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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宝藏之争(七)

    梅念笙面对吕不鸣的淡淡相询,沉默了良久。

    轻轻一脚踢出,脚尖点在躺在地上装死狗的丁占颈后的大椎穴上,将其击晕。

    “不错!如雪当年并没有死。”梅念笙此话说出口后,立时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她跳海后不久,便被一个大浪打晕。醒来后才知道自己竟然好运的被一根断桅上的缆绳缠住了,在海上漂浮了好半天,被路经此处的海船所救。那条海船便是那赤珠姑娘家的。当时如雪伤病很重,险些儿便死过去。亏得赤珠姑娘一家悉心照料,方才捡了一条命。”

    “伤病好后,如雪历经劫难,看破红尘,出家为尼,法名孝慈。上个月初,赤珠姑娘护送她回到山庄,我方才知道。”

    “她,她,出家了。”吕不鸣愣住了。“她怎会出家呢?”

    看到吕不鸣满面怆然若失的神情,梅念笙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如何再说下去。

    半天后,梅念笙方才说道。“或许这就是命!”

    “她现在,在哪里?”吕不鸣“噌”地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

    梅念笙指了指脚下的丁占,说道:“我方才已经审讯过了。这伙人本打算挟制她以要胁我。可是来到江陵城内观音院,有人先他们一步,带走了如雪与赤珠姑娘。”

    吕不鸣略一沉吟,灵机一动。“是风师叔?!”

    “我也认为应是风大哥所为。”梅念笙温声说道。“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吕不鸣此时心潮起伏。梅如雪果然没有死!可是她出家了!而且是在没有人威逼的情况下,自行决定出家为尼了。这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这算是:情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

    不由得心中一阵苦笑!

    而梅念笙如此作为,怕是支持自家爱女出家的。甚至将《神照经》、《唐诗剑法》赠于自己怕是与此有关。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如此说来,那风大哥定然不会走远,应该就在山谷某处,静看事态发展。”梅念笙不愿再提,转过话头。“也不知山庄内发生了什么事,洞庭夏氏兄弟等人竟然没有追出来?”

    “宝林大师不在山庄内吗?”没有进入山庄的吕不鸣并不知道宝林大师已经回天宁寺了。负责落实毁佛烧寺的重任。

    “宝林师兄昨日便回天宁寺了。或许现在正往这里赶来!”梅念笙淡淡地说道。

    吕不鸣心中疑惑,看到梅念笙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吕不鸣不知该说些什么!反而梅念笙开口说道:“吕兄弟不想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还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吕不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山下一片安静的村庄,轻声说道:“风师叔说的也许是对的。在此终老,或许也不错。”

    梅念笙一时无言,他自是听得出吕不鸣言语中的心灰之意。

    索甲老怪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凄凄惶惶。

    他在藏边雪域纵横几十年,法驾所到之处,倍受世人尊崇。可谓是:一言可决人生死,举手抬足之间可灭人部族。一直以来,他便以佛祖在人间的行走,神的代言人自居。可是今日,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

    他害怕了。

    虽然不会承认,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怕死了!

    再打下去,他会被杀死。而吕不鸣,就是几十年来,头一个给他如此感觉的人。

    杀人者恒被人杀之。

    他要召集弟子们立即回藏边,回雪山。

    自己的血流得太多了。多到,他不敢拔出左肋下的长剑,因为拔出意味着死亡的到来。他自知的身体的伤太重了,极需要弟子照顾。从自己如同牛吼的喘息中,他闻到了特属于老年人的味道。虽然不想承认,他真的已经老了。

    想到这里,索甲老怪心中一片悲凉。

    香浮山庄内一片尸体,血流成河。院子里龙莲等五大弟子无一幸免,都死了。客厅内雪山派的卜狮也死了。

    索甲老怪拖着重伤的身体,一一查验。全部都死透了,没有一个活口。从尸身上的伤口来看,他们都是被武当派的那两个高手所杀。

    其他人一个都不见了。

    怎会是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索甲老怪听到院外传来一声的痛苦哀鸣。

    是达那!他还活着。

    这时一个全身血迹斑斑的人影从山庄大门处翻滚着进来,在地上爬动了两下,似是爬不动了,便停了下来。向他"shen yin"的低叫了一声:“师尊”

    索甲老怪蹒跚的走了过去。温声问道:“伤得重不重?还能起来吗?”

    “弟子,弟子...咳...咳。”

    索甲老怪忍着巨痛,弯下腰身,抬起右掌,“好孩子,师尊给你一个痛快,一会儿就不痛了。”正要一掌击下。

    “宝藏,宝藏...藏在...在...”达那的声音嘴巴一张一合,声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索甲老怪的右掌停在达那的天灵盖上。一把抓住达那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宝藏,在哪里?”

