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耳的响声已经消失,大门已经完全的关上了。☆>
门内和门外似乎成了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
门内只有两个人。
褐衣老者转身跟在了赵长君的身后,他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时不时顿下脚步咳嗽两声,似乎只是这一小段的路程就要将他的体力耗尽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
院子很宽很长,地上都是铺着长条形的石板,或许是因为时间过于长久的缘故,石板上都是苍色的苔痕。暮色昏沉,院子的另一头已经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褐衣老者和赵长君在院内缓缓的走着,两人的脚步都是很轻,很快,可是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好的保持在了十步之外。
这时一阵有些微寒的风突然袭来,两人却又是都一齐的顿住了脚步,然后又是仿佛心照不宣一般的停住脚站立不动了。
褐衣老者抬起了自己的那有些浑浊的眼睛望向了十步之外赵长君的背影,然后轻笑着问道:“贵客为何停下来脚步不继续往前走了?”
赵长君冷声地答道:“浩然山庄拿捏着好大的派头,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家是让客人为主人引路的?”
“原是我失礼了,不过还请客人不要放在心上。”褐衣老者连声赔不是,然后又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因为我实在有些太老了,腿脚赶不及了。”
赵长君淡淡的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子的原因,那我就等你赶上来好为我引路。”
可是褐衣老者却还是一直的站在原地,就连一步往前迈出去的意思都没有,而他的眼睛此时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赵长君,其中不时的闪露出危险的冷光。
这时赵长君突然的转过了身来,脸上充满着戏谑的意味,目光和褐衣老者直接地相对起来。
褐衣老者似乎是猝不及防的被吓住了,身子猛地一阵发抖,看起来随时就要被这寒风吹倒在地上的模样。不过赵长君只是默默地望着,似乎想要看到褐衣老者倒在地上。
几息过后,那褐衣老者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这时的赵长君突然间的冷笑了起来,缓缓的道:“莫不是你真的以为只要离我在十步之外,你就有可能逃得出我手中的十步杀吗?”
听得这话,褐衣老者身子猛地一僵,看起来是十分的迷惑不解。
赵长君的耐心似乎是一下子就用光了,嘴角浮出轻蔑的一笑,右手却是握住了十步杀的刀柄。
杀气猛地从赵长君的身上散发出来,然后就像是洪水一样的冲着褐衣老者汹涌而来。
赵长君一字字的道:“你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真假。”
褐衣老者心中早已经是升起了一股子的寒意,手似乎感觉到了有些发软,一双浑浊的细眼充满着戒备警惕之色地紧紧的盯着赵长君,并且脚下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赵长君冷冷地问道:“你是谁?”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握着刀柄的手却是变得更紧了,看起来随时都可以拔出这一把让人胆寒心惊的十步杀。
此时的赵长君整个人似乎都是都已经是变成了一把刀了,在他对面的人的注意都被他手中的刀所吸引去了,而完全忽略了他这一个人。
这时的褐衣老者才是面色一变,脸上全是严肃郑重的神情,因为他知道赵长君真的会出手。
不过很快的他就是恢复了镇定,咧开一张满是皱纹的嘴笑了起来,笑声却似那夜枭的嚎叫般的凄厉。
褐衣老者大笑的时候,佝偻着的背也是变得直挺了起来,浑浊的眼睛一下子的变得凌厉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尽是狰狞疯狂。
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没想到名列地字榜上的桑姥姥和索金山竟是那么的没有用处。”
赵长君微讶地问道:“你和他们是朋友?”
褐衣老者摇着头大笑了起来,道:“他们怎么会和我这样子的苟延残喘的老朽是朋友呢?”
话音未落,他又是接着道:“而且我也是不会和他们这样子的废物做朋友的。”
赵长君又是问道:“看来他们两个人在你的眼底不仅是没有用处,而且还是十分的愚蠢。”
褐衣老者道:“没错,我万没有料到即使是他们都死了,可是却还是没有逼得你拔刀。”
赵长君奇怪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并不是死在了我的刀下的?”
褐衣老者道:“因为我从你现在的身上感受到了你的刀势充沛,和不久时出刀过了的刀客完全不同。”
赵长君叹息了一声道:“其实在真正愚蠢的人眼中无论是聪明的还是愚蠢的人都是愚蠢的。”
褐衣老者冷哼了一声,道:“你是说我就是那个真正愚蠢的人?”
“没错,”赵长君点了下头,接着道:“或许你也万不会预料到他们两人从为逼我拔刀的。”
褐衣老者似乎比方才察觉到了赵长君身上散发出勃勃的刀势时要来的更加的惊讶,他看起来不相信赵长君所说的每一句话,提声道:“不,那两个蠢货是一定会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他们一定会对你出手然后逼你拔刀的。”
赵长君冷冷地道:“他们两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快要逼我拔刀的时候,那个女人却是改变了主意。”
褐衣老者听了口中恨恨地道:“女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赵长君摇了摇头,道:“看来你会烦这样子愚蠢的错误也是难免的,因为没有真的爱过一个女人,也没有被一个女人真的爱过,自然的也并不懂得女人的心思。”
褐衣老者反问道:“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思?”
赵长君叹了一口气,道:“假如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就是会变得十分的可怕,因为她已经是完全的失去了自己。”
褐衣老者忍不住讥笑着道:“难道你被一个女人真的爱过,也真的爱过一个女人?”
赵长君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是我曾经见过一个那样子的女人,而她做的事情告诉了我这个道理,现在我又把这个道理告诉了你。”
褐衣老者道:“桑姥姥?”
赵长君点了点头,道:“当我要出刀的时候,她却是收手了。”
褐衣老者道:“她怕了?”
赵长君却是轻笑了起来,道:“不,她和你不一样。”
孤月高悬,地上如是洒了一层的银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