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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我很绝望(修)

    糸色望退了租, 在周日那天搬回了望京神社。⊙说着不要那么麻烦,但是心底却是开了朵花儿。从糸色望回来的那一刻起, 唇角的弧度就没弯下过。

    “和你的小男友说过了?”

    看着忙了一会儿终于闲下来的糸色望, 玉藻前轻声问道。

    “联系不到他, 打电话到事务所,也是称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糸色望平静地说着, 对于太宰治的“失踪”,似乎看起来并不那么担忧。对上玉藻前的眼神,她撇了撇嘴, “他不去祸害别人就不错了。”

    “你好像不生气?”

    将烤炉重重地放在中庭, 扬起了一片尘土, 糸色望抹了把冒汗的额头,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么说着,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稍稍提高了些。

    来的时候顺便带了几条香鱼,原本想要把太宰治也叫过来,结果却联系不到他, 于是只好他们两个分了。

    “是因为他无故消失吗?”糸色望活动了下手腕,搬东西可真是累啊, 男朋友的用处大概也就在此了吧, 然而某人却无故失踪——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

    “不过嘛,在交往之前我们就决定互相信任彼此。所以, 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 嗯, 不得不切断联系的理由。”

    听起来就像是自我安慰。

    但是就算是交往,也没有一刻不停地知道对方的行踪的意思。交往是一件两个人可以比一个人生活得更好的事情,而不是互相束缚,不得喘息的。不然的话,还是在反目成仇前早点分手比较好。只是,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却联系不上,老实说,糸色望确实有些不满。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些担忧。

    点燃了烤炉里的炭火,她张望了下,然后朝玉藻前伸出手,玉藻前面具下的眉梢微微一抖,无奈地将手中的折扇给了她。糸色望用折扇扇着炭火,玉藻前已经很是习惯她的行为。自一起生活以来,不止一次这么做了。最先时,自然是觉得如此风雅之物用来做如此粗俗的事情,简直暴殄天物。但是习惯了之后发现,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扇子嘛,不论是什么种类的扇子,能有一些不止是装饰的用处,就已经十分不错了。——虽然扇子的用途大部分都是用来装饰的。

    玉藻前拾起随意放在身侧的茶杯,轻呷了口,润润喉。炭火完全烧起来后,扇子就回到了他的手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道,“火有点大呢,香鱼会烤焦。”

    “不不,这点火焰正是合适。”

    香鱼已经处理干净,等火焰稍稍下去了点,糸色望就将鱼小心地放在了烤架上。

    玉藻前侧侧头,靠在了廊柱上。气温在逐渐升温,就连吹过中庭的风都带了丝热意。折扇一下一下地扇着,动作轻柔,小心注意着烤鱼的糸色望也能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流吹起耳鬓的发丝。

    “过几天就是冰帝的学园祭了,你要不要来?”

    糸色望顺口说了句。

    “在望京神社呆了那么长时间,也得出来走走才是。世间美好的事物多得是。”

    “于我而言,美好的事物早已存在了心底。哪怕是万千山河,也抵不过啊……”

    长太息以扇遮蔽。玉藻前望着糸色望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话语比动作更快。

    “你忘了她的话。”

    糸色望猛地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像是打开了什么匣子,所有糟糕的情绪一下子充斥了整颗心脏。但是很快的,糸色望又神色如常地将它们收了起来。

    将香鱼翻了个面,她似是抱怨道,“不要提起这个事啊……”

    “啊,抱歉。”

    轻声道歉,不过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意罢了。

    虽然是个不足几秒的小插曲,且也收起了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但是糸色望本身还是无法在接下来的时间一如平常了。

    其实也没有忘记这个事情,只是不想去想。但是玉藻前却将它提出来了,所以她也不得不去沉思。在没遇到太宰治以前,她一直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再次活在这个世界里——虽然并非是真正意义的活着——但只要女神想,她随时就要回归黄泉。

