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毛笔的手依旧抖得不成样子,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还是看一眼旁边放着的书一边照着画出来的,根本就不成个字。
花溯屿从他手里将毛笔拿了过去,在那个歪歪扭扭的字旁边很轻松地写了一个沪字。
小殿下看着花溯屿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撅了撅嘴:“会写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你不会。”
花溯屿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激起了小孩子内心的奋进,立马就跳起来说:
“谁说我不会!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够写得比你的还漂亮!”这就是变相地承认了花溯屿的字很漂亮?
小殿下:才没有。
“好。”
于是,小殿下真的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谁也不让进,只有老钱在饭点给他送吃的的时候他才会把门打开一丝缝将饭菜给拿进去,对于这个现象,萧侯沪表示目瞪口呆:
“怀素,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侯沪的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小殿下从来没有在书房待过哪怕超过半个时辰,可这,已经有足足一天了!
不得不说,这小孩还是很有毅力的,但在花溯屿看来,这叫做倔。
正一手拿着茶杯喝着清水的花溯屿淡淡地回答:“激一下就好了。”
对于这种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有着崇高的身份和恩宠,从来没有谁敢对他出言不逊或者是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所有人都和声和气地跟他说话,或者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又或者是害怕。
只要有人稍加刺激,那感觉就会不太一样。
很显然,小殿下似乎很吃这一套。
萧侯沪恨不得给花溯屿啪啪啪地鼓掌,同时也在反省:“怀素啊,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太溺爱他了,才让他长成了今天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萧侯沪虽然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是一些处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花溯屿对萧侯沪这种极度自我反省的能力感到惊讶,因为普通人的话是绝对不会最先想到是自己本身的问题,而是会从外界的各种因素找托词。
花溯屿:“不全是。”
萧侯沪垂下头去,和他说:“王妃走得很早,所以我就想着对这小家伙好一点,再好一点,结果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花溯屿看见这个彪壮的大汉眼里有一点泪光:“我对不起王妃。”
和萧侯登比起来,萧侯沪不像是个王子,他更像是一个稍微富有一点的老百姓,在妻子过世后独自抚养儿子,却因为方法不当使得儿子变了形。
但他再想百姓,也始终不是百姓,他还是个王子,这样的出生让他注定不能安逸。
花溯屿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给萧侯沪也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说:
“不光是你的错。”
花溯屿这句话虽然完全算不上是安慰,但却是真理。花溯屿这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身形如此壮大的人展露出他的柔情。
或许他在妻子的灵位前都未曾有这般狼狈,他是和妻子说话时一定是很爽朗笑得很开心然后告诉她说自己过得很好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