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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女医纪事最新章节!吃过了点心,女孩们相约去湖边转转,这都是原先安排好的,只是之前因为徐老夫人突然发病打断了。

    林晚觉得与其跟那些夫人们待在一起,任她们上下打量,还不如和这些女孩们在一处自在些。

    这些夫人们,一部分是陪着家中儿郎来挑媳妇的,之前徐老夫人发了急病,大家都围着徐老夫人,没顾得上别的。

    现在徐老夫人清醒了,她要是再过去跟那些夫人们混一起,说不好哪位妇人的眼睛就会像x光机一样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个够。

    搞不好还得在心里研究下她那学名为臀部的部位是不是够大好生养。想到这,林晚不由得恶寒了一下。

    真要是被哪位看中了上门来提亲,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拒绝其实也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是需要技巧的。

    这些少年,好多都是家族悉心培养的,不乏出色之人。

    不过林晚过不了心里的坎,要是让她跟哪个少年配成一对,她真的会觉得自己这老阿姨把人家风华正茂的公子给霍霍了。

    少年们已经先行到了湖边,三三两两地或立或坐。湖边有两处凉亭,凉亭里笔墨纸砚,古琴古筝全都有。

    见一行少女款款而来,少年们便都转过头来,大胆的直接打量,羞涩点的会装作不经意的扫过来一眼,却能在这一眼的惊鸿一瞥瞬间,看到自己想看的。

    少女们自然要矜持一些,即使心里咆哮着一万句我也想看帅哥,面上还是要摆出淡然婉约的做派。

    林晚看的好想笑,哪一个少男少女不怀春呢?年轻真好!

    感觉自己虽套着个年轻的芯子,心却已经沧桑了,找不到他们那种期待羞涩的情怀。

    刚才吃点心的时候,林晚留意到一位焦小姐情绪有些低落。后来回忆了一下,这位焦小姐弹琴的时候有些紧张,弹到中途把琴弦划断了。

    说不定,她为这一次宴会准备了好久,也许天天练习指法、技巧,也许精心的挑选了要穿戴的衣服、首饰,甚至有可能在宴会的前夜辗转难眠。

    然而却因为一时的紧张而表现失常,导致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自己之前那一曲《离乱苦》其实弹的技巧一般,只是曲子很抓人,虽不是她的本意,结果却是锋芒毕露,把女孩们的琴艺都盖住了。

    再加上徐老夫人这事一折腾,女孩们都没有太多时间和机会展示自己了。有点可惜这难得的机会。

    林晚叫过宋嬷嬷派给她的蒋家丫鬟,附耳几句。

    那丫鬟便走到少年那边,告诉他们,小姐们要求他们以荷为题,赋诗一首。胜出的三人都可以指定某一位小姐表演才艺。

    少女们听到了,面面相觑,这是谁的主意?不过这主意好啊!

    看到有的少年已经开始凝眉沉思了,便有少女想着一会自己会不会被要求表演呢?嗯,还是挺期待的呢。

    林晚见那丫鬟走回来了,又嘱咐她几句,然后趁人不注意,沿着荷塘边一个小径向一个小树林的阴凉处走去。

    她已经跟那丫鬟说好了,等那些少男少女们赛完了诗,表演完才艺,再组织他们去划船。蒋家有数个会水的船夫船娘,安全倒不成问题。

    帅哥美女们,好好享受单身时的这段美好时光吧,姐姐就帮你们到这了。林晚想着,挑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垫了手绢坐下来。

    这里很幽静,三面被树木环绕,眼前是望不到边的荷塘,荷花开的正盛。

    凉风、美景、静谧中不时传过来的鸟鸣,让林晚的精神放松了下来。

    她本来不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读书的时候,大家到大教室里上课,她都愿意选择后面角落的座位,安静的听讲,再安静的离开。

    有人曾说过,她真的适合做中医,能够沉静下来做学问、去钻研。

    可是那些人却不知道,她并不是一点都不羡慕别人的热闹合群,只是她在原生家庭中没有得到足够的关爱和体贴,导致她不习惯和别人接近。

    冷漠,何尝不是害怕拒绝的一种表现呢?害怕受伤害,害怕被辜负,她,不过是背着一层壳而已。

    或许有人认为她冷漠,她却知道,她心里的热是被冰封了。

    林晚靠着一棵树,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不对劲,没有声音,她确实没听到声音,可就是不对劲。

    她倏地睁开眼,看到一双如意青底皂靴,青色常服袍角的云纹随微风轻轻摆动。

    靴子的主人坐到她对面另一块大石上,深深望入她的眼里。

    然后,他拿出一个细白瓷瓶,取下上边的塞子,拉起林晚右手食指,往上面倒了点药膏轻轻涂抹着。

    他的手上有厚茧,涂抹的时候感觉就有些粗砺。

    抹了一会,直到药膏全部被吸入皮肤,那人才松开林晚的手指。

    林晚没有挣扎,而是望着他,问道:“为什么会是我?”

    她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她?

    他就坐在离她很近的对面,可以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

    良久,他道:“不管为什么,就是你,只能是你。”

    除了她,还能是别人吗?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了残酷的训练,不知道有多少回,浑身是伤的躺在那里,甚至都不想活过来。

    可是没有人,多难熬都没有人去救他,总是他自己熬过来。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了,或许就是不甘心吧。

    只有那一次,山中坠落,昏迷之中,那丫头给他包扎,再穿上衣服,然后又掰开他的嘴给他喂药。

    他虽然身体不能动,意识却是有的。那时他就知道他沦陷了。

    二十余年,这是唯一射进他心里的一束光。她就是他的光。

    从这丫头的眼里,他也能读的出来,她的眼里有一些哀伤,那不像一个小女孩的眼神,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别担心,你有我!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一双粗砺的手,将林晚一双手抓在手心里,道:“你信我,只有你,不会有别人,等我,不会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