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猛地一抖,有些许粉末洒进了大盘的红烧肉里,但她没有注意到,匆忙回头看去。
厨子像看小偷似的,看着她,又问道:“云芝小姐?”
许云芝攥紧手掌,将纸包藏在手心里,说道:“没什么啊?我想先尝一尝味道,不行吗?”
“哦。”厨子看眼食盒,继续刷锅。
许云芝看了看罗叙妍的食盒,迅速拿起自己的,闷头往外走去。
一溜烟的跑出灶间,她随手把食盒往地上一放,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想让发烫的感觉赶紧消失。
可是一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她的心就“砰砰”乱跳,好像立马要从她的喉咙口跳出去了。
“我不会有事的,没人抓着我现行啊,我怎么可能拿得到这种东西啊!”许云芝自我安慰道,看到手心里攥着的纸包都已经被手心浸湿了,吐了吐舌头,将纸包里剩下的药粉全部洒进旁边的树根下,又弄了土盖上,至于这张已经有些烂烂的纸……
她捏成一小团,丢进了墙缝里,然后重新拎起食盒,高昂着脑袋离开。
她拎着红烧肉,回到自己房里,美滋滋的一扫而空后,叫丫鬟收拾走残羹冷炙,自己顶着大太阳,溜达到了清涵院门外,正好看到待月拎着食盒往院子里去。
待月脚步快,没发现她,许云芝自然也不会叫住待月了。
她见人进去了,猫腰缩在门边,小心又紧张的往院子里看。
待月将食盒送进屋子里,笑道:“阿妍小姐,中午又做了您爱吃的红烧肉。这次在外面,咱们都没怎么吃上,现在回到家里来了,得好好的补一补呢。”
罗叙妍歪着脑袋,叹道:“我记得某人说过要亲手做一顿红烧肉,给我吃的。”
崔璟时抬头,将装着瓜子仁的小碟子送到她的面前,说道:“我现在就做给你吃。”
罗叙妍抓了一把瓜子仁丢进嘴巴里,冷哼,“你显然不是真心,不然的话,不用我说,你早就去做了。”
“阿妍真是不心疼我……”崔璟时捂着心口,做出心痛可怜的模样,“从外地回来还没两天,都不容我歇一歇,喘上一口气,再为你精心烹制一道美味的红烧肉。”
“……”罗叙妍低笑一声,骂道:“油嘴滑舌的家伙。”
崔璟时道:“今天休息好了,明天我就做给你好吗?”
“好好好。”罗叙妍指着那盘红烧肉,说道:“待月,红烧肉你拿去和奶娘一起吃吧。”
“好。”待月高高兴兴的端起盘子,去和奶娘吃饭了。
屋子里只剩下罗叙妍和崔璟时两个人,他们之间没什么拘谨,拿了筷子各吃各的。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罗叙妍也懒得和崔璟时说话,演一场未婚夫妻的恩爱了。
吃过饭,罗叙妍在屋里走了会儿,有些犯困。
尤氏过来,服侍她上床午睡。
罗叙妍问道:“待月呢?”
尤氏道:“她大概是吃撑了,有些发晕,所以我让她歇会儿了。”
“哦。”罗叙妍掸了掸衣襟,看到崔璟时还在屋里傻站着,皱眉说道:“你也回去睡会儿吧,晚饭说不准又要和外祖母一起吃呢。”
“好。”崔璟时点点头,在尤氏帮罗叙妍脱去外衣之前,从屋里出来了。
明晃晃的阳光洒满院子,放眼放去,有些花眼。
崔璟时背着手,快步往院门走去,这时身后黑影一闪,有人直冲冲地向他扑来。
在即将碰触到的一瞬间,他脚步往旁边一挪,闪开了。
扑过来的人猝不及防,没能及时刹住脚步,“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崔璟时定睛一看,原来是待月。
她躺在地上,捂着腰,“哎哟哟”的叫着,一张清秀的小脸红的像是涂满了胭脂水粉。
崔璟时觉得有些古怪,弯腰去扶她,刚刚碰触到她的身体,就发觉烫的厉害,可是先前见到待月的时候,她还是好端端的样子,这么热的天,所以没有太大的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感染上风寒。
“待月?”他唤了一声。
“崔少爷。”待月柔声喊道,声音娇酥入骨,眼神迷离之中带着几分火热的情感。
崔璟时心里“咯噔”一下,在要缩回手的一瞬间,待月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像是一条水蛇似的依靠过来。
在门外偷看许云芝瞬时瞪大了双眼,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等到待月一抱住阿八……
男人都是好色之徒,爹爹嘴上说着深爱着娘,可是看到漂亮的女人,还不是会多看几眼,能揩油就绝不会错过机会?只是不敢弄两个小妾回来罢了。
面对一个娇柔的女孩子,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能够面不改色,能够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院中的一对男女,准备喊出声的一刹那,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进嘴巴里,堵住了她的喉咙。
许云芝依然瞪着院子里的两个人,崔璟时确实向待月伸出手了,但是没有保住她,而是点下她的穴道。
待月的身体一抖,像是失去里支撑和力气,软软地瘫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这是……干什么?!”许云芝惊讶的张大嘴巴。
崔璟时皱着眉头,快步返回到罗叙妍的屋子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尤氏走来开门,问道:“崔少爷,怎么了?”
崔璟时指着躺在院子中央的待月,“奶娘,待月姑娘不太对劲,麻烦你扶她回屋子里躺着,我有话同阿妍说。”
尤氏这才注意到待月躺在地上,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把她扶回屋子里吧,别声张,把院门也关上吧。”崔璟时板着脸,说道。
尤氏这下子感觉到事情可能很严重了,小跑去院子里,推搡了几下待月,喊道:“待月,你醒醒,你醒醒啊?”
崔璟时进屋,罗叙妍听见声音,已经睁开眼睛,看过来了。
“待月怎么了?”她问道。
崔璟时站在床前,脸色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叹道:“有人对待月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