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门15年,新年的第二天,天降大雪,彻夜不停。
林地东边有一个豺狼人部族,他们自称伟大的苔皮部族。
这是一个中等部族,大概一百成员。苔皮部族没有固定的定居点,唯一一处山洞,是酋长和酋长妻子、幼崽容身之处。幼崽不只是酋长的子嗣,而是所有苔皮部族成员的孩子。
苔皮部族能得以发展壮大,是因为他们有一位萨满祭司,他能沟通先祖和自然,为酋长提供指引。
晚上,豺狼人们没有进山洞休息,而是被他们的萨满祭司召集起来,齐聚他们的圣地--一块带着元素能量的石碑之处,那里也是苔皮部族彰显他们领土位置之所在。
部族上百号成员,在石碑前的空地处,围成几个圈。
最外围的是混血豺狼人,他们多是和其他部族豺狼人偶遇生出的狼崽,还有和一些野兽...大雪夹杂着小冰粒,不停地击打在他们身上,简易的皮甲和斑驳的毛皮根本无法抵御着深入骨髓的寒冷。
中间一圈,是普通苔皮部族战士,他们同样穿着简易皮甲,但他们纯血的毛皮,让他们稍微能抵抗这彻骨的严寒。
最里面一圈,是苔皮酋长、他的妻子们、幼崽,他们敬畏地盯着萨满祭司坚定的舞步。苔皮酋长隐约能看见中央火焰中,燃烧的不是木柴,而是一颗颗灵魂,众位先祖和萨满祭司的灵魂。
中央,是一处燃烧的篝火,萨满祭司跳着摇摆却激励人心的舞步。还有两个见习生,双手握着火把,跪立在石碑面前。
黑土祭司脆弱的后腿踩在坚硬的地面,发出难以置信的巨响,传入每一位苔皮部族成员心中。他狰狞的豺狼脸带着虔诚祈祷,注视他们的元素石碑,口中吟诵着原始火焰之名,同时祈求自然冰雪的饶恕。
黑土祭司虽然老迈,但他在苔皮成员心中,就是先祖和神灵的化身。他的灵魂不断散发出高热,为部族抵挡严寒。
苔皮成员却不知道,在这狂暴的冰雪中,他们的萨满心中却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包围。
因为,一旦先祖的灵魂燃烧殆尽,他们就只能用自己脆弱的灵魂接受折磨,那邪恶诅咒的折磨,他们无处可逃。
一阵施虐地狂风穿过密林,发出呜呜的啸叫声,带着深冬死寂的严寒,拍打在苔皮部族石碑上。
两个见习生手中的火把尽皆熄灭,他们发出恐惧的叫喊声。黑土祭司如被雷击,右蹄悬空,冻僵一般。
又是一阵寒风,夹杂着风雪,它们瞅准目标,侵染中央火堆。寒意和火堆的恶斗,形成一团猛烈的旋风。
黑土祭司最终瘫倒在地,苔皮酋长冲上前去,其他成员发出恐慌的叫喊,最外围的几个混血甚至慌乱地往密林中逃窜。
苔皮酋长看着萨满张合着的嘴,低头聆听。
“救救苔皮!救救先祖!无论是谁...”
狂风再一次发力,火堆,彻底熄灭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无月无星。
风雪呜呜吹鸣,似乎在嘲讽弱者生命的无能,苔皮酋长抱着萨满的身体,发出野兽的哭嚎。
一片哭声!
豺狼人居然发出人类一般的无力哭喊!
“咔!咔!咔!”
哭声缓而停顿,豺狼人静静聆听,它好似此前萨满舞步的回声,而且更加坚定,有力!越来越近,越来越有力,从密林中来。
四周幽幽白雪,映照着来人的身影,他长着豺狼人的轮廓,身体散发圣洁的白光,温暖着所有豺狼人的心灵。
纯白先祖,传说中的豺狼人之魂!萨满的祈祷得到了应验?!
人们赶忙为伟大的神灵让出一条道路,白色先祖来到火堆中央。
一身悠长的嚎叫,唤醒了苔皮部族的部族圣焰,火堆再次燃起,比刚才更加高燃、炙热。纯白先祖将酋长手中接过黑土祭司的身体,投入火焰之中。
火焰升腾起来,中心出现老黑土的影子,他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然后淡去。圣焰彻底将风雪驱赶,苔皮部族彻底欢呼起来,此前逃跑的混血也重回队列,一起欢腾。
“飞鱼酋长?嚯。”苔皮酋长终于认出如同神灵一般的纯白豺狼人,他是上上上任苔皮酋长。在他被驱赶时,如今已是酋长的他还只是个孩子。
苔皮酋长依稀记得,飞鱼为狼崽灌输勇士之魂的奥义。
“嚯!我是飞鱼,第一个豺狼人圣骑士,暂时接任苔皮部族萨满祭司之职!”他双手举起身后巨剑,圣光覆盖所有成员,连带混血在内。
“飞鱼!嚯!飞鱼!嚯!”
