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缦胡缨。”
顾闲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位潇洒不羁的剑客,头戴缨盔,长缨随意洒落的样子。
他心中又思考起了之前温仁厚与白自在所讨论的诗意。
——“图中人儒雅风流,本是阴柔之意,但注释中却讲‘须从刚猛处入手’,这掌法应当是阴阳并济的。”
顾闲学着图中持扇之人朝着空中打出一掌,以他的内力修为,半空之中扬起沉闷的响声,显然是威力不俗。
“不对,不对。”
顾闲却连连否认。
这一招若是按照这般使法,虽然也是可堪一看,不过却绝不有真正的《太玄经》武功那样的精妙得不可言说。
“到底应当怎么用?”
顾闲相信,这石壁上面记载的武功,即使不按照正确方法去练,也一定是有所晦涩深奥的武学道理藏在其中的。
否则这一群江湖好汉不可能对着这二十四间石室痴迷得足足参悟了三十年之久。
更不可能让龙、木岛主,少林妙谛大师,武当愚茶道长都为之相争论。
“只是......”
顾闲的武学修为已是不低,但是他越是参悟越是发现:如果只凭着“赵客缦胡缨”这五个字,加上这许多的注释的话,那参悟出来的东西的确是大大不同的。
因为这上面的注释的含义都未能统一,若是再经过江湖中人理解过一遍,就更是相差甚殊了。
唯独是图上所画的男子那一掌的的确确是深奥莫测。
“这样!”
萧泰然一掌拍出,看起来就好像随手打死了一只蚊子。
“咦。”
顾闲却发现,他掌法中的意境却隐隐有些接近于石壁上所画的儒雅之人,尤其是那种自傲猖狂之意,十分之相似。
“难道这一掌是这么使的么?”
顾闲也学着他的样子向花雨攻出一掌。
掌势斜斜倒倒,宛如不通武学的人打出,毫无劲力可言。
花雨笑着扭身躲过,带起阵阵清香:“你这种掌法还想对敌吗?”
顾闲又拍出一掌,仍被花雨轻松躲过。
“没道理啊。”
顾闲忽然灵光一闪,将先前自己学会的第一篇《太玄经》内功运转方法使出,一股内力从右肋下的渊腋穴冲出,顺势便提起手掌,轻轻一掌拍出。
嘭!
看似随意的一掌,竟在空中打出暴鸣之声。
花雨也被吓了一跳。
“是了,原来顾兄已先一步领悟了此中真意!”
萧泰然见此拍手叫好道。
旁边立有一老者对其言道:“不然,不然,这一掌重在轻灵巧变,岂是这等胡搅蛮缠的。”
“你看我与你打来!”
那人果然用出了一招十分巧妙的掌式,在顾闲看来,其中暗藏的变化不下六、七种。
但萧泰然却只是随口敷衍了两句,便向前来向顾闲讨教武学。
顾闲已不知如何述说,只与他又作了许多的商量,再后来更是加上了花雨三人一同讨论,妙招精见频出。
而后又在顾闲的不断琢磨,挥掌之中,三人总算是研究出了“赵客缦胡缨”中藏着的掌法。
“习得《太玄经》残篇掌法。武学修为+1500。”
顾闲三人相视一笑,皆觉大有所获。
萧泰然忽然盘坐于地,默默运行起内功来,顾闲与花雨不明其意,只在一旁守候,顺便切磋新学得的掌法。
若说这是一套掌法,其实也不然。它更像是自称体系的一套全方面的至高武学,只不过这一句记载的是掌法罢了。
花雨使着使着,又停下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套掌法有些奇怪?”
顾闲点头:“不错,这大概本是需要配合起其他石室里的武学一起用的,单独用出来虽威力也是十分不俗,不过总归是有些束手束脚,不够爽快。”
花雨道:“我也正有此感,不过我觉得......”
她低下头拨弄了一阵发丝,才道:“好像把它融入到我移花宫本来的掌法之中,似乎更为合适。”
移花宫本以掌剑见长,花雨日日受怜星调教,她的掌法绝不会逊色于顾闲,在见解上,也自有她的独到之处。
“嗯......”
顾闲与花雨见萧泰然仍在参悟石壁,便走出了石室,欲要回去休息。
走着走着,他似也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后来石破天将《太玄经》全部练成之后,好像是将一身所有武学都融会贯通,全部炼入了《太玄经》武功当中的。”
“所以你的猜想也不无道理。”
花雨轻打了打顾闲的后背:“什么叫不无道理?分明就是我的分析对了好么?”
顾闲无奈道:“好,好。诶,你真的得到了明玉功的真传?”
花雨微笑道:“自然是真的,怜星老师就只我一个徒弟,不传给我传给谁?”
“那你为何还要舍近求远,来修这令人白首的太玄经?”
花雨俏脸上露出苦恼之色:“你不知道,明玉功这门功法我虽学会了,但修炼许多日,也常常不得寸进。威力虽大,但也实在是太难提升境界了,我到现在,也才刚练至第三重天。”
“有这么难?”顾闲惊讶道。
以花雨几乎是一派异人大教掌门人的身份,其获得的资源简直数不胜数,再加上还有一位顶尖级别的大宗师高手怜星宫主时时在旁教诲,居然也才堪堪将《明玉功》练至第三重,这种速度确实是很慢了。
花雨又道:“我听怜星老师讲那些最厉害的金色武学,即使是拿到了许多人的手中,他们也都根本不得入门,连学也学不了,更别说是提升境界了。总之就是一个‘难’字。”
顾闲见其模样,也不由感慨。
这岂不正如侠客岛石壁上的《太玄经》一般?
——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绝学摆在面前,却始终因为机缘不够而不得其法;而且就算是刚才顾闲演示出了最正确的打法,也还有人兀自不信,甚至要来纠正顾闲。
人们往往抱怨机会太少,可是世人是否真的能分辨什么才是真正的机遇?什么又只是水中月亮?
顾闲摇了摇头,与花雨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日。
顾闲吃罢早点,便来到了石洞之中,萧泰然居然还在练功,而且观其神色,似已到了关键的时候。
忽然,他长身而起:“果然如此,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