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我这么说,你会知道怎么做。”话落,陌念起身,“唐天英,想要乞求原谅,不是光靠嘴说就可以的,你要付出行动来表达你的歉意。”
唐天英觉得,说了半天,饶了半天的弯子,陌念的目的,就是逼她认输,这颗心,太工于心计,让她觉得害怕。
看着陌念那张侧脸,精致得如杰出的完美雕刻品,“你要逼我必须去临安寺庙下跪道歉,跪那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是吗?”
回眸看着唐天英,陌念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来,那笑如雪莲花开,盛开在冰天雪地里,漂亮美丽,却也带着致命的寒冷,叫人望而却步,“说笑了,不是逼,而是你应该做的。”
起身,唐天英毫不畏惧的看着陌念,“我唐天英,也有我的骄傲和自尊,你让我跪,你以为,我就会跪吗?”
陌念,你在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罢了。论心计和手段,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绝对不会输给你一个小女孩。
“那,你就从今日开始,没日没夜的,被恶鬼所缠,被噩梦所扰吧。”说着这话,陌念眼里一片冷意,“以前,你还能睡个觉,养养精神,那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就慢慢的受着,这闭不上眼的痛苦吧。”
她给了她选择和机会,既然拒绝,那就不要有后悔的那一刻!
唐天英听了陌念的话,觉得好笑极了,简直是痴人说梦,什么被恶鬼所缠、噩梦所扰?好笑,她现在,顶多就是做做噩梦,睡得不安稳罢了,从今天开始,她会睡得很安稳的。
一眼撞进陌念的眼眸里,唐天英怔了一下,“哼,我警告你陌念,你最好别去我儿子和老爷子哪里嚼舌根。否则,我会让你落得一个跟你母亲一样下场。不,比她更惨!”
顾家,只能是她儿子的,如果陌念不识趣,不介意给儿子把路上的拦路石清理干净,给儿子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
‘啪’的一声,陌念手里的书飞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唐天英的脸上,陌念伸出手接住了下落的书,看着唐天英红肿起来的脸。
“陌念,做人还是要积点德,给自己留个后路,别把事情做绝了。”摸着被书打的脸,很痛,这个痛,她记住了,“我不怪你不知尊卑对我下手,我欠你母亲的,这一本书摔过来,已经还清了。”
“而我跟你之间的恩怨,现在才刚刚开始,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对于唐天英的警告,陌念不以为意,白皙的手拿起那装了和氏璧的盒子,朝着不远处的陌易和陌言走去,极冷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你如果怕了,就去临安寺庙,诚心下跪,磕头道歉。”
那声音,很轻,随风而来,随风而散。唐天英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才会听到这一句话。她拿起包,看了眼朝陌易和陌言走去的陌念,眼里划过狠毒的光芒,跟她斗,没门!
闭上眼给了陌念的背影一个不屑的眼神,却猛地睁开眼来,唐天英不以为意的转身,离开了陌家后院,坐了车回顾家。
唐天英离开后,陌念让空间里的洛离和愫言从空间离开,留在陌家,替她照看一下陌易和陌言,而她自己,则是去了墨歆所在的地方。
……
墨歆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嗜睡和嗜吃,吃得多也饿得快。此刻,她正坐在亭子里那方软榻上,听着不问的琴声,昏昏欲睡。
满园的花,开了谢,谢了又开。花的品种很多,百花绽放,惹得蝴蝶流连忘返,不愿离去。不问盘腿而坐,腿上放着一把琴,他的身旁,一猫一狗,安静的趴在他的身旁。
香炉里寥寥青烟升起,不问那美如冠玉的脸,在青烟下,越发的模糊,只见其轮廓,他身上的气息,很淡很浅,不染世俗,不过问人情冷暖,仙气很足,就像是落入凡尘的谪仙,不食烟火。
‘叮当’的铃铛声传来,由远及近,在这只有寥寥琴音的院子里,相呼应,煞是好听,悦耳至极。不问眼底,染上了一抹很浅的笑意,原来风也是喜欢他的琴音,所以吹动铃铛,迎合他。
片刻后,琴音戛然而止,不问双手放在琴弦上,抚平轻颤的琴弦。随后抱起那把琴起身,走出凉亭,朝着院子那扇大门走去,铃铛声并没有停止响动,很有规律的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来。
那声音,像极了山涧的泉水,哗啦哗啦的,好听。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打开,不问单手抱琴,一手开门。
门打开,门外,一道红色的背影背对着他而站,一只白皙通透的手放在那铃铛上的红绳上,手微微浮动,拉响铃铛。红色的轻纱从手腕滑落,露出了白皙手臂来,肌肤胜雪。
铃铛声戛然而止,陌念转过身来,看着不问,她穿了红色的简易过的汉服,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她那倾城的容颜,在红色的映衬下,美如画卷,熠熠生辉,涟漪生色。
一眼过后,不问收回了打量的视线,怀里抱着琴,站在门里。
抬起头看向一袭红衣,站在门外的陌念,声音淡雅的问:“你是?”
不待陌念回答,紧随他身后而来的墨歆,一脸欣喜地绕过他,朝门外跑了去,一把抱住门外的陌念,甜而软的声音响起:“念念。”
那一声念念,带着无法言喻的美妙感觉,不问恍然大悟,同时也心下大惊,原来面前的人,就是墨歆嘴里心心念念着的人。也是那个,暗中帮助墨歆渡过劫难的人,他很是好奇的人。
一袭红衣,倾国倾城,一颦一笑,美如画卷。
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汇,不问见了墨歆和陌念相拥的画面,知晓眼前的人,是为了墨歆而来。纵然心里心生奇怪,她为何知道这个地方?
满腔的话语憋在心里,不问没有问出口,而是侧了身,怀里依旧保抱着那把琴,声音很轻很淡很远的说:“进来吧。”
凉亭下,一方小桌,一个炉子,一壶茶,三个杯子。三人席地而坐,坐在那极其柔软的毯子上,不问的琴,则是放在一旁。他伸出手,提起小巧精致的茶壶,将茶杯倒满,看着陌念,“请。”
端了茶轻抿一口,一如记忆里的那个味道,带着怀念的味道。陌念还是姜颜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她是开车经过这里,车子坏在了马路上。加上又是大雨滂沱,手机没有信号。
她撑着雨伞,下车去找人帮忙,走了很久,都没遇见人,也没有看到有任何的建筑物。雨势很大,来时的路,早已经一片淤泥混水。
而不问,则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背着背篓,手里拎着鱼篓,他那把伞特别漂亮,陌念不由多看了几眼。
不期然撞上了不问抬起头来的视线,四目相对,陌念觉得,那张脸和那身气质,太配,简直就是绝配而生的。
那张脸,美如冠玉。
那气质,淡然出尘。
那短短一瞬间的注视,陌念如抓到了希望,她向不问寻求帮助,不问看了她一眼,点了头答应了,“雨势大,你跟我回去,雨停了,我在帮你。”
鬼使神差的,陌念答应了,跟了不问回去。
那场雨,并没有马上停,而是一下,就下了将近半个月。
半个月后,陌念离开了,在那之后在没来过这地方。
将茶杯放下,陌念的手搭在右腿上,左手撑着脑袋,手指敲着大腿,算一算日子,这是三年之后,再次见到不问。
而她,不是以姜颜的身份,而是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