下一句话,则让羽墨微微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