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走了,米嘉摸着钥匙,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万一这个妙清是安公子派来陷害他的怎么办?
米嘉走出去,开动一辆车子,然后几十个警察冒出来,把米嘉逮住,从车上搜出粉啊冰啊刀啊枪啊什么的,那米嘉怎么办?
窗外有人咳嗽了一声,米嘉抬头一看,穿着交警制服的孟若婷透过窗户看着他,一脸鄙夷。来得正好,可以做证人。
“你怎么在这里?”米嘉问。
“你的口味可真是广泛。”孟若婷撇嘴说,“刚才那女人总不会是你同学了吧?样子倒是漂亮,年纪比你大吧?大白天的在饭馆里就腻歪。”
“你说刚才那个啊其实她是花木场的。”米嘉说。
“花木场?”孟若婷问。
“我买了新房子,有个空中花园,想要种些好点的花草树木。”米嘉说,“这人送了一棵树过来,让我自己去看,真是麻烦。”
“为什么让你自己去看?不是包送上楼的吗?”孟若婷说。
“她说她弟弟撞车了,要马上赶过去。”米嘉说。
“撞车?哪里?”孟若婷问。
忘了人家是交通警察呢,米嘉说:“在省城。”
“省城哪里?”孟若婷还不放过。
“不知道,她没说。”米嘉说,“留下一辆车,我正想去看,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我干嘛要跟你去看你?”孟若婷说。
“为人民服务嘛。”米嘉说,“我就是人民啊。”
“你只是人民的一份子,并不是人民的代表,要不然那谁还说他是人民的儿子呢。”孟若婷说。
“我请你吃饭吧。”米嘉说。
“那好吧。”孟若婷说。
两人来到路边,找到了一辆五菱宏光。米嘉仔细观察,附近应该没有埋伏。
他隔着车窗一看,里面居然有一棵松树。这松树也不算小,居然能塞进去,简直就是奇迹。
松树的枝叶去了大半,只剩下主干连着寥寥无几的松针。有一块地方被熏黑了,有些枯黄。
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被熏黑那块并不是松树本身,而是松雾茶茶树。这就是松雾茶母树?
母树看上去和松树完全融为一体,要不是米嘉认识松雾茶叶,根本看不出来。
“你要在家里种这么大一棵树?”孟若婷问。
“这是盆景。”米嘉说。
“树形也不漂亮啊。”孟若婷说。
“等枝叶长出来就漂亮了。”米嘉说。
“我不信,等长出来给我看看。”孟若婷说。
“好啊,等长出来再说。”米嘉说。
“我帮你搬上去吧。”孟若婷说。
其实米嘉想找几个民工来干的,不过既然孟若婷都这么说了,米嘉就把车子开到自己家里去了。
保安见到了主动帮忙,因为树比较粗大,保安们怕刮伤电梯,专门派了四个保安扛着树走楼梯。
到了四楼,他们把树放到空中花园就下去了,米嘉给他们小费都不要。
“你这里物业费多少钱啊,保安这么好?”孟若婷问。
“五块钱一平。”米嘉说。
“100平的话就是500块一个月啊?花园岛物业费这么贵的?”孟若婷吃了一惊。
“没有,这栋楼特别贵。其他的公寓楼是两块钱一平,别墅好像是三块。这边有独立”米嘉说着打开门,“进来喝杯茶。”
孟若婷进去又吃了一惊,“你这里多大?”
