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马焱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因为此时郭家集已经没有活人了,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火光。好在他现在已经突破了炼气四层的修为,所以就算是周围一片漆黑,他依旧可以模糊的看到数十米之外的东西,再加上被斯文师尊的傀儡吓过好几次,胆子也渐渐的肥了一些。
“呼,看来还是趁早去找回胡长风吧,这里都有黑冥卫,想必凌烟郡内也有,而且会更多……”司马焱心中嘀咕了一下,然后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迈步摸黑朝着凌烟郡的方向而去。
凌烟宗本来就在凌烟郡的郡治范围之内,加上现在已经到了郭家集,也就是以前的独孤集,以司马焱的速度,自然没用多久便到了凌烟郡郡城之外。
望着依旧是一片漆黑的郡城,司马焱心中顿时一阵警惕,太安静了,按道理来说,凌烟郡作为独孤家族的大本营,就算是被大国师灭了,里面应该也还有凡人在的,而且很可能还有新的势力入驻的才对。可是现在视觉所及的范围内皆是一片寂静,偶尔的一两声夜枭之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莫非我的行踪暴露了?大国师这是准备埋伏?”司马焱心中暗暗的一惊,赶紧压低了身形,躲到一处山坳内,然后静静的潜伏着观察里面的情况。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周围依旧是一片寂静,根本不像是有埋伏。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介炼气四层的修士,对方根本没必要大动干戈埋伏吧,直接黑冥卫大队出动,就可以将他格杀甚至生擒的啊。
再仔细的观察了一遍,确定没有动静之后,司马焱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朝着郡城城门而去。
城门此时大开着,而且有一扇大门之上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上面还有火烧的痕迹,而城门口的拒马则凌乱的横在一边,显然是被铁骑给生生的撞开了。
刚刚站在城门口,一阵微风从城内吹出,一股恶臭顿时朝着司马焱迎面扑来,差点让他呕吐起来。那种如同死鸡死鸭死老鼠的恶臭味,让司马焱心中顿时一阵发毛,心中甚至隐隐的猜到了,这恶臭的来源。
“哎……”司马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然那股恶臭之味极为难闻,但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毕竟,里面可能还有胡长风,就算他可能已经死了,司马焱也想去见他最后一面。
进入城门之后,眼前的一幕让司马焱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呕吐了起来。这是真正的修罗地狱,残肢断臂,干涸发黑的血浆,滚落一边的头颅,死不瞑目的眼神,一切的一切,无不触动着司马焱心中那根最脆弱的神经。这一幕,若是司马焱猜测没错的话,应该也会是司马家族的下场吧……
吐了好一会之后,司马焱渐渐的停了下来,然后继续迈步朝着前面搜寻而去。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的话,这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唯一支撑司马焱继续走下去的理由就是想发现这些死去的人中没有胡长风。
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司马焱瘫坐在凌烟郡城的城门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中对于活下去的渴望之意更浓了几分,同时对于戎枫等人的恨意也更浓了。唯一让他能些许开心的是昨晚在城内寻了一晚上,也没有发现有胡长风或者和胡长风长得差不多的人。
第一抹朝阳越过凌烟郡城高大的城墙,照在了整座城最高的建筑——独孤家族的剑形高塔塔尖之上,剑形高塔上那光滑如镜的表面,将暖暖的朝阳反射到城门口处瘫坐着的司马焱的后背上,如同一只大手,在轻轻的拍着这个颓废的年轻人。
“这是……”司马焱感受到来自后背的暖意,不由得回头看去。
再次进入凌烟郡城,来到独孤家族的剑形高塔之下,司马焱最先看到的却是一片黑色的地面以及塔底密密麻麻的尸体,这些尸体有老有少,和城内随处可见的尸体唯一的区别是,这些尸体每一具似乎死前都很安详坦然,大部分都是被箭射杀,而地面上的那一片漆黑,很明显,是他们的鲜血。
虽然司马焱对于独孤家族不甚了解,但是对于这剑形高塔还是知道一些的,听说这是独孤家族第一代老祖的悟道之处,后来被独孤家族之人整体的搬迁了过来,安置在了独孤家的后院,并且成为了独孤家族朝拜祭祀的重地,每一位独孤家族的族人,都以死后能将骨灰安置在剑形高塔之内为荣。
“千年悟道立家族,一夕身死万事休。剑塔光芒万载在,谁知此曾姓独孤!”感由心发,司马焱缓缓的低声喃喃自语起来。不过,随即他想到了此时还在凌烟宗内的独孤凤和独孤龙,以及那位离开的独孤老祖和家主独孤离,但愿他们将来能重建独孤家族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于重建司马家族的愿望更加强烈起来。此行不管能否寻到胡长风,他都不会空着手回去,至少,就算是付出大的代价,也要给大国师或者郭家、侯家、宁家制造点损失才行。
朝着独孤家族的剑形高塔躬身一拜之后,司马焱转身便准备离开此处。这里作为独孤家族安置族人骨灰之处,理应由独孤家族残余之人来收拾,他最多将这个消息带给还在凌烟宗的独孤龙和独孤凤。
“轰……”就在司马焱转身的瞬间,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然后不等司马焱回头查看,便感觉到一股强悍无匹的冲击之力传来,他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横飞出去,笔直的撞在了独孤家族后院的围墙之上,顿时昏迷过去。
就在司马焱昏迷的瞬间,立刻有一道五彩的光芒从剑形高塔之上射出,然后以高塔为中心,开始绕圈横扫开来,五彩光芒所到之处,所有房屋无一例外悉数轰然化为飞灰,数息之后,整个凌烟郡城竟然已经夷为一片平地,连那高大的城墙都没能留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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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