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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先生毫无预兆的强势，着实把杨明泰吓了一跳。 “老五爆发得太突然了，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他对着镜子说。</p>
镜子里是一位清瘦的老者，留着平头，白发如根根银针，眉眼却是慈眉善目，额头几道浅浅的皱纹，面颊微红，颌下一缕白须，神采奕奕。不认识他的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位活了将近一万岁的老人，他是九丘的大先生，齐云大师。“我们和那些人斗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暗地里较劲，这老五，平时不出声不出气，这一来摆明了车马，哈哈，我也很吃惊啊。”</p>
杨明泰对着镜子挤了一下眼睛：“老五不像我们，不喜欢玩阴的，作了选择干脆表明态度。不过，大师，大爷，我们该怎么做呢？教教小子我。”</p>
齐云大师哈哈笑道：“几位先生里，数你滑头，怎么做你怕是早有定计了吧？前些日子你把亚非当做明棋放出来，你是怎么想的？这么放心？”</p>
“您老错了，亚非可不是什么棋。我让他高调出行，是要发挥他的真正作用。安全方面，有刚巴盯着呢，他们来几百号人都不怕。”</p>
“亚非这孩子是个宝，伯风和他在一起，心性改了不少，我的衣钵有望传下去了。”</p>
杨明泰不满道：“和您说老五，您老扯亚非做什么？一句话，怎么做？小子唯您老马首是瞻。”</p>
齐云笑着用手指了指杨明泰：“你小子这是在逼宫啊，也罢，总不能让老五太孤单。”</p>
昆吾和陶唐的天空出现了一老一少两张面孔，老者说：“犯陶唐之民者，虽远必伐！”年轻人说：“胆敢加害昆吾之民者，我杨明泰穷碧落下黄泉，也必诛之。”其声如钟，回荡于天际。</p>
大先生和九先生摆明了态度，陶唐和昆吾的百姓自然欢喜，却也有人坐不住了。</p>
参卫丘壶山脚下有一个庄园，名为觉度山庄。山庄的书房内，一个微微发福的男人坐在一张太师椅，男人名叫厉寒明，厉海辰之子，参卫丘的主事人，在先生排在第二位。厉寒明已经八千余岁，但岁月只是吝啬地在他额头刻了几道浅浅的皱纹，脸的皮肤依旧红润饱满有光泽，看去不过花甲，如果把他灰白的头发染黑，许多人或许会误以为他仅过了不惑之年。他虽没有大先生齐云的药膳养生之道，但也有自己的一套保养方法，每日打打太极，写字作画，决不为让任何琐事劳心。</p>
然而此时，二先生厉寒明却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老大、老五、老九搞这一出，这是摆明了要逼我们表态啊。虽说我答应了今年的年终议事，真还没有想好站到哪边？你说，我该怎么办？”</p>
被问话的是个年人，戴着个瓜皮小帽，脑后还拖了根辫子，他眯着眼睛，手理着颌下的山羊须。“厉家自老爷子以来，向有清誉，不理不问，自是不可。但若因此得罪那一边，也是不好的，毕竟参卫势弱。”</p>
厉寒明手在身边的桌案重重一拍，将桌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晒出几滴茶汤：“这不行，那不可。还需要你说？说点实际的，虚头巴脑的话少说。”</p>
年人急忙拱手：“先生稍安，这话自然是要说的，只是看怎么说了。况且，我们参卫养的那群懒汉，也没人看得。要说人口失踪最少的，非我们参卫莫属，这方面我们底气足得很。”</p>
厉寒明又把手搭在了太阳穴：“那师爷你帮我理个稿子吧。”他挥了挥手，年师爷躬身告退。</p>
师爷前脚刚走，天空又传来了隆隆的声响：“我神民之丘，九丘之央，神之所在，万民安乐，治下清宁，若有人犯，我也不依。”</p>
厉寒明起身，踱着方步走出书房，抬头望天。紫色的天空是一位佝偻老人的影像，发须全白，额头、眼角、脸颊满是时间犁出的沟壑，以手拄杖，此人论年纪还小二先生七百岁，却风烛残年，似已快到了人生的尽头，唯有一双眼睛仍十分清亮。</p>
“谁说老三老迈，动作可是最麻利的一个。”厉寒明冷笑两声：“这老狐狸，说了当没说，树神大人守着，谁敢去在你那里触霉头啊？”</p>
话音刚落，天又有人说话了：“我叔得丘，男子淑德，女子淑贤，吾心甚喜，吾为先生，自有守护之责。”</p>
三先生的影像刚刚淡去，天空又被一个年轻的脸庞占据，单论五官，其长相只能归入普通人类，但其额头的三只短角，宣示了他归属于有别地球人类的另一个种族。</p>
厉寒明哈哈大笑：“这老八也是油条，担不担责是态度问题，守不守得住是能力问题，你叔得丘每年失踪人口都能进三甲，也没见你放过一个屁。”说完转身回了书房。</p>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师爷捧了一张纸进来，墨迹未干。厉寒明接过来一看，笑得前仰后合：“屁话，屁话，满纸屁话。好，好！这么说。”</p>
厉寒明的意识投影也在天说话了：“我厉家自先父以来，向有清誉，参卫人虽四体不勤，但百姓乐居，幸甚至哉。如有人犯，望百姓能自强不息，同心协力，共御外敌。”</p>
过了小半天，老四老七也先后发了话，内容和厉寒明的大体相同，希望百姓自强自保，只是用词稍有变化。</p>
镜子里的齐云问杨明泰：“现在除了老六，都发声了，你怎么看？”</p>
杨明泰咧了咧嘴：“老三老八选择了立，其他几个显然和我们不是一路的。四三，我们这边的力量有点单薄啊。”</p>
齐云说：“算六对三，又何惧之有？”老头豪迈了一把。</p>
杨明泰被老者的情绪感染了：“燕雀虽多，雄鹰何惧！”</p>
逼宫的结果并没有出齐云所料，因此老者也显得很轻松，他问道：“如果我们去问老六，你猜他会怎么说？”</p>
杨明泰作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学着六先生的口气道：“我们黑白丘地处偏远，当真没有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啊。”</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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