圣光怜悯,照耀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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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吗?”一名老者对一个中年妇女说道,“圣光不是个人的工具,他是所有人民的光和热,是希望,他护佑所有种族。”
妇女热泪盈眶,顿首道:“我明白了,老师!圣光不能心怀偏袒之心,一旦心生偏颇,圣光理解再难存进。”
老者点点头:“能做到这个,你就能学会‘神圣灌注’。
走,大主教需要我们的帮助,这里飞鱼一个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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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瑞斯法林地,耳语海岸和北部海岸之间,活动着一个鱼人部族--邪鳍。
鱼人不怕身体的寒冷,但这渗入灵魂的冰寒,可以轻易取走所有邪鳍部族成员的性命。
鱼人先知们把所有的鱼人部族成员都召集到耳语海岸,这里的寒风比北部稍缓,他们畏缩一起,抱团取暖。
幸运的是,信仰水元素位面主宰,猎潮者耐普图隆的祭祀--鱼人招潮者,居然听到他们神灵的呼唤。
“猎潮者在上!”几个招潮者找到伟大化身的金色镣铐,虽然里面神力匮乏,但依旧能给予邪鳍部族庇护。
上千邪鳍合力之下,很快就搭建了一座临时神龛,他们拿出最珍贵的宝物供奉伟大的猎潮者的镣铐。
一个神灵虚影逐渐形成,深绿色皮肤,淡金色双眸,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低沉轰隆的圣言响起:“大海的孩子,应该得到庇护。”
邪鳍部族顶礼膜拜,感谢猎潮者的祝福。
圣言之下,耳语海岸的风暴停止了。甚至连二十英里外的索利丹农场,风暴也缓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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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地域,阿加曼德领地、明澈岛领地、卡尔斯通领地、炉灰庄园,都自觉升起防护,抵御这来着地狱的严寒。
其他领地的人民,有牧师的,或许可能安生,牧师的祈祷可能缓解痛苦。
而没有牧师的,只能在寒潮中,逐渐被消磨生命。
他们蜷缩在被子中,瑟瑟发抖。一旦他们陷入睡梦之中,就能听见如同诅咒一般的嘶吼。
于是,他们起身抱着他们的孩子,来到火炉旁。但曾经暖和的火炉,似乎也不能给他们提供温暖。能给他们唯一提供热情的,是身旁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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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一夜,终于熬过去了。冬幕节以一场悲剧告终,这不是人们想要的冬幕节。
人们惶惶不安,祈祷圣光能寒流不再出现,然而黑色的阴云依旧遮蔽天空,希望被这团黑暗遮蔽了。
新年的第三天上午,各地的治安官传来附近的灾难情报,触目惊心!
仅仅中午统计,死在寒流中的人,已有上百!都是平民!
莉安王后悲痛地捂着眼睛,卡莉娅公主目中含泪,扶在母亲的肩膀上。
阿尔萨斯则眼中喷火,说道:“这些领主都该杀!”
他拿着巴尼尔庄园的报告,更是怒火三丈:“马匹,无一死亡!平民,死亡十人!!!
混账,难道在约拉姆的眼中,人命竟然比不上一匹马?”他甚至在母后面前爆粗口道,“我还宰了他!”
罗伊看向高挑的凯女士,平静的脸庞中,蓝色双眸目视天空:“诺森德的巫妖王,在宣泄他的威势!”
罗伊“这场灾难虽是人为,但如果救援得当,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损失。而且,大主教身在修道院,居然没有停止寒流,这是为何?”
“或许,信仰崩塌了...”凯谈谈说道,“圣光教会底蕴太薄了,他们完全是靠着两位大主教支撑起这庞大的构建。”
罗伊只觉头皮发麻,涩声说道:“怎么可能?”
“当然,还有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提瑞斯法林地中,直接召唤亡者之君的分身...”
罗伊倒吸一口凉气,他想到昨天收到的一个消息:‘恐惧魔王与老师交谈,被拒!天降大雪,时有黑影,勿离城镇。’
“难道,是数位恐惧魔王共同召唤的这场寒流?”
莉安王后目光一凛:“凯,帮我找到他们。”
“连大主教都完成不了...”她叹息道,“我尽力!”
“罗伊,能够帮我通知到加文拉德吗?他们已经出去执行任务一周了,也该回来了。”
罗伊点点头:“我这就去。”
“即使郡守制无法建立,也必须重建完善的领主问责制。”莉安王后目光对她的儿女说道。
阿尔萨斯用力点头,然后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
“我去为人民祈祷!”阿尔萨斯低头说道。
莉安王后点点头:“卡莉娅,那你留下来帮我,我们一起商量救灾工作的进程。”
如果祈祷有用,人民因何逝去?如果祈祷有用,领主评甚逍遥?如果祈祷有用,世界为何纷乱?阿尔萨斯怒火喷张,却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