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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论,草绿色的大切诺基开在路上是抢眼的。

    这种附着在霸气车型上的粉嫩的原谅色,绝非常人能够驾驭。

    而在余慈,陆遥认识的人当中拥有这种审美并以此沾沾自喜的,也只有柴无病一个人。

    超人气武师的爱车飞驰在余慈的道路上。

    今天大停电,路上车少,人少,道路空旷,空气宜人。

    然而乘客的脸却有些扭曲。

    不是车主招待不周,只是因为陆遥实在是疼。

    这辈子都没这么惨过。

    背上破皮,五脏位移,偶尔咳嗽几声,牵动伤口什么的姑且不说,拿来捂嘴的餐巾纸上居然还能看见血。

    就跟得了肺痨似的。

    正在驾车的柴无病一如既往的开车不看路,只看副驾驶。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小陆兄弟……你这个……怎么被四个惯犯折腾成这样?”

    陆遥故作镇定地擦了擦嘴。

    “柴兄觉得陆遥狼狈?”

    柴无病很老实地点头。

    小陆师傅长叹一声:“那只因为,更狼狈的柴兄还未见过啊。”

    {⊙o⊙}!

    柴无病震惊了!

    “莫非还有更狼狈的?”

    “有的,比如说趴在车底盘上半个钟头,被迫跟着车子一起冲击官府的路障哨卡,而且那辆车还喜欢用轮毂跑路之类……”

    柴无病大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和鼓楼如此之远,难道小陆兄弟是趴在车底盘上撵过来的?”

    “谁让这里不通地铁,难道说我还能坐公交车?”

    空气里飘荡起尴尬的味道。

    良久……

    “小陆兄弟,该买车啦。”

    “谁说不是呢……”陆遥嘶了一声,又裹了裹柴无病的风衣,坐正身体,“柴兄,这么偏远的地方,你却还掐着事件结束准时赶到,有事?”

    “不是你让小娟姑娘喊我……”

    “那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

    “你光让小娟姑娘喊我,却没想过自己手机已毁,一时让我上哪儿找你?”

    “可你出现得恰到好处。”

    “那是小婵姑娘从银行里脱险后,告诉我们罗雪姑娘被掳劫。我们猜测你必然追出去,这才通过魔都特调科申请了定位,从罗雪姑娘的手机找着你的位置。”

    “这么劳师动众?”陆遥很怀疑。

    虽说大家关系好,但为了一个猜测惊动魔都,柴无病古道,陆遥不信整个特调科都这么古道。

    “老爷子和李主任出了大力……”

    看着柴无病遮遮掩掩的样子,陆遥的脸色终于沉下来:“有事发生?”

    柴无病苦笑一声:“本来确实有,不过你如今这副样子,帮不上忙了。”

    陆遥眉头紧皱,终于想起广播里说5人在逃。

    唐僧师徒一共4人,那么剩下一个落单的……

    “阴阳会……王顺!”

    柴无病重重一脚踩在刹车上。

    吱……呀……嗷!

    最后一个声是陆遥的……

    “你是不是特想弄死我!”小陆师傅整个背贴在座椅上,疼得脸色都变了。

    然而柴无病毫无反应,只是苦笑。

    “小陆兄弟,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何必要问。”

    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陆遥疼都忘了。

    有事!

    不止有事,还是大事!

    陆遥感受到巨大的危机感,但越是这样,他脸上越是轻松,哪怕嘴角因为疼痛抽动,还是可以看出调侃的意味。

    “皇帝不急太监急,柴兄,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传话筒,代替手机用的,能不能别擅自替我做决定?”

    柴无病的脸霎时红了。

    陆遥调整了一下坐姿,努力让自己舒服些:“说,不把话传到,你可就失职了。”

    “7死……19伤!”柴无病紧紧攥着方向盘,手上青筋跳动,一字一顿,迸出这几个字眼。

    陆遥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昨夜凌晨,有三人强攻猫冬看守所,破围墙,劫王顺,负责看管的别动队三个小组共30人,7死19伤,几近全灭,袭击者在凌晨4点17分离开,不见踪影。”

    “他们疯了?附近的驻军呢,我记得猫冬不远就有个军区?”

    “昨晚多处起火,大半驻军被抽调去支援,剩下的作战力量受困障眼法,也只有别动队真正有伤亡……”

    “看守所自身的设施……”

    “安保设施也因为停电几乎瘫痪,备用电源只能提供基础支持……”

    “身份呢?袭击者的身份。”

    “只比对出来一个,国际甲级通缉犯雷欧.莱纳,马韵生在特调科时提到过他,他是阴阳会的人。”

    “特调科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柴无病无奈地笑,“现在余慈全面封锁,但这样的封锁容易造成社会混乱,不可能持续太久……他们急需你的帮助。”

    陆遥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在听到雷欧.莱纳这个名字时变得格外强烈,明明从来没听说过,但陆遥就是觉得,哪怕自己推掉特调科的请托,最后也无法避免和他照面。

    怎么会这样?陆遥想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他在心里早就认定,阴阳会早晚来取他狗命!

    这说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是不是有些不够庄重……

    陆遥靠着胡思乱想来调剂不安,多少取得了一些效果。

    “柴兄,回鼓楼。”

    “你……拒绝?”柴无病一愣,有些安慰,又隐隐有些失望。

    “拒绝?这一趟的程仪我要五百万!”陆遥恶狠狠地呛声过去,“少一个子都免谈!”

    “五百万是不是……”

    陆遥毫无表情地瞟了过来,吓得柴无病心脏骤停。

    小陆兄弟……突然间好强的气势!

    “少了……”

    陆遥对柴无病的表现很满意,装模做样叹气。

    “是少了点,只是再多不好开口啊。”

    “只要小陆兄弟不怕得罪特调科,这事我包下来!”

    “得罪?你告诉他们,无论多寡,这钱不过我手,麻烦柴兄按人头帮我分给死伤者家属。”

    “这又……何必呢?”

    “官府的抚恤总归是有数的,多的估计程李两位也是有心无力……”陆遥的声音低下来,透着惆怅,“因果因果,我一直在想,若不是我贪图自身,给他们演示了障眼之法,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