“500多平。”米嘉说。
“那不是一个月光物业费就要两千五!比我的租金还高。”孟若婷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谁冻死了?”米嘉问。
“去年冬天就有好几个人冻死。”孟若婷说。
“流浪汉吧?”米嘉说。
“还有个喝醉酒的。”孟若婷说。
大冷天的喝醉酒被冻死,这能怪别人吗。
“你这么大房子要住几个人啊?”孟若婷说。
“暂时只有我一个。”米嘉说。
“那半夜你听到外头有动静敢不敢出去看?”孟若婷问。
“这有什么好怕的。”米嘉一个人住都好多年了。
“我也是一个人住,晚上听到声音都不敢出去,睡觉的时候锁死房门,用被子蒙着头。”孟若婷说。
“你是警察啊。”米嘉说。
“警察怎么了?警察不能怕的?”孟若婷说。
“还人民卫士呢,你是住警察宿舍的吧?上下左右隔壁全是警察,这还会怕?”米嘉说。
“谁跟你说我住宿舍,宿舍早就满了,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一房一厅租金1300。”孟若婷说。
那不如你搬过来一起住,米嘉差点就这么说了。可是这么太暧昧了。
“其实我在市中心有一套老房子,三房一厅八十平,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租给你,只要五百块钱租金。就是我们毛巾厂宿舍楼的房子。”米嘉说。
米嘉那套老房子,论面积和地段可以租一千二三左右,不过装修太差,要减一些,大概一千块左右吧。
“我还以为你要租这里的房间给我呢。”孟若婷说。
“孤男寡女不方便的。”米嘉说。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还以为你肯定要趁机勾引的。”孟若婷说。
“你以为我是什么色狼吗真是!”米嘉没好气的说。
“那边有个老同学,这边又勾搭卖花木的。”孟若婷说。
“伊南娜是送去自首,这个是买树,完完全全一清二白。”米嘉说。
“骗鬼去吧,我看着你们拉手的,她的手指还在你掌心蹭来蹭去,卖树还要蹭手的?”孟若婷撇嘴说。
“看这么清楚的吗?”米嘉无话可说,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我先把盆景弄好。”
空中花园里面本来有几棵过年那种桔子树,非常巨大,都种在花盆里,因为没人照顾,都已经半死不活。
花盆里的土很干,看着没什么肥力,正好契合妙清的要求。
米嘉把其中一颗桔子树拔了,下楼买了一只鸡,把鸡杀了,放到花盆底部,再把松树种上,做得一身大汗。
“怎么还要杀鸡的?”孟若婷问。
“这是种树的秘诀,就好像古代建房都要杀个奴隶埋在大梁下面。”米嘉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埋鸡。
你说要增加肥力吧,妙清还说了土地不能太肥。况且直接埋尸体增加的肥力有限,必须要等尸体慢慢分解,分解时候产生的热量还会影响上头的植物。
就好像粪肥一样,其实大粪是不能直接浇肥的,直接用大粪的话,发酵的热量会烧死植物。必须先发酵过然后再施肥。
以前传说特别茂盛的草木下面可能埋着尸体,这倒不一定是假的,如果挨过了发酵时候的发热,后面动物尸体倒是可以提供一定的肥力。
但这些肥力其实远远比不上化肥,只要施放得宜,化肥其实比农家肥更好。
等会儿,种下去的是松树,松雾茶是寄生在松树上面的。莫非就是让松树生存状况恶劣一些,创造机会让松雾茶茶树吸收养分?
“没听说过。”孟若婷说。
“这个你不懂。”米嘉一边说一边拿出水龙头,给松树浇水。
每隔24小时浇一次水,就是每天一次,自然状态下松树好像不怎么需要浇水,看它的叶子就知道是保水型的。
一会儿浇好了,米嘉把水龙头关上,伸了个懒腰。说着很简单的事,真做起来累得要死。以后弄个定时器,每天定时浇水,不用整天记着。
松树耸立在花盆里,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能成功最好,要是失败了,米嘉也只能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
“弄好了没有的?我要饿死了,快请我吃饭。”孟若婷说。
“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去吃饭吧。你不用上班的吗,在这里晃这么久。”米嘉说。
“我下班了啊,昨天值夜班。”孟若婷说,“你请我吃什么?”
“这附近我都不熟,有什么好吃的?”米嘉问。
“有个辣椒炒肉不错。”孟若婷说。
“我不能吃辣。”米嘉说。
“放心,不辣的。”孟若婷说。
米嘉也饿得要死,他本来就没吃东西,叫了两斤饺子自己只吃了一口,然后又忙了半天,偏偏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
孟若婷带着米嘉出了花园岛,走了一段小路,忽然间前面就出现了一条破旧的长街。
街道两边开满各种小饭馆小餐厅,各种香味飘散出来,比。
购物中心的餐厅餐馆诱人多了。
尤其是一家炸鸡店,门口摆着一个大油锅,店主拿着腌制好的鸡腿鸡翼往油锅放,翻滚的油花把鸡皮鸡肉炸成金黄色,隔着十几米味道就很浓了。
可惜的是门前有六七个人排队,看样子得排好几分钟,要不然可以买来尝尝。
街道中有个湘菜馆,门面不大,里头却不小,地板油乎乎的,桌子倒是还干净。
椅子缺胳膊少腿,做下去吱嘎吱嘎的响,只好换了个塑料凳。
孟若婷显然是来过很多次了,坐下就说:“剁椒鱼头,辣椒炒肉,再要个青菜汤。”
没几分钟菜就上来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夹了一筷子鱼头一吃,味道很冲很霸道。再吃辣椒,又香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