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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清儿产子

    林招隐的侄儿是林家唯一的骨血,一脉单传,林招隐虽然入了宫,做了太监,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重视林家的传承,相反的,他把这个看的比任何人都重。

    拿他的侄儿对付林招隐,可谓正中要害。

    林招隐既然已经低下了头,李瑁也不会摁着他不放,将他的地弟媳和侄儿请了下去,找了别苑安置,自己便传了酒席,为林招隐接风洗尘。

    自己的命门被李瑁握在手中,林招隐哪还有半点监军该有的模样,仿佛是李瑁的下属一般,什么督察将帅之职都被甩到了一遍,剩下的只有谄媚。

    “殿下,不知老奴这去往长安的第一道奏疏该如何写?还望殿下赐教。”

    按照惯例,监军到职,当观地方军政,首写一封奏疏至今,向皇帝呈报当地的军况,林招隐已经到了成都,自然也少不了这一步。

    李瑁看了眼林招隐,反问道:“你以为呢?”

    林招隐以为李瑁还是在试探自己,于是连忙回道:“自然是殿下统兵有方,治民得道,剑南上下一片安泰。”

    林招隐以为李瑁是担心自己说他的坏话,于是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林招隐原以为李瑁听了他的话,会神情大悦,可是李瑁顿了顿,却摇了摇头道:“不好。”

    林招隐听了李瑁的话,一下子慌张了起来,生怕李瑁动怒,忙问道:“老奴愚钝,还望殿下明示。”

    李瑁饮了杯酒道:“父皇和皇后遣你来此的目的你应该知晓,他们是希望看着你我一团和气吗?”

    李隆基和杨玉瑶之所以单单派遣林招隐来剑南,无非就是看重了林招隐和李瑁有旧怨,希望林招隐能够好好监督他,均衡李瑁在剑南的势力,绝不是希望给了李瑁找一只应声虫。

    若是李隆基和杨玉瑶知道林招隐和李瑁一个鼻孔出气,恐怕就该担忧了。

    简而言之,李瑁和林招隐关系越不睦,闹得越凶,剑南越不齐心,朝廷中的那些人才越开心。

    林招隐是聪明人,李瑁只是稍稍地一提便知道了李瑁的意思。

    “殿下的意思老奴清楚,方才老奴所说却是错缪了。只是这奏折事关重大,其中的度老奴恐怕难以掌握,还望殿下赐教。”

    李瑁指了指身旁陪酒的李泌,笑道:“这个简单,本王稍后便让长源写上一份与你,你照着誊抄便是。”

    林招隐松了口气道:“如此便有劳殿下,有劳文帅了。”

    李泌笑道:“监军客气了,都是为殿下做事,何谈客气二字。”

    林招隐连忙附和道:“文帅说的在理,咱们都是为殿下做事。”

    李泌文采极高,又早有腹稿在胸,顷刻间挥笔写就,洋洋洒洒千余字的奏折便到了林招隐的手中。

    林招隐看着手中的草稿,大致地看了两眼。

    “臣剑南监军使林招隐上奏:臣蒙陛下信任,外放剑南监军使,自受命以来,臣急赴剑南,不敢又有片刻懈怠。剑南乃西南重镇,臣自入剑南后,数次暗访。或因蜀西水患之顾,靖王于蜀地风评不佳,多有诋毁者,亦有人言,靖王穷兵黩武,贪功好绩...”

    一封奏疏,几乎将李瑁描述成了一个好战而不顾民生的狂妄之徒,可以想象,看着这封奏疏,李隆基的心情会是怎样的。

    李隆基不怕穷兵黩武,他要的就是边功,李瑁不得剑南百姓爱戴反倒是李隆基希望看到了。

    若是李隆基知道剑南如今的现状,恐怕睡不着的就是他了。

    李隆基派遣林招隐来剑南的目的就是让他和李瑁内讧,林招隐和李瑁闹得越凶,李隆基越是放心,也就越愿意将李瑁继续留在剑南。

    “殿下放心,这份奏折老奴一定如实誊抄,绝不易改一字。”林招隐将草稿收入怀中,告辞退了出去。

    林招隐走后,李瑁看着林招隐的背影对李泌道:“长源,你即刻遣人往监军府上送上厚礼,太监贪财,林招隐虽有命门捏在本王手中,但总归要给他点甜头尝尝才好。”

    “诺。”李泌拱手领命。

    李泌和林招隐走后,李瑁也准备回书房继续处理公文,可就在此时,韦清儿的贴身婢女突然走了进来,急道:“殿下,侧妃腹痛难当,恐怕要生了,您快过去看看。”

    大半年前在长安,韦清儿就已经有了数月的身孕,算算日子,确实也快到了生产的时候了,李瑁听到婢女的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公文,拔腿便往内院的方向奔去。

    “疼,啊,疼,秋郎,我好疼。”

    李瑁快步走到内院韦清儿的房家,韦清儿抓着李瑁地手,声嘶力竭地叫道。

    韦清儿腹痛难当,抓着李瑁的手时难免失了分寸,长长的指甲陷进了李瑁手背的肉中,几乎掐出了血丝。

    “抓紧本王,云娘已经派人去传,稳婆马上就到了。”李瑁心疼韦清儿,哪里还管得了自己手上的感觉,只是任由她掐着自己,安抚道。

    自打韦清儿怀有身孕后,靖王府便已经请了稳婆在府中长住,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稳婆便到了。

    “奴婢参见殿下。”稳婆看到李瑁在此,连忙拜道。

    李瑁站起身子对稳婆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将就这些礼节,清儿腹痛难当,你速速准备。”

    “诺!”稳婆起身拿下了自己背着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各种器具。

    女人生子男人不得在内,李瑁又被请了出去。

    李瑁站在门外,听着屋内韦清儿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却无可奈何,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杨玉环生下李的时候。

    “秋郎勿急,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杨玉环不知何时到了此处,抱着小李安慰起了李瑁。

    “阿爹不急。”已经会说话的李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他见李瑁满头大汗地焦急,也学着杨玉环安慰起了李瑁。

    李瑁看着李乖巧的模样,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李瑁把李从杨玉环的怀中接了过来,柔声问道:“清姨在里面给儿生小阿弟,儿喜欢吗?”

    李一听李瑁这么说,顿时乐了起来:“是比儿还小的阿弟吗?”

    李瑁听李这么一问,不禁觉得好笑,回道:“对,比儿还小,儿以后要好好照顾阿弟。”

    小李一听说比他还小,立刻高兴了起来,忙道:“儿一定会向忠义阿兄照顾儿一样照顾阿弟。”

    李口中的忠义阿兄便是李光弼的长子,李瑁的义子,他比李大上八岁,一直很是照顾李,故而年幼的李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