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的事,简杨氏和陈长海都一口咬定,绿萝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妙书斋..
林淼冷瞥了他们一眼,道:“大人,你漏了一个关键证人。”
苏俊杰:“谁?”
“那个给绿萝验尸的仵作。”
被传唤来的仵作早有准备,跪下就道:“大人,绿萝确实死于急病。”
反正尸体都没了,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林淼看向苏俊杰,问道:“大人,民女可以问他几句吗?”
苏俊杰点头,林淼走到仵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春陵城过半数的人见过林淼,知道她是医学院里的女大夫。
仵作当然也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女大夫这样问他是什么意思,所以选择摇头。
摇头表示不知道,林淼微笑,“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隆重的介绍下我自己,我是…”
“神医!”认得林淼的百姓一起喊。
林淼抬手让百姓们安静,她接着道:“说是神医有些夸张,不过,我从小学医,知道各种病症,你刚刚说绿萝是死于急病,你现在把她死后的状态说出来,我来判断一下。”
死人仵作见过很多,各种死法都有,但是死于急症的真没有。
这个他要怎么说?
想了想,道:“她七窍流血,身体,身体发黑,还有溃烂流脓的地方……”
仵作的陈述还在继续,他把他见过的所有死样都加在了一起,想着这样能唬住林淼。
光这样听着,百姓们就受不了了,胆大一点的脸色发白,胆小的已经撤退了。
仵作边说边观察林淼的表情,见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开始没有底,这个小姑娘难道都不怕吗?
如果姜大壮知道仵作抱着吓林淼的想法,他一定会好心告诉他一声,林大夫不是一般姑娘,想吓她,没门!
林淼在仵作停下后,问道:“说完了吗?”
仵作是老油子,回答:“许是有漏掉的地方,一时难记得全。”
真是当别人傻!
林淼让他说本来是想推翻他瞎掰的症状,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她走到记录文书的衙役桌前,道:“纸笔给我一下。”
说着拿过来开始画,边画边道:“你说绿萝七窍流血,全身发黑,还有溃烂流脓的地方…”
画完停手,把画举起来,“是这样吗?”
仵作傻了眼,姜大壮瞅了瞅,道:“这还能算是人吗?就算是死人也不可能死成这样吧。”
胆大的百姓听了这话也看向画,瞬间怀疑的目光落在仵作身上。
这么惨的死状,收殓的衙役没被吓死?
仵作咽了咽口水,眼珠急转,想到什么,突然眼眸一亮,道:“所以说是急症,所以才要赶着把尸体烧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淼把画给到一旁的姜大壮手上,再道:“大人,验尸当天,应该也有不少衙役在现场,不如来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仵作石化,僵硬的脖子慢慢的转过来看陈长海,很想问一句,衙役打点好没有?
府衙里的衙役每一次出勤都会有记录,当天在场的人很快被找了过来。
七个衙役一字排开,把简雄几人挡在了身后,异口同声的道:“小的参见大人。”
苏俊杰点头:“张博,你把发现死者绿萝的前后经过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谎言,全家牢狱十年。”
张博是跪在中间的男子,看着三十左右,一脸肥肉,听了苏俊杰的话,连忙拱手回答:“回大人,当天清早,捕头陈长海带着小的们巡查。”
“小的们经过东角巷时听见有人喊死人了,就冲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死者。”
“死者当时一个人躺在地上,捕头给她探了探鼻子,确认她死了,就让小的和阿福回衙门带推车过去。”
“把死者拉回来后丢在刑房,请了仵作给她验尸,因为仵作说她得了过人的病,捕头就让大同给她画了画像。”
“最后再让东仔和大丙拉出去烧了。”
张博说到这里停下了。
林淼问道:“你当时见到绿萝时,她是什么样子的?”
张博没有立即回答,在苏俊杰点头示意他回答时,他才开口:“和睡着了一样,我们都怀疑她真的死了吗?”
仵作张口辩解:“尸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化很大的,刚死和死了有一会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东仔和大丙是谁?”林淼问。
两个青年哆嗦着动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道:“是我们。”
“你们是最后见到尸体的人,你们说说看她是什么样子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东仔道:“死者闭着眼睛,脸色发紫,唇也是紫的。”
“手也是紫的。”大丙补充了一句。
林淼追问:“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我们没有看到,她穿着衣服,我们都没敢动她。”东仔道。
尸检过后,怎么可能还穿着衣服?
林淼看向苏俊杰,“大人,现在应该清楚了吧,仵作撒谎。”
苏俊杰脸色很难看,在他面前撒谎,那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惊堂木一拍,“陈木胜玩忽职守,堂上做伪供,杖责三十,打入大牢监禁三十年。”
“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仵作陈木胜惊慌哭喊,推开上前拉他的衙役们。
林淼:“是谁让你蒙骗府尹大人的,你现在老实招供,说不定能换得府尹大人的宽厚处理。”
“是,是陈长海,他说是简大人吩咐的,还给了小的十两银子,小的知道错了,大人。”
苏俊杰看向陈长海,陈长海拱手:“大人,确实是小的让陈木胜撒谎的,但是她的死和小的没有关系,张博也说了,她死的时候,小的是和他们一起的。”
“她其实是死在刑房的吧,从无人的巷子把装死的人拉回来,然后掐死她。”林淼淡淡的出声。
陈长海怔了一下,一剧惊恐涌上心头,她怎么猜到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
林淼看着他冷笑,“我血口喷人吗?我想只要问问当时看守刑房的衙役就知道你有没有和绿萝独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