    是的,回归黄泉。

    像普通人一样活着,生命掌握在女神的手中。并非殊荣,仅仅是女神的陪伴者。再次回归黄泉,将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永无止境地陪伴在女神的身侧……

    “其实我还挺喜欢女神的……”

    夜灯下,糸色望披着毯子,喃喃自语。手中的书本一页也没翻过,昏黄的灯光下,字迹仿佛也要模糊不清了。

    “况且,他应该很开心的吧……”

    眼里流露出的,不知是失落还是欣喜,又或许各半。两种矛盾的心情融合在一起,注定令糸色望这晚无法好好就寝了。

    “终于落在我手里了啊,太宰——!”

    走入地下监-禁室的中原中也,居高临下地看着如今正是砧板上的鱼肉——太宰治。一见到他,就想起了当日所受的屈辱!

    “真是不错的风景啊。你也有今天啊。”

    中原中也冷笑着,势必要把当日的屈辱如今百倍地奉还!

    活动着手腕,发出“嘎嘎”的声音。

    听得太宰治甚是刺耳。

    “啊……是中也啊。原来越狱了啊……啧,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太宰治睁着一双死鱼眼,语气平淡且不遗余力地挑起中原中也的怒火。要不是双手被拷在墙上,他估计会若无其事地抠抠耳朵吧。

    就在太宰治开口的瞬间,中原中也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耳侧,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以拳头为中心,细碎的裂缝自那崩散开来。

    “果然应该堵住你的嘴!”

    中原中也收起拳头,转而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

    “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好恶心!”太宰治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移开了视线。然而就在下一秒,就被中原中也一把抓起黑发。发根即将脱离头皮的痛感令太宰治不由地对上了他审视的目光。

    “……你在打算着什么?”

    丝毫没有与人置气的感觉。中原中也作为港黑的高级干部,一直以来都深受首领森鸥外的重用。虽然外形娇小,但是其武力值却是数一数二的。况且,能坐上高级干部位置的人,武力值与谋略自然是脱颖而出的。

    太宰治因为忽视而被港口黑手党捉住,彼时中原中也越狱,在听闻这个消息时,心中便升起了某种异样感。于是迫不及待地前来看看他可笑的模样。除此之外,便是太宰治的真实目的。

    他从未会认为太宰治是那种因为疏忽大意就会被抓的人,这种也就骗骗芥川这样的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了!

    “要是真是如此,在很久以前,我就可以把你杀了。”

    比起以狂妄的姿态说出“杀了你”这样的话,反而是用平静的语气更为震慑对方。好比如,“杀了你”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松开了手,中原中也的指尖夹杂了几根头发,于是嫌恶地甩开。

    太宰治看到后,哇哇哇直叫。

    “真是过分啊!本来就要面临秃顶危机了,这些头发——每一根都是我的宝贝啊!”

    “吵死了!你到底是多久没洗头了!真是恶心死了!”

    一阵唇枪舌剑之后,中原中也咳了几声,“我可不是来这里和你闲聊的!”

    “那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恶意讥讽啊!连同那时你给予我的屈辱!”

    中原中也勾起唇角,神色间满是嘲讽的意味。

    他忽然眉头挑起,说了句:“你的女人就在东京吧?”

    太宰治身子一顿,目光微沉。

    “这可不行啊中也,不能把阿望小姐扯进来呢……”

    太宰治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没了之前挑弄中也的那副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凌厉的,不容置否的晦暗。唇角虽然是翘起的,但眼中露出的微笑,却是极其冰冷。那种仿佛是从冰块中露出的微笑。

    “真是——太令我意外了!太宰!没想到还能看到你这样的表情!”中原中也仿佛燃起了斗志。自太宰治叛逃以后,就从未看到过这样的他了。

    他直接毁掉了拷住太宰的手铐,指着他道,“和我决斗吧太宰!”

    “无论是你在企划着什么!我都会将这些连同你的脑子全部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