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女医纪事最新章节!午后阳光犹强,光打在脸上,江淮能看到女孩子发鬓处的绒毛。因刚刚酣睡了一场,看上去元气满满。
这里是一处私宅,平时肖浩天经常过来住。在院中央天井附近种了几棵树。围绕天井遮蔽出一片阴凉。
他们没有时间多说什么闲话,江淮在前将林家父女带到肖浩天卧房,他的外袍被脱下来放在一边的架子上,人则昏迷着躺在床上盖着一层薄被。
柳万山心里奔腾着一万句妈卖批,怎么就这么寸呢?与肖浩天一起回来的那一伙人,别人最多只受个轻伤,偏偏出事的是肖浩天。
问题是刚接应到肖浩天的时候他还平安无事,等到了宅子里,还没来得及换洗人就昏过去了,他们连个原因都找不到。
而肖浩天的身份又不能声张,只能找可靠的人来看。
曾老被皇帝招进京去了,刘炳良那边又有姚公公在,姚公公是太后亲信,此事不宜让他知道。因此虽是去请了,还得避着人,要等刘炳良找个借口再过来。
林晚治愈了江淮的眼睛,柳万山也是见识过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也提出让林家五小姐来看看。
江淮开始并不同意,他不想让林晚卷入这是非之中,治好了是应该的;若治不好,甚至肖浩天丧命不治,那么他就是害了林晚。
后来柳万山与他约定,屏退无关人等,悄悄将林家父女接过来,若不能治,再悄悄将两人送走。
因此,林家父女两人进入这处僻静宅院的时候,院子里除了江淮和柳万山在等着,其他人全都被两人支出去了。
刘炳良还没到,林晚在江淮身后,提起裙摆迈过门槛进了肖浩天昏睡着的房间。
门槛有点高,江淮回头看了林晚一眼,见她没被绊着,这才继续领着她往里去。
掀开被子,林晚见肖浩天脸上略肿,还有些黑气,人烧的有些糊涂了,身体不老实,动来动去的。
林晚把过了脉,看到胳膊上一处刮伤,肿胀的尤其严重。
她心里已有所怀疑,走到那放在一边的外袍旁边,把袖子翻到面前,见一只袖子上粘着一小段带叶子的藤条。
江淮和柳万山留意到她的动作,也看到那藤条,心想难道是这东西惹出来的麻烦?
他们经常在山里行军,知道有些花树草类是有毒的,眼前这藤蔓是什么东西他们也说不清楚,看着并不常见,都没什么印象。
林晚没贸然用手去拿,而是用两根细木条将藤条夹下来,然后从中间掰断,便从断口处流出些乳白色粘稠汁液。
林晚暗道果然如此。这种无名藤类,她跟爷爷见过因之而中毒的,没想到这里也会有。
来之前,她把常用的急救药各带了一些,手头正有一种药丸可以治肖浩天所中的这类毒。
如果不是肖浩天臂上原有伤口,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好在肖浩天体质很好,换成别人,毒液进入到血液,此时只怕已经生死难料。
林晚将药给肖浩天喂了下去,然后把这些事告诉了江淮两人,他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柳万山心想这次事结束了得想法子送肖浩天回京。这一出点事他这小命可真担待不起。
他就算当初在京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这是皇帝的儿子,出了事他兜不住的,这个必须得认怂。
吃过药没多久,肖浩天就不再躁动了,安静的躺着睡了过去,烧也退了一些,脸上的黑气消下去大半。
午后有些热,江淮见林晚用手帕擦脸,便让柳万山守着肖浩天,他则带着林宝钦和林晚去外边天井处乘凉。
柳万山:……
天井边树下有石桌石凳,江淮请二人坐下,便与林宝钦谈起新炼的这批武器,聊了几句,林宝钦就忘了拘束。
林晚这才知道,她爹这些日子看似赋闲在家,实际上正在为江淮做事。
林晚插不进他们的话题,便打量着这个院子。江淮看她似乎有些无聊,起身找了个小盆,从树上摘了些大樱桃,清洗干净了放到林晚身边。
林晚有点汗颜,她就是很少见真正的樱桃树,出于好奇,多看了几眼,她不馋啊!
没想到他就给她摘下来了。
林宝钦见指挥使江淮只因女儿的一个眼神,就去给女儿摘洗樱桃,这感觉不赖,可就是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儿有点多余了。但是女儿还这么小,他不看着怎么放心。
马刚得到通知,让他带着阿金过来做饭。于是指挥使大人摘樱桃给那女孩子这个事让他俩看个正着。
马刚先反应过来,推了一把还愣在那里的阿金:“别看了,走吧。”
阿金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到了厨房烧的还是很旺,见四下无人,扯着马刚袖子道:“马爷,这姑娘谁呀?”
“你只管做好你的饭,别管这么多有的没的。”
“马爷,我看那,那姑娘是谁你也不知道是吧。”阿金乐了。
“谁说我不知道?”马刚回忆起前几天那位林主事去卫所的时候指挥使大人热情相迎。他就说这事不对劲,今天看着那姑娘这事也就解释得通了。
阿金到底是女人,女人对这方面的事总是比较敏感,神勇的指挥使大人给一个女孩子洗樱桃,阿金光是想想就好笑,要说大人对这姑娘没意思,阿金可不信。
阿金不再跟马刚纠缠这个问题,就是问,他也未必知道的更多。喜滋滋的在那洗米洗菜。
见马刚还没走,阿金嘀咕了一句:“这姑娘就是不咋爱笑。”
马刚怼了她一句:“你就看几眼就知道人家爱不爱笑了?再说了,有的人就是比较严肃,那是能办大事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能办大事。”
“行了,你做饭吧,我得走了,就那么一说,感觉呗。”
阿金咕哝了一句:“说得也是。”
江淮对她的殷勤,林晚能感受得到,她只是觉得突然,也许她慢热,对于江淮,她一时无法进入状态,好像是个观望者,审视着这段关系。
或许,她该试着在心里接纳江淮,不因他是指挥使,也不因他的家世、外形,而是把他当成一个生活的伙伴试着去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