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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时己容出生在一个温馨的小镇上。v>

    当春天就要离开小镇的时候,小镇上的石楠树便开起花来。

    这种红叶石楠很具有观赏性,却很多人将它散发出来的味道与某些令人羞涩的东西联想在一起。

    这个时候也是各种花朵凋零的时候,时己容家的小院安放在小镇的最东边的一角,小院里种有一颗石楠。

    时己容的母亲在小镇的图书馆上班,在时己容父亲离开之后,每到暮春,她便会在周六的下午坐在院子里,看着粉嫩的叶子,闻着可怕的花香。

    而时己容特别不喜欢这种味道,她喜欢早春时节的嫩芽的清新,喜欢中春百花的芬芳,也喜欢暮春时落花的沧桑,但就是不喜欢种在自家院子里的那颗石楠树。

    她的父亲每个月会向家里打钱,这一直持续到时己容十八岁。

    家里虽然有太多的钱,但母亲做饭时总会多做出一点来,最后再倒掉。这在时己容看来,是一种穷人的奢侈,却不想是母亲漫长的等待。

    在母亲盯着石楠花看的时候,时己容就悄悄地拿起母亲的工作证去图书馆。她喜欢图书馆里的味道,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是常年尘封的书籍上爬满的螨虫的味道。

    就在她十岁生日时,她收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的礼物,来自母亲的最好礼物。

    那是一张带有富人温度的通行证,通向她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之后,每当其他同学在谈论校门口小摊上买的零食和玩具的时候,她就会带有一种骄傲和一种神秘感来到这个满是大人的世界,看那些看不懂的书。

    她从图书馆尽头的最后一本书看起,她觉得从距离门最近的书看起是对这个神秘的地方的侮辱。要想了解它的神秘就必须先了解它最深的秘密,这是母亲的一个男同事告诉她的,那个时候,她一直以为这个男同事对母亲有着非分的想法,所以一直十分讨厌他,但男同事却十分喜欢时己容,说她的名字好听,而且脸蛋好看。这个时候时己容会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热,就扭头走开,不管那个放荡的单身男子在后面如何嘲笑,都不会像男孩子一样将书架上的书砸过去。

    书一本本的被时己容翻看着,世界离她越来越近,小镇却越来越远。

    班级上的女孩子说她是个怪人,是个神经病,而她的母亲是个婊子,居然喜欢石楠花的味道。男生在女孩子们构建的故事中找到一些线索,觉得时己容却是是个怪人,没有朋友,天天抱着奇怪的书看,而且在老师将她的书没收之后,更加笃定了他们的想法。

    每当同学看到她绕道而行的时候,她就会有一种无比奇妙的骄傲感,而当女同学骂她是婊子的女儿时,她会仰天大笑,心想,你们知道什么是婊子么。

    母亲很少会放学来接她,每天晚上放学回家,只有她不背书包在小镇的街道上逛着,因为母亲晚上七点下班,而她五点半就放了学。

    她先是想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路上会遇到一个剧院广场,那里她会用母亲多给的一块五角钱买四个馒头和一包五角钱的零食,或者将省的五角攒起来,回家放到那个印有米老鼠的生了锈的铁盒子里,然后将揣在口袋里暖的热乎的借书卡拿在手上。这时阳光便会一如即然的射下,照在她的脸上,她会说一句“夕阳无限好”。

    到了图书馆,她悄悄地推开图书馆的大门,再悄悄地关上,她认为这是这里每个人都应该遵守的不成文的规定,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通行证。

    之后将买的馒头塞到母亲用了很多年的皮包里,走到书架前找自己上次没看完的书。

    时己容可以同时看好几本书,而且书中的人物和故事也不会穿起来,她在图书馆里看的是她按顺序看到的书,而带回家看的则是母亲的那个男同事推荐的。

    尽管那个男子推荐的书看起来十分有趣,但她还是会不自觉的讨厌那个男人。

    2

    那时,时己容上六年级,是最后过六一儿童节的年龄。

    还是那个石楠花盛开的季节,母亲居然莫名奇妙的出现在学校门口,而且是在周一最忙的时候。

    时己容看到母亲,急忙跑过去,没有露出微笑,而是有一丝恐慌。

    她急忙拉着母亲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她害怕母亲会听到同学们骂她是婊子的女儿。

    “今天我请假了,我们今天直接回家。”母亲将手中的购物袋拎到她的面前,说道:“今天我去超市买了好多东西,咱回家吃吧。”

    母亲从来不会买超市的购物袋,因为平常买的东西不多,就算买的东西多,也不会买的。

    时己容点了点头,向周围看了看,没有同学在旁边,拉着母亲的手向小镇的东方走去。

    时己容能听到,母亲也能听到,后面的男孩子们在嘲笑她们,在骂:“婊子的女儿,疯子......”

    到家门口,母亲的手紧紧的抓住时己容的小手,很疼。

    时己容明白,今天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推开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坐在家中唯一的沙发上,男子头上飘着白花花的烟。

    男子看到她们回来了,急忙将烟头灭掉,站了起来。

    “已经,已经这么高了啊,十一岁了吧。”男子说道,时己容觉得与自己莫名的相像。

    “十二岁了。”时己容回答到,语气十分平和,就像是在与那些经常纠缠不清的女同学说话一样,平和中透漏出一丝冰冷。

    之后,母亲让时己容回了屋子,但就算这样也可以清楚的听到外面两个人的谈话。

    “还打算走吗?”

    “还得走,这儿留不住我的,还是那棵树,早就该砍掉了,这味道实在不太好。”

    “己容挺像你的,喜欢看书,就怕变成你这样的神经病。”

    “孩子总会长大的,多好看,就像当年的你。”

    “现在我不好看吗?”

    “好看。”

    “好看也留不住你嘛?”

    “这不是,这不是我走的原因。”

    “那原因是什么?是你找了十几年的自由嘛?还是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我说了,你不会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当初为何你要口口声声的说爱我,说要跟我求婚,说要带我去世界最自由的地方,你说过的,你都忘了。”

    “我,抱歉,我实在,实在无法将爱和自由放在一起。”

    “那为了你那切实际的自由就,就......”

    时己容这时候跑了出来,说道:“妈,我饿了。”

    “先回屋啊,等会儿妈妈就给你做饭。”母亲这时候最温柔。

    3

    那个男子走后,母亲亲手砍掉了那个石楠。

    “妈,我饿了。”

    4

    时己容想到着,就会觉得肚子很空,很饿。

    她给邓少玖打了个电话,想说要一起吃点东西,邓少玖没接电话。

    “可能他睡着了,现在都凌晨一点了。”时己容换了睡衣,出了宿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