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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和你进第三方信息处理小组有什么关系?”四十七点零问我。じ>

    “恐怕你们不是警务人员吧,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反问。

    面前这两个人面面相觑,我开门见山的说:“这些人只是小喽啰,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为了打击他们的幕后主使。”

    就像钓鱼一样,你一条条的钓鱼,把小鱼全部钓了上来,大鱼会饿死么?不会,大鱼会更加残暴,大鱼会更加警惕。

    因此我在局里有了一个新的外号,疯狗。

    疯狗这外号还是叶局亲自为我起的。

    第二天,小超拍拍我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对了一下时间,四月一日上午八点半,小超指了指门外:“叶局找你。”

    叶局全名叶明溪,五十九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胖子。一般来说胖子给人的印象是憨厚老实,但是叶局并不是这种,他精明强干,令人生畏也令人生厌。

    他找我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他推了推眼镜,我心里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我是他的直系下属,只能朝着风暴中心走去,叶局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身上,仿佛想将我生吞活剥。

    可是当我走到他跟前时,却没有听到他破口大骂的声音,叶局仅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介怀老周的牺牲,但是他的牺牲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没必要这一个月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东南会的人,你知道有多少我们放出去的饵毁在你手里?”

    见我一直保持沉默,叶局无奈的挥挥手:“东南会这边交给我们来查,刑侦这个组除老周之外你是资格最老的,但是你没有耐心,你带不好这个班组,我会考虑把你调到别的部门。”

    可笑的是我二十四岁毕业,毕业之后就干刑侦,满打满算也就干了四年,却是刑侦资格最老的。

    只是说明人力不够么?还是说明东南会势力已经庞大到足矣威胁警察生命安全的程度?

    当然这些话我只敢放在心底而不是当场和叶局对峙,对叶局的命令我永远都只有服从,并且我心里也明白,我有些操之过急。

    如此庞大的势力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能被我连根拔出,就算真的可能,那也轮不到我们出手,出手的是军方。

    一个团,或是一个旅的兵力。

    “从今天起你去做审讯。”叶局放下了这句话甩手就走,似乎不想给我辩驳的机会。其实我心里也不想辩驳。

    我知道我做的事是错的,但是我忍不住去做,毕竟老周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一次次的在我梦中被回放,然后我一次次的在噩梦中惊醒。

    去审讯,对我来说是种逃避,也是变相的解脱。

    我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在组里成员的目送下从刑侦跑到审讯。

    在w市市局,审讯是被单独划分出来的部门,因为w市卧虎藏龙,盘根错节般的小帮会惹出来的乱子让刑侦无暇分身,所以划出这个部门辅助刑侦办案。

    市里围剿过很多次,每次认为这些罪恶消弭之后,另外一批帮会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我知道我们这种职业的特性是一辈子与犯罪作斗争,但是如此庞大的基数让人有点力不从心。

    审讯组长似乎是想安慰我,他欲言又止,最后只给我下达了一项任务:“去审问这个人,上头领导正在为他的事开会,具体结果出来之前你先审着。”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文件上是一个人的档案。

    我推门而入,房间内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快递的服装,脸色苍白。

    “陈诚,男,二十一岁,高中学历,现在是快递公司的员工。”

    我照着档案念出他的身份,然后安慰了他一下:“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随后,我的目光放在了档案底部,那里有他被抓的详细原因。

    每理解一个字我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大致就是,陈诚早上送快递,有一封信要亲自交到派出所所长手上,信中写了收件人姓名,是派出所所长的,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六个字:阴界关服务区。落款是黄景华。

    一开始以为只是哪个法盲愚人节在警察身上开的玩笑,不过等到警察真的赶到阴界关服务区时,一具死亡不久的尸体出现在民警眼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之后派出所将陈诚送到了公安局作为刑事案件调查。

    根据调查出来的结果,信上除了没有指纹,字迹和现实中黄景华的字迹一模一样。

    如果真的是黄景华寄来的信,那么黄景华确实是亲手将信交给了陈诚,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地方,死者身上有明显的伤痕,自杀可能性极小。

    作为最后一个接触黄景华的人,陈诚,他杀死黄景华的概率有多大?

    按照套路来的话,概率是百分之百,可事态没这么简单。

    阴界关服务区距离w市仍有三十几公里的路程,调出来的监控显示陈诚根本没有去阴界关,甚至陈诚的居住地以及他到公司上班,送信到派出所,这三个目的地和通往往阴界关的路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而且既然是高速服务区,高速监控也没有提取到有关于任何有关于陈诚的上下高速记录。

    何况哪个凶手这么大胆敢在前脚杀人之前,后脚来到警察局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

    暂时获悉的资料只有这些,后面还会有专人去调查陈诚的背景以及受害者黄景华的背景。在彻底洗脱罪名之前,陈诚就得背负着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从早上醒来还是一名普通市民,到几个小时后的犯罪嫌疑人,陈诚有现在的这种神态丝毫不为过。

    但这也不代表他一定不是犯罪嫌疑人。

    陈诚大气也不敢喘,就这么等待着我看完所有资料,然后他才敢出声:“不是我杀的人啊,真的不是我。”

    我示意他冷静一些:“我明白,但是首先你得配合我们调查,现在我问的每个问题你都要如实相告,好么?”

    陈诚僵硬地点点头,我拿出一张照片,是黄景华生前的照片:“是他把信交给你的?”

    陈诚再三审视了一下照片上的人,吞了口口水:“是。”

    我拿出笔记着笔记,一边问他:“他是什么时候把信交给你的。”

    陈诚拼命的回忆,我为他倒了杯水,让他慢慢来。良久,他才理清了他的思维:“我今天早上去取件,然后在门口这个人出现了,他交给我一封信,让我交到派出所。”

    我停下笔:“这并不符合你们这个行业的办事流程。”

    听到我有点质疑他,陈诚差点哭了出来:“我看他非常急的样子,我心想我帮帮他,我没有做别的,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笑了笑,恐怕现在他自己都搞不清他在说什么,一切对他而言发生的太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勉强算他及格,不排除他是一个热心青年的性格。

    紧接着第二个问题就凸显了出来,我接着问他:“那你知道这个人在昨天晚上,也就是黄景华在三月三十一日的夜晚就已经死了么?”

    我不知道怎么委婉的和他说这句话,甚至连我本人都不敢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但是它的确是发生了,不是么?不然现在陈诚和我也不会坐在这个地方。

    陈诚脸上的神情实在难以琢磨,能看出来的是害怕,惊恐以及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

    他无话可说,我再次将黄景华的照片递给陈诚:“再次确认一下。”

    陈诚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他不敢撒谎,却又十分害怕。

    我再次追问:“是这个人么?”

    陈诚咬咬牙,甚至在他眼睛里能看到布满的血丝,他硬生生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声音不大,传到我耳朵里却格外响亮。

    他十分肯定的说道:“是!”

    我躺在椅子上,无言以对。

    陈诚累的几近虚脱。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