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念珠一天天的过去,波才的十几万大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向长社城,长社城的城墙如同姑娘家的衣装,破了又补,补了又破。 .≈.有好多次都险些被攻破。然而吕布故意放置在城外的五千狼骑却如同一群喜欢捣乱的幽灵,总会在战役最激烈,最紧张的时候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暗袭。搞得波才等黄巾将头都渐渐大了五六圈。
波才与黄巾将们不得不选择在每次攻城之前先搭建几条步兵组成的血肉防线。然而在一次次的狼骑的神出鬼末下这个愚蠢的四处撒网的阻击办法最终被波才肉痛的扔进了垃圾堆。
攻城久攻不下,粮草供应不足,那些不知真假的黄巾俘虏又一次次被官兵押解着在黄巾大营前秀上一出出让人心神摇拽,深感无力的好戏。
波才与廖化等将领总有这种感觉,所有的倒霉事都凑到一块了,霉运临头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心中的憋屈与急切。简直就是霉神天降啊!
这些被官军压来的黄巾俘虏,杀也杀不得,不然总会有不好的流言传出。譬如残暴不仁对待黄巾兄弟啦抓也抓不得,他们简直是属倔驴的,抓他们的时候丝毫不反抗,一到关押的地方就自杀,弄的众多黄巾将问不出东西还惹了满身骚,憋屈哪!
波才,廖化等高级将领自然不知为何官军与黄巾俘虏都不怕死,因为他们都是被特意挑出来的有妻儿老小等亲人牵绊的俘虏与士兵呢。赵光冉为了立功,可算是疯狂的不顾一切了。不仅用俘虏的亲人的命相胁迫,还怂恿威胁雁门郡的兵士要拼命,否则到了老家还得找他们的亲人算账。
总之,大半月的时间,就在黄巾军与朝廷军队的奇怪的对碰中渐渐流逝了。
经过大半月的光景,王允与皇普嵩的那份染血的调查问卷也终于出来了。攻心之策的下策,对黄巾军的士气打击是有,但也都是一点点的磨洋功,见效实在是太慢。
于是王允与皇普嵩一番合计,招来雁门郡尉赵光冉,亲切的告诉他,该是执行攻心之策的中策了。
赵光冉一听先是欢天喜地,接着脸色苦的跟冬瓜一样,抱怨说,从雁门郡携带的军中粮草快要告罄了。多出来的五千多张嘴实在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粮草快没了?皇普嵩和王允一听,顿时眉头纷纷皱起,长社被围住了,粮路都被断绝了。城内的粮草也是越用越少,他们根本不愿拿出多余的粮草来给那五千余人食用。
但是世上哪有既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他们不禁犯了难。
这一次赵光冉又一次挥出了他自认为的聪明与才智,给出了一个血腥但切合实际的方案:攻心之策的中策只象征性的执行一次,堵住吕布等将的怨口,而后直接执行攻心之策的上策。在城墙之上杀人以立威。
皇普嵩与王允沉默了片息,两只久经沧桑的老狐狸对视一眼,才不约而同的说出一句:你看着办吧!此事由你全权负责!
赵光冉又一次的孤夜难眠了,他总觉得临走之时皇普嵩与王允的那一番对视别有深意,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深意在哪里。他合着衣服想了许久,理不清丝毫的头绪。只是隐隐约约猜出了一道身影。
翌日,黎明又一次的洒满大地。今日,对于赵光冉来说可谓是极具有战略性意义的一天。因为今天也许是他执行皇普嵩与王允二人的救国大计的重要转折点。
他只希望一切都很顺利,黄巾大营中的黄巾将们不会突然间头脑热,做出一些让他始料不及,让他功亏一篑的动作。
所以,他难得得丢掉了谨慎小心。穿上了一身小兵的装束,很不起眼的混在押解着四千余名俘虏的一千兵士中,想要实地掌控一切的动态。
他很庆幸他对那些黄巾俘虏的蔑视,以致从未让他们正脸瞧过他这位将军的模样,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黄巾俘虏中会有人认出他来。
穿着小兵的衣服,赵光冉突然有一种别样新奇的感受,手中紧握住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起那些俘虏们,聆听他们的一声声惨叫声,他从中竟找寻到一番愉悦的享受。
相比之下,尽管一千兵士只中也有许多凶残之人,但他们的鞭打也并非无缘无故,为了鞭打而鞭打的鞭打。至少他们还会为自己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他走的太慢了!那个女的太肥了!那个男的长的比老子英俊!
一千名兵士押解着四千多人一路前行,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尽管有一串串的绳子串着他们,但他们也怕四千余人突然动暴乱一样的挣扎。所以,唯有一个个皮鞭不停的落下,来震慑住这些人的心思。
墨裔被墨青橙扶着,走在人流汹涌之中。周围的几十名大汉连连的给他使眼色,让他以威望来主导这一场难得的机会,动一场暴乱。但是他一次次的别过了头不去理会,他一个老匹夫,死也就死了。但是青橙还年轻,她还有美好的青春,光明的未来,他不敢去赌啊!
