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等一等。”
段猴儿突然出声道。
顾闲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此时会叫住余沧海。
段猴儿脸上有些红,嗫喏道:“师尊,这凶手的武功这么高,要是去了,我与顾师兄也......也......可怎么办......”
余沧海一挥衣袍,大怒道:“放屁,老子在这里,难道还护不住你们两个弟子?”
段猴儿脸涨得通红,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快点儿跟老子一起走。”
顾闲赶紧拉着段猴儿,一起跟上,谁料余沧海走到门口,突然却又停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来,带着自责的语气道:“也是,我这些年只顾着探寻辟邪剑法的奥秘,没有教好弟子,若是死后,青城派再无能挑起大梁之人,我也无颜面见历代祖先.......
也罢,也罢了,你们本是我亲传弟子,我师徒三人,就在这破庙之中,我先传艺授徒,指点你们的剑法,而后再去那福威镖局,查明情况!”
顾闲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他没想到段猴儿的一番话,竟然让余沧海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来,而且还要送他们一场不小的造化。
段猴儿高兴道:“谢谢师尊,弟子叩谢师尊。”说着长长朝着余沧海一拜。
顾闲也赶紧跟着施礼,嘴中称谢。
余沧海将二人扶起,道:“你我师徒,不必如此见外。如今跟在我身旁的,只有你们二人,我青城派日后就要靠你们了。”
他又看了看那已被草席覆盖上的五个青城弟子的尸体,眼眶微微湿润,有些说不出话来。
顾闲上前道:“掌门,不如我去离这里的小镇上,买上五副棺材,将几位师兄葬下可好?”
余沧海只是摇手道:“你去,去。”
顾闲叫上段猴儿,两人便一同离开了破庙。
“段师弟,你刚才究竟......究竟在想什么?”
顾闲忍不住问道,他叫段猴儿一同出来买棺的原因,也正是为此。
段猴儿反问道:“顾闲师兄,你觉得福威镖局该不该被灭门?”
顾闲愣住,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好,我明白了。”
顾闲不再继续追问,而是与之一同将事情办完,回到了破庙之中。
将青城四秀与余人彦葬下之后,余沧海在破庙中,开始指点起两人的剑法来。
“松风剑法,乃是我青城派祖师一日见风动松而有感所创,其法轻灵,其道自然,而要剑法自然,就须......”
以余沧海的武功,指点松风剑法自然毫无问题,可是轮到顾闲时,余沧海却非要让其修习衡山剑法。
他的理由是:“你若要成为一代高手,学再多的剑法也是无用,非要将一门剑法修炼至大成境界后,才可真正地一窥武学真正的精妙之处!才可真正领悟到什么是剑法!”
余沧海拔出腰间的松风剑,轻轻一抖,晃出一道碧光,对着顾闲道:
“只不过我也不太精通衡山一脉的剑法。所以这样,你与我对剑,我来攻你剑法之中的破绽,你去自己琢磨!”
说着,如同被风吹起的一般,一剑变化出两道剑影,由下而上朝顾闲挑来。
顾闲连忙使出衡山剑法中的一式雾锁山头来应对,余沧海又改挑为削,削向顾闲的半身。
一番过招,不过两分钟,顾闲便难以招架起来,只觉得剑法中处处都十分凝滞,变化不畅。
十五招后,顾闲落败,在一旁细细琢磨起来刚才剑法中的不足来。
而这时,余沧海便去教授段猴儿。
······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顾闲与段猴儿便一直都在破庙之中渡过。
顾闲每日出去购买饭食,他从碧玉刀位面中得到的十两黄金还剩下不少,于是三人每天换了花样地吃上了各种美食鲜果,也是不亦乐乎。
直到一天,顾闲的衡山剑法终于达到第七层境界,剑法大成!
“恭喜玩家在余沧海的悉心指点下,《衡山剑法》提升到第七层,大成境界。获得剑法特性:奇诡。”
顾闲这时才算真正参悟了衡山剑法的精髓所在——奇而异诡!
所谓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衡山剑法便就是要对手不知道你的意图,从而中招。
余沧海欣慰地看着顾闲,道:“你很好,还有猴儿,你的天资也十分不错。”
段猴儿在这一个多月里,松风剑法也提升到了第六层的境界。
两人的收获都是不小,平常里哪会有什么一代掌门人夜以继日地指点弟子一个多月的好事?
余沧海又叹息道:“若是以前我对你们多用些心,也就好了。唉,不说这些了,我今天便要走了。”
“我的师父长青子曾败在福威镖局创始人林远图手下,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千叮万嘱,要我替他复仇,师命不可违,加上还有了这几条人命,这一趟福威镖局我是非去不可的了。”
段猴儿正要说话,余沧海却又道:“不过你们二人却不必再失陷进去了,我另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办。”
他说罢,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镀金的帖子,递与顾闲。
“这是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的邀请帖,七月十五日,我们青城派,此番就让你二人去替我赴会。
你二人切记,我青城派虽不比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不过也万万不可堕了我青城派的名声,知道了么?!”
余沧海看向两人,正色道。
顾闲问道:“那掌门,这次就只你一人前去么......”
余沧海忽然一笑,跃身出了破庙:“我身子矮小,也正好方便去刺探虚实,哈哈哈哈。”
随即,余沧海不顾外面正在下着的雨,大笑着远遁而去,只是那笑声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之感。
这次顾闲拿着手中的金贴,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第一次发现,余沧海忽然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比起以前要洒脱了许多。
段猴儿也愣了半晌,才道:“师兄,我们如今去衡山城么?”
顾闲拿着手中的金盆洗手贴,看了又看,点头道:“嗯,今日已是七月十一,我们明日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