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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兵道初变

    军营就那么大,许烈挑起的事情很快整个越骑营都知道了,训练完的士卒很多都跑来看这一场好戏,这自然也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以至于临近中午的时候,北军五校半个军营都聚集了起来,而得知消息的卢植和五校尉最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当卢植他们到达时,整个“盛会”已经结束了。

    只见许烈正站在台上,正在训话;下方是两曲士卒,一个个的怎么看怎么怪异。

    卢植正皱眉思索时,越骑营校尉赵林走了过来,说出了刚得到的亲兵的回报。

    待得赵林说完后,卢植和其他四个校尉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事实确实如此,我再三问过我的亲兵。”赵林也是一脸无奈,但是仍然肯定地说道。

    众人随即转头向许烈看去,许烈正在大声地说话。

    “今日,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即使你们是大汉的精锐,是百战之兵,但是你们还不是天下无敌的!”

    声若洪钟,清晰地传达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你们今后要做两件事!”许烈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郑重地说道。

    “第一,继续不断的训练,否则,这一次讨伐黄巾贼,功勋就算在你脚下,你们也没那个命把它捡回来!”

    “第二,绝对服从我的命令,绝对相信我能带你们胜利!如果谁忘了,那就想一想今日之事!”

    最后,许烈更为大声地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

    四百人整齐划一,声若雷震。

    “我没听清楚!”

    “明白!”

    声音愈发大了一截。

    每个人都扯着嗓子喊着,周围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他们心中的那股气!

    一股热血气!

    一股混杂着自信的热血气!

    四百人没人去质疑许烈的话,因为许烈早就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留下了答案!

    虽然不重,但是刻骨铭心!

    “这小子,呵呵!”

    看到这里,卢植也是欣慰笑着,他本来就不愿意许烈初来乍到便身居高位,不过是皇命难违罢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许烈才来一个上午不到,便做到了如此程度,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果然天生奇才……

    “走,回去继续商议。”卢植撂下一句话,便转身而去。

    五个校尉互相看了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许烈此时已经走下将台,一个挨着一个地看众人的伤势。

    虽然他出手时心中有数,并没有真伤了这些人,但是毕竟军队最迟几天后就要出发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带领的士兵,还是确认一番比较妥当。

    本来就临近中午,很快便到了吃饭的时候,于是许烈正好和这些人一起吃饭,顺便继续检查。

    许烈的举动在他看来不过是非常寻常之事,但是直到他检查完后,方才发现一些问题。

    许烈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扭头问蒋方,说道:“我是有哪里奇怪吗?总感觉好像他们都在后面盯着我。”

    蒋方和杨干此时对许烈已是完全服气了,甚至还对之前做的事感到羞愧。

    蒋方笑着对许烈说道:“将军别多想,没有哪里奇怪的。只是……”

    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说下去。

    许烈见他似有为难,便宽慰道:“直说无妨,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蒋方连忙摆手说道:“将军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两曲人马,蒋方郑重地对许烈说道:“北军五校的士兵虽然都是各地的精锐,但是一旦被调到北军五校,那么便很少打仗了,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大家训练和坚守规矩的习惯还在,血气却是一天天地减弱。”

    杨干这时也来到了边上,接话说道:“如今的北军五校纵使战力还在,但是像将军这样的人却是很难见到,我自已也是如此。”杨干坦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自嘲。

    虽后,蒋方见杨干如此,便自己说道:“说实话,今日之前的两曲,那份血气还没减弱的恐怕也只有与将军一战的前两人,他们一个叫张猛,一个叫林方。”

    林方许烈知道,在台上报了名字的。

    许烈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蒋方继续说道:“今日将军一来,便挑起大伙的那份血气,还一个个地打了个遍,所有人虽然都不是将军一合之敌,但是那份气却是被打出来了!大家也因为见识了将军的神勇,对将军很是服气。再加上之后将军挨个帮我们看伤势,和我们一起吃饭,就算是头畜生,也知道将军的好啊!”

    杨干此时已缓了过来,也说道:“所以将军不必奇怪,今日起,大家是真心拥戴将军的!”

    许烈听完后,心中不由一笑。

    他本来只想树立自己的勇武形象,让士兵好好听话,之后检查伤势,纯粹是因为很快就要打仗了,他不想自己第一次带兵就出纰漏,结果没想到后续的收获却是出乎意料。

    许烈本来信奉的是以军规严明、赏罚必信治军,他对吴起的与士兵同甘共苦其实不感冒。

    因为许烈认为将军毕竟是和士兵有区别的,将军只有一个,士兵却有很多,而且两者的功能完全不一样,若是一味地把自己和士兵当作一样,根本就是取祸之道。

    昔日霍去病对下属与吴起对下属基本上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霍去病依然能纵横漠北,封狼居胥,便知一个将军能做到什么程度,与其对士兵的态度,可能并没有多大关系。

    士兵想要的是胜利,是军功,至于一个将军是不是和自己一起吃饭,其实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今日许烈的观念却有些动摇了。

    因为他不经意的举动,却真真切切地收获了一些东西。

    而这使他感受到了军队或许有另一个样子。

    而对于来自后世的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一切都很自然,自己也很舒服。

    试问,谁不希望自己的下属真心地爱戴自己,而不只是为了跟着自己抢军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