几十名大汉为一人,面露深深的不甘,他一次次目光冷然的盯紧周围三三两两手持兵器的兵士,一次次的面带热切的望向墨老。
墨老的无动于衷,使得他尤其的动怒了,他目光阴冷闪硕,就打算逼宫而战了。
“墨老有令,动手!”他突然双目睁大,猛然爆吼一声。
耗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他才感觉到全身一轻。
随着他话音放落,一名名大汉开始挣脱开手上的绳索,恶狠狠的朝身侧的官兵扑去。
墨裔呐呐的想要张口辩解一番,但是最终他啥都没说,他不能狠下心来剥夺了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最后一丝希望。如果他突然间说根本没有动暴乱的念头,可能这些人会瞬间士气大降,免不了被屠杀的下场!
“罢了罢了!”墨裔闭上了眼睛,又陡然睁开,朝着墨青橙道:笑儿,是爷爷拖累了你,你怕死吗?
聆听着周围熟悉的叔叔伯伯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声,墨青橙煞白起脸,尽管害怕到了极点,还是坚决的说道:爷爷去哪,笑儿就去哪,我要永远陪着阿爷!
“好,事已至此,也让我这把老骨头也痴狂一回!”墨裔望着数千张表情各异的面孔,望着反应过来的官兵用兵器来急于血腥镇压他们的一张张丑脸。陡然哈哈大笑。
“墨家第十五代直系传人,墨裔恳请祖先恕罪,墨家的精神,老夫不能再坚守了。兼爱非攻的精神,却令我墨家何其不幸!”墨裔快跪拜一番,陡然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玩意。
双手如同穿花蝴蝶一样在上面的几个按钮上连连一点。嗖嗖嗖的几声轻响过后,正面露狰狞扑来的六名官兵被一根根见血封喉的毒针给生生毙命。
六名官兵的死状极惨,那毒素也不知由什么配置而成,毒死了人之后他们全身上下依旧不停流出化脓一样的血污,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一具具干瘪的尸体。
见到墨裔手中有如此利器,官兵纷纷避如蛇蝎的,不约而同的远离了墨裔所在的方位,而向着更多其余方向暴乱之人杀去。
一时之间,官兵的叫骂声,百姓的怨毒声伴随着地面的尘土,纷纷扬扬而起。
恰在此时,地面忽然间有规律的震颤起来,这突如起来的震颤,就如同瘟疫一般在厮杀不休的双方心中打开了一股惊恐的豁口。
地震了吗?这是平原地带,傻子才会认为是地震。是骑兵,大股的骑兵来袭。
赵光冉气的想骂娘,早知道这一回如此不顺,他便提议连中策的表面功夫都不要做了,直接屠杀了事。
聆听着由远及近的如雷一样的马蹄声,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十几息过后,三千头裹黄巾的骑兵突兀的出现在视线之中,令得墨裔一群人与赵光冉一行人心中纷纷大呼不妙。他们的厮杀早已停止,因为他们都很担心黄巾骑兵的目的,这种未知的可怕才是真正的可怕。
三千黄巾骑根本没有丝毫多余的废话,奔来的时候是什么度。到来的时候就是什么度。
赵光冉连结阵的口号都没喊,就打算溜之大吉了,以为一千步兵对三千骑兵,他没有丝毫的胜算。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些黄巾骑能不对他们斩尽杀绝
“杀光,一个不留,我要用他们的人头做成衣冠冢!”冷漠如同数九寒冬的冰冷话语从一马当先的骑兵统领口中说出。
三千骑兵没有一丝声响,唯有一往无前的冲刺。
一千惊慌失措的官兵心中绝望,拿起手中的武器就试图拼死一搏,然而这些只是徒劳,在平原之上,骑兵永远都是步兵经久不休的噩梦。
“啊,不要!”一个个官兵的头颅被砍了下来,一个个的官兵被撞飞出去,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一个个的人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残肢断骸。
墨裔又一次的闭上了眼,等待着三千死神的降临,他从未认为他是黄巾的一员,而黄巾统领那番一个不留的话语更说明了他们欲杀人灭口的决心。
血腥在上演,一幕又一幕
当墨裔又一次睁开眼睛之时,苍老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因为一千名官兵全都死了,然而四千余名百姓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表情同样的错愕。
他们身上的绳索都已经被斩断了,没有丝毫束缚的感觉让他们尝到了久违的自由气息。
“将军,您这是?”墨裔望着眼前从未见过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
“有个人,欠你们一个承诺,我就帮他还了!其余的我不能多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不是黄巾!”沙哑的声调从骑兵统领的口中缓缓传出。
“将军,无论您是谁?小老儿都替这四千余无辜的百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哪!”墨裔老泪纵横,紧紧抓住骑兵统领的衣物,激动的哽咽。
“谢将军救命之恩!”四千余名劫后余生的百姓也纷纷自真心的要跪了下来道谢。
骑兵统领没有接受这一拜,他见到四千余名劫后余生的百姓欲行跪拜,就先一步的跨上了马,几个呼吸之间就领着剩余的两千九百余骑飘然而去。
风声在呼啸,这只骑兵连连奔驰到了无丝毫人烟之地。
骑兵统领却突然停下。
一张活灵活现的人皮面具出现在他手中,露出一张英武非凡,如同石雕锋刻的面孔。
此人,正是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