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次倒退,回到这一年六月一日。
五月末,突厥郁射设带着数万的骑兵突入长城,包围乌城。
朝会之上,李渊向诸位大臣询问计策。李世民毛遂自荐,要带兵解决。还没等李渊点头,李建成便站了出来,向李渊推荐齐王李元吉,让他代替李世民都督各路人马北征抵抗突厥。
李渊答应了李建成的请求,派遣李元吉督军李艺、张谨等人前往乌城救援。李元吉乘机,向李渊请求让秦王手下的尉迟恭、程知节、段知玄、秦琼四人,随他一同前往,还带走了不少他帐下精锐的士兵。在不少人眼中,这又是一次太子的胜利。
朝会之后,长孙无忌像是想到了什么,偷偷地给程知节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等程知节靠近,边跟他使眼色边对着他说道:“知节,你家中近日不是刚刚得到一些羊嘛,是不是该在今日请我们饱饱口福。”
程知节看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又来惦记我家的羊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是,今天就请大家去我府里尝尝鲜。”边说着,边哈哈大笑招呼着秦王府的人,心中却在滴血:“完了,今天又要少一个搓衣板了”
旁边的看见了,也不觉得奇怪。平日里,秦王府中的人聚会,都喜欢去程知节的府中,每次去时都是十几人,二十人。等到离去,留下满地狼藉在宿国公府中,为此,卢氏没少埋怨程知节,久而久之,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就聚拢了一大批的人,浩浩荡荡的走向程知节的府里。这其中,有长孙无忌、宇文士及这些出谋划策的文臣,也有尉迟恭、秦琼这些勇猛无双的武将。
到了地方,大家伙轻车熟路地向府中的大堂中走去,各自落座。除了程知节开口让下人们出去,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来到这宿国公府里,一起开宴会是真,但更重要的还是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来的路上,大家都已经明白了。
堂中的十几人都在思考如何破局,但绝大多数的人,在思考一会后就放弃了。眼下房玄龄、杜如晦二人被外放,但能出谋划策的还是有的。所以众人都将目光放在长孙无忌、宇文士及、张公谨三人的身上,其中,长孙无忌收获的目光是三人中最多的。
长孙无忌偶然抬头,就看到众人齐齐的看着他,不由得一阵苦笑,好在他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听他说话。
“如今的办法,还是要早点让秦王,快刀斩乱麻。将太子、齐王除掉,不然秦王是没有半点机会登基的。这个计划诸位也知道,一年前就提出来了,但是秦王心里念及骨肉亲情,不愿下手。除非咱们可以让秦王知道,太子想杀他以绝后患。才能迫使秦王动手。”
“但要我等告诉秦王殿下,太子想要杀他。秦王是绝对不信的杀了他对于太子没有半点好处。而且秦王他也知道,太子对秦王在登基之前,定是以保护他为主的。但若是东宫里的人告诉他,那怕秦王有所怀疑,不信,但是为了性命也定会狠下心来的。”宇文士及接着长孙无忌的话,说了下去。
“这东宫里安插的和投靠的人,我都知道。”听到这里,长孙无忌出口说到。
“你知道的,我们难道还不知道。”程知节白了他一眼,然后说。
“不光是这些,还有一些秦王殿下没有透露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我也知道。若是由这些人向秦王告发太子欲杀他,秦王相信的可能会更大。”
“可有合适的人选?”虞世南看着长孙无忌,急切的询问长孙无忌。
“东宫的率更丞王晊,今夜将在东宫值日,但是就让他慌称太子欲杀秦王,将消息透露给秦王。”
“那这么说,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反倒是一个好机会。”张公谨说到。其他几人也点了点头。
“我等让那王晊传递假消息,告知秦王殿下,戌时他前去殿中计时,听到太子对齐王商议事情,想要对秦王不利。就悄悄凑近去听。才知道,太子打算明日去向皇上建议,与秦王一同在昆明池为齐王践行。然后在帐幕外埋伏好勇士,等秦王回到帐幕,就将他杀死。之后上奏,说秦王是暴病身亡。你们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长孙无忌看向众人说到。
“亲王践行时,可是大礼。难道太子还能傻乎乎的在众人眼皮底下杀了秦王殿下不成?”程知节开口说道,对于这个说法,他一点也不认同。
“还是那句话,秦王若是不信,便性命不保。只要有半点怀疑,秦王就会痛下杀心,先动手除掉太子和齐王。”长孙无忌慢条斯理的说到,他也知道其中的漏洞,但即便如此,秦王也不敢不信,万一呢。
反而若是什么都不做,等到出征,秦王帐下的武将就去了大半,房杜二人也被调走。若是他和尉迟恭两人也被外任,那秦王可就彻底没了机会。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可不能放过。
“便依无忌的计,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这时,从进门后,就一直闭目养神的尉迟恭开口说了话。他与秦王帐下的众人,关系并没有多好,大多是独来独往。但现在,关系到自己的未来,他也就随着众人一起过来了。
听了尉迟恭的话,众人都低头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表示同意长孙无忌的计策。
长孙无忌看众人点头同意,心中大定。
“接下来,便是讨论一些细节了。我自己便先说一点。对太子、齐王两人动手的时候,两人中,一定要有一人是秦王亲手杀死的,绝不允许你们有人自己动手将他二人杀了。不然,事后秦王殿下拿你们来替他背上骂名,甚至以此除掉动手的人,可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这话一说出口,武将们全都点了点头。以他们对秦王的了解,这种事,秦王是能做出来的,好在长孙无忌提醒了。
“元敬出去后,便去找到你那个本家侄子,让他准备好,等到事起,要与常何一起配合好。到时,我等会让秦王将圣人引到北门外的临湖殿中。”长孙无忌对薛元敬说到。
薛元敬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切记,告诉他,此事万万不能让他四弟知道,不然这秦王府是饶不了他的。”长孙无忌看他点头,又继续补充。
“我这几日,便与秦叔宝,程知节,想办法将我们手底下的勇士安插进北门附近。”尉迟恭说道。
“那我们便多拖延齐王几日。”秦琼指着今天大朝会上被齐王“点名”要带走的人,边说着。其余几人点头称是。
“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嘛?”长孙无忌环顾众人,问道。
众人摇头
“那咬金,你可以吩咐下去,好酒好肉招待我们了,特别是这些壮汉。”长孙无忌指着秦琼、段志玄等人笑着说,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
宴会过后,众人从程知节府中离开,开始各自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