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见着自家主子动气,连忙倒了茶水来,安抚道,“少夫人,您就甭为这等事儿动怒了。总归此事与少夫人也没甚的干系,如今少夫人娘家那边还不知情形如何呢咱们也没这等闲空去忧心大少夫人的事儿。”
朝堂之上的事,女眷们不懂得。
而安氏的娘家也是为官的,只要是为官的,朝堂风云岂不牵扯。
且不说娘家,就是夫家邵家眼下也是摊上了大事儿,人人都自危,哪里还有这等心思去关乎旁人的闲事。
“话也不能这般说,大嫂乃是咱们同房门里的。母亲眼下身子还未痊愈不知何时才能主事,邵家门里早乱成一锅粥了。这二房主母心思如何咱们也不曾知晓。眼下无缘无故的,大嫂这般被人话诟了去,不就是有人存心要对付了咱们长房。”
安氏心里还是拎得清此事。
她自个没甚的能耐,母亲身子不好,唯有长嫂日后还能替长房说上几句话。
想到这,安氏站起身交代了明兰,“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是谁起的这个口。我去瞧瞧长嫂去。”
说罢,人便出了门。
祝九这些日子闲情的厉害,终日就是看看书籍,下下棋。
邵家门里再乱,她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只要邵夫人一日没现身,她则一日不必张扬。
即便闲情,却也有发愁的事儿。
那边是凌亲王日后兵败,她在邵家便彻底是没了娘家了,娘家更是落了个谋反贼子的罪名。
她是祝家出身,即便是嫁给了邵莫,只怕这将军夫人的名头也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凌亲王登位,邵家又举步维艰。
而她祝九虽是祝家人,只怕凌王妃也不愿留着她碍眼。
是以,此次凌亲王谋反一事,对于她而言,败了比成了有益。
可又终究说到底,始终都是对她百害无一利。
“少夫人,三少夫人来了。”南林进屋禀了一声,祝九手里捏着棋子,微微抬眸,“让人进来罢。”
这会儿安氏来,想来也是为了这两日府里流言一事。
府邸流言算不上甚,祝九也没打算应付此事。
安氏入了门来,见着祝九神色不见焦急,反倒有心思自个与自个对弈,相比之下她反而一脸急色。
“嫂嫂,府里这两日流言蜚语四起,你可知晓”安氏落座了下来,外头南林着人奉了茶水进屋,稍后又让人都撤下去。
祝九颔首应话,“知晓,不过是些个小事罢了。”
“这如何算得是小事”安氏见着祝九往回都是谨慎稳重的,眼下莫不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咱们长房一向是母亲主事,母亲受害不知何时能好起来。二房主母掌管了中馈,只怕日后容不下咱们长房了。”
她一路来时便想着,这节骨眼上谁能想了这馊主意,还内讧起来了。
细细一想,除了二房这个掌家的还能有谁。
安氏心里担忧,也不知该寻了谁来商议此事。
这话祝九听着也是听着,手中执子落到了棋盘上,眉间紧皱,思忖着下一子该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