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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再遇老相识

    四个年轻人挤挤撞撞,连人带桌,又拉又顶,好不容易才通过狭窄的楼梯口上到二层。这时江叔已经抽空把右侧车窗全都开到最大。

    他看看书桌又看看窗户,说:“行了!够大!都把桌子抓好了,准备往外扔!”

    扔?!辛辛苦苦一路弄过来,就为了往江里扔?神经病还是怎么的!

    “我还要叫你们往外跳哪!”见他们满脸怀疑,眼睛睁得老大,江叔焦躁地大叫着,反过来向他们瞪眼,“连人带桌一起跳!”

    要我们自杀?!更大的一阵吃惊与恐慌,人人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小爷小奶奶!那就是r66!是一列云车在那儿横着,就等你们上去,不是要你们的命!”江叔气急败坏地跺脚,“我也跟你们一起跳,难道我的老命也不值钱了?”

    说话间,女司机把准机会,缓缓把车靠着路边停了下来,打开司机门,抓起两个警示锥筒就要下车,嘴里嚷给他们听:“小心啊!别心疼玻璃!玻璃小意思!你们可别掉下去呀!”

    叫人小心,别打破玻璃才对,怎么变成别心疼玻璃了?又要叫人跳,又叫人别掉下去,什么逻辑呀!今天尽是咄咄怪事!

    江叔转头看看被车流遮挡着的桥的另一侧,又回过头来看身边下方的江水,屏住了呼吸,等了足足十秒钟。

    突然,他的声音变得跟拉锯一样嘶哑地叫起来:“到了!从后面推过来了!看这片云彩样的,一条白龙呀!往外跳呀!”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尖利逼人,但话音落地,谁也没动。

    江叔脸色大变,这样冷风飕飕的大冬天,都急得满脑门是汗。

    “没船也没东西呀!”白思孟迷惑地向外一指说,“外面都是空的呀!”

    “小爷小奶奶,空间开裂了!开裂了!拉出了一条缝!这就是空间紊流,懂不懂?”江叔吼起来,“空间紊流!r66!泡儿进紊流,百年难遇!错过就没有了!回家抱娃娃去!”

    他的声调已含有几分似要杀人的怒意,冷峻严厉得叫人直打冷噤。四人同时心中一凛,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么。

    “好!”白思孟脑筋转得快,立刻想起独立空间分四大类,紊流也是其中之一。泡沫看不见,以此类推,紊流大概也看不见,说不定真的就裂开在眼前。他把牙一咬,脚一跺,声音也变调了,嚷一声,“我信你,江叔!”

    喊叫声中,白思孟谁也不看,一弯腰,抱起身边的书桌,扭身便往外使劲一扔。

    这一扔,他不管不顾,直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即使砸坏玻璃也在所不惜。谁叫江叔说得那么严重,神情又那么迫切呢!

    呼地一下,接着喀啦!那桌腿在窗框上狠狠地撞了一下,便大头朝下地甩了出去,直飞到了桥栏杆外面,才落下去不见了。

    接着,白思孟抓起双肩包,胡乱往脖子上一套,一脚踩上座椅,钻出头去略看一眼,似乎真见到有些什么白影在桥外晃,但也可能是自己一时眼花。

    他也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承不承受得住,事情已经开始,就再不迟疑,左脚奋力一蹬,全身呼地弹起,像在学校练习沙坑跳远一样直扑栏外。

    但是客车虽然紧靠人行道台阶,毕竟还有一尺多距离,人行道也不止一米宽,他这样一扑,多半要撞在桥栏上,真是鲁莽之至。但是蹊跷的是,明明他一个抛物线下坠,眼看就要撞上了,却一滑便通过了。

    三位同伴眼看着他一纵身飞扑出去,还没过栏杆,便已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一片晴空,都目瞪口呆。

    他们这才知道江叔所言不虚,果然身边便是一条空间紊流,那看不见的异样空间!

    “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豁出去!拼了!”蒋东平雄心一起,大吼一声,也如法炮制,先扔桌子后蹬窗,一个虎跳扑了出去。

    “好样的!”江叔感动得老泪纵横,极口赞道。“该下一个了!”

    万时明沉稳地咳一声,就要往座位上踩,却仍回头询问地望向朱品声。

    “慢着!”朱品声叫道,“让江叔先走!”

    “好个朱丫头!”江叔吃了一惊,却又笑了。“这样情况下都信不过江叔,绑个人质好垫背哟!”

    “什么都瞒不过您!”朱品声双手抱拳,朗声笑道,“萍水相逢,莫怪莫怪!”

    “好,没二话!”江叔说,“但你得先往那边挥一下胳膊,帮我扇下风!”

    “这是干什么?”朱品声不解。

    “没时间解释!你扇!”江叔着急地说。

    朱品声便向窗外挥了下胳膊。江叔立刻双臂一抡,把桌子甩出,然后人也站上座椅。

    “江叔,注意斜拉索!”万时明好意提醒。窗外那从桥身高塔顶部斜伸下来、足有碗口粗的众多索缆呈扇形分布,远近都被它们拦住,只能选其间隙较宽处,看好了再通过。

    “没事!有等于无!”江叔信心满满地大声回答,“进了紊流,再结实的东西也成了虚像。你再挥一下胳膊!”

    万时明也把手一挥,江叔便一纵而出,似乎直扑斜拉索,却也什么都没碰着,障碍物就那么毫无声息地挪到了他的身后。

    朱品声直等他完全消失,伸头看过,才说:“时明你先跳!我紧跟你!”

    “别!还是你先——三分钟,快来不及了!”

    “噢,”朱吕声注意地看着他,“你是怕我赶不上,会掉江里去!那你呢?”

    “我老爷们儿怕什么?皮糙肉厚,再高也不怕拍!”

    “说得多能呀你!”朱品声柔情地说。

    时间不等人,万时明无暇再说,先呼呼两下奋力甩出桌子,左手挽两个大背包,站上去伸出右手说:“一起!”

    两人手一拉,齐齐跳了过去。

    后面一辆小车的司机远远看到,吓得头发丝都一根根竖起来,咋舌道:“妈呀!这跳江的也听说过,不是翻栏杆,就是爬斜拉索,谁见过开着双层大巴来自杀的?还一跳四五个!这不成那什么自杀俱乐部了吗!喂——喂喂!110!”

    “不对!”副驾驶座上的乘客看得仔细,“自杀怎么还背包呀?还拉着个女人呀!这要不是极速跳伞,就是劫匪洗劫了大巴!还连女青年都绑架了!对,我也得打个11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