    达那努力靠近索甲老怪,张嘴说道:“在...在...”

    “大声些!”索甲老怪附耳过去。

    “在...地狱!”

    索甲老怪顿时感到左肋一阵巨痛,冰凉的剑锋从左到右划开了自已的肚皮。

    运起余力,左掌便要朝达那的天灵盖拍下。

    只觉得腹内的长剑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在体内冲刺。每一下冲刺都带走身上的一份力量,体内的一份生机。

    “嗷...”一声惨呼!索甲老怪软软地跪倒在地。

    轻轻挣脱抓着自已衣领的手,达那冷冷地俯视着那曾不可一世、如天神一般不可冒犯、视人命为草芥的师尊,如同一团烂泥倒在自已面前。心中充满了报复成功的满足感。

    “达那?为什么要暗算我?”索甲老怪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着自已最宠爱的弟子。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达那秀气的面孔青筋凸起,半面脸孔都是血,是那样的恐怖。大声嘶吼道:“老子是男人,不是你的玩物!”

    “这十几年来,我活得像个什么?像条狗!还不如条狗。”达那愤怒的呐喊道。“我曾经在佛祖面前发过誓,此生一定要杀了你。”

    “呵呵!原来你处心机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杀我。没有我,你就活的像个人了?你是我从一群奴隶娃子中挑出来的。从出生起,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索甲老怪冷笑道。

    “看来老僧当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从一群猪狗中选出了一个狼崽子。可惜狼崽子就是狼崽子,永远都养不熟啊。这些年,你从我身上学了不少东西。龙莲他们的死也在你的计划中。再杀了老僧。血刀门就是你最大了。看来还是你比我狠!”

    “这些年来,血刀门内谁不盼着你早死。不过他们害怕你。可是我不怕你。因为我与你最亲近。自是知道你已经老了,精力也是大不如前了。血刀门的武功我早已经了然于胸。只要杀了你,我就是血刀新的主人。天赐良机,我怎能不利用。”

    “你死后,我会把你烧成灰,撒在伏魔阵下,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不得转世。”达那根本不理会索甲,自顾自的说道。“师尊,你看我对你多好!”

    “回到雪山,我还要杀光你所有的弟子。那我就是血刀门第四代唯一的传人。到时我修炼成一身绝顶武功,重建血刀门,我就是血刀老祖。”

    “呵呵!可惜血刀门世代相传的无上瑜伽秘法,不录文字,只有每代掌教离世时才对继任掌教进行灌顶传功。没有我的施法灌顶,你永远得不到血刀门的绝顶武学。永远得不到密宗青教各派的认可。血刀老祖?你是在做梦吗!”索甲恶狠狠的说道。

    “嘿嘿!密宗青教不认可那又怎样。我的好师尊,莫要忘了密宗还有红、白、黄、花、黑诸教。”达那嘿然说道。

    索甲老怪闻言,脸色惨然。本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身体,一下坐直了。他冷漠地看着达那。眼神中的杀意,让达那顿感一阵寒意。

    有那一么瞬间,达那似乎觉得以前的师尊又回来了。

    索甲突得长身而起,一把将刹那失神的达那扑倒在地。他身材高大壮硕,比达那要大出两圈。一下子盖得严严实实。他双手扼住达那的脖子,奋不顾身地要将达那掐死。

    “你这个密宗青教的叛徒,我要亲手杀了你!我咒你不得好死,死后下阿鼻地狱,受尽万千劫难,永世不得超脱。”

    达那根本没有反抗,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左手伸入索甲老怪豁开的肚皮,猛得一伸一掏。索甲老怪全身顿时一僵,一动不动了。

    达那用一只右手掀开了索甲的尸身,翻身站了起来,摸了摸险些被扼断的喉骨,看着左手拿着的心脏。“师尊,你的心也是黑的!”

    当吕不鸣与梅念笙来到山庄时,看到了一地的死尸,也看到了索甲老怪头颅被砍,内脏流出,横尸院内的惨像。相顾愕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变故。

    达那喇嘛回到雪山之后,果然杀光了所有的同门。隐姓埋名投靠了密宗黑教。多年以后,他修炼密宗黑教功法有成,方才回归雪山。他以神通手段,收服了雪山各大部族。从此广收门徒,自立为第四代血刀门掌教,自称血刀老祖。血刀、宝剑在手,打遍川藏雪域无敌手。为人淫邪诡诈,手段恶毒狠辣,且纵容门徒"jian yin"掳掠,无恶不作。为当时武林正道之公敌。

    才有了吕不鸣打上雪山,方知血刀老祖为当年的达那喇嘛。最终剑毙达那,重新夺回宝剑。

    这是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