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栩正盘坐房中调息,欲先将自己的那道攻击解去。
岂料,才刚进入状态,便听砰的一道大力破门声响起
“师兄,师兄你伤的严重吗快让我看看”
急促的关切呼声下,居栩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是吓的肝颤,惊出满身冷汗
那厚实的铁门门板就插在头上两寸的位置。幸亏是没有偏差,不然都能直接拿来当棺材盖儿了
内元也被这通打混弄的乱了起来。
不过看到师妹那担忧的神情,隐泛泪花眼睛,却是怎么也无法怪罪与她
摆了个自认为十分阳光健康的笑容后,温柔回道“我怎么可能有事呢,一点点小伤罢了”
然而话音刚落,身体就很不给面子的咳嗽了几声
“哼小伤你会待在这里”鸢鸢嗔怒一斥,抓起居栩手腕就开始把脉。
奈何脉象虚弱的简直都快感觉不到,而且心跳也比平时快上许多
这要是搁到普通人身上,都该怀疑他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垂海吸虹真是太可恶”沉声一喝,恨从心起。一掌将床头拍了个稀烂才泄去点火。
鸢鸢将情况如实说出,听的居栩心里苦笑连连[能不快吗都是吓得啊,和敌人战斗没死,却差点被你给开了瓢]
当然这话是怎么也不能说出口的
于是安慰道“其实也无大碍,两位长老已经帮我把伤压制住了,而且主经脉都没受损,别的嘛休养些时日自好”
“两位长老”话音刚落,鸢鸢便抓住重点皱眉问道。
要知他们随便一人功力都在自己之上。能用到两人,那伤该有多重
“呃”
居栩暗叫一声不妙,嘴快全都露出去了,这下师妹肯定又要担心
眼睛咕噜咕噜转着正想说法呢,就听鸢鸢冷哼道“就会硬撑,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然后手腕就又被抓住,真气顺着流进体内,瞬间走遍全身。
刚刚只是粗略探了探受伤严重与否,本以为休养休养就好,不曾想细看下更是心惊
全身经脉除主脉外尽数断裂,用藕断丝连来形容都不为过;肋骨、腿骨断成几节,其他地方也开着深深的缝隙。
如果没有那道真气护持,这身体都要散架了
“这还没问题,你是不怕死吗”看完后鸢鸢说话都带了点哭腔。
又怨师兄瞒自己,又恨垂海吸虹伤他太重,冲动下一捏拳就往肩头捶去
好在是半途惊觉他可能承受不了,这才生生刹住
“一会儿咱们就回城,你这伤拖着实在让人不放心。还有那两道攻击怎么化,也是迫在眉睫”
“已经有办法了”
鸢鸢说完居栩就立马接道。顺便将刚才和两位长老商议希望她一行雪原的事和盘托出。
“哦原来是这样”鸢鸢听完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俩老头儿见面就动手呢”
还好对方不在场,要不然被听到可就尴尬了
此事不比其他,鸢鸢正襟坐好思索起来。
片刻后又道“若我一人独去,危险性能降到最低。而且要慎重安排才行。带队前去,实在不妥”
“嗯,攸关性命安危,必需从长计议。回城再说吧,不用现在定夺”
居栩也赞同道。虽然为了报恩答应万长老帮他寻九枝医人,但让师妹入险境是万万不行的
之后架着上轮椅,向万莫因、竞伤怀道个了别,便返往临原城。
时至傍晚,归驻楼内升点灯火。
算命先生早已带吉浪尘回到此地,现在正忙着跑进跑出为医师打下手,治他的伤。
归驻楼外收场的收场,起摊的起摊,渐显夜市繁华。
而人群拥挤的青石路上今天却步来一名不速之客
“岁月晚,霜风急,萧鼓沸连天刀折心归。”
红衣,缕缕白染的红发左佩银色蝴蝶饰,高梳辫,抱一口细刀。正是鼓角悲风盈千刀
而在他的对面,归驻楼的另一侧,同样站定一人。
大腹便便,眼神凶恶;金袍褐褂,个子不高。一副员外打扮。
“垂海吸虹,等你们很久了”
沉声说罢。没再多看他半眼,便摸着圆滚的肚子跨进门中。
“真没礼貌大概这是老爷们的通病吧”
压低声音调侃一句,也随其后进入。
两人直接来到二层。这里和平平居布局差不多,都是一个个隔间,仅供密谈使用。
不同的是,这里没足够的分量就没资格进入
选了个靠窗房间坐下,那名员外熟料的为自己泡起茶。盈千刀则是刀不离手,闭目养神。
品茗一番后终是他先沉不住了气,稳声道“垂海吸虹能力见落啊过了这么久,连一点点小事都解决不好。怎么谈后续合作”
话语间多有不屑,更是威胁
而盈千刀丝毫不为所动,视其势为无物“哎员外此言差矣。非是吾等能力不足,是不能随便轻杀”
“哦”那人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轻蔑一眼伴随嗤笑道“那我就听听,你们,是如何一个不能轻杀法”
盈千刀不气不恼,为他续上茶水,自己也小抿一口,缓缓言说“那几人的身份员外也是知晓如果他们不明不白死在外边,竞日那帮人会善罢甘休”
“哈哈哈哈”
话甫落,那人就不顾形象的拍桌大笑“听你这样讲,莫不成垂海吸虹是怕了”
“嗯”盈千刀眼睛一凌,杀意稍现即逝。
言武者害怕,那比凌迟他都要来的痛苦万倍
但毕竟大伙有求。为大局着想,再怒也得忍。
于是耐心解道“怕虽不怕,麻烦却还是越少越好我方正在将其拖入和共高会的势力斗争中。如果对方因他们身死追查起来也能有个说法不是”
这番说辞倒是让自己颇为些动容
回归普通人的身份久了,连想事情都不知不觉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忘了武林人士这不怕那不怕,一桩仇能追到天荒地老
朝廷律法虽然对普通人的保护堪称变态,但自己有太多不能见光的地方。要查出点什么,抖搂出去
不用他们,官府就会动手
有了这层考量,垂海吸虹的行为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语气稍微缓和一点,说道“如此考虑不无道理,但我耐心有限。十天之内解决问题,否则就没谈的必要了。”
盈千刀见对方松了口,而且给出的期限比预想中还多,心中自是高兴不已。
“多谢,吾等必然安排的一劳永逸”
说着往窗外撇了一眼,便看到鸢鸢和居栩正赶了回来。
盈千刀起身推开窗,指着两人说“之所以选在这时候见面,还是为员外吃颗定心丸”
“哦”那人带着疑惑顺方向看去,就见一少年坐在轮椅上,少女在后推着。
不用介绍也知道两人是谁
只听他又接着说道“这归驻楼中还有一人,同样是重伤。”
“好好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似是回忆勾起怒火。阴狠撂了一句,摔窗离去
他走后,盈千刀兀自坐下摆弄着茶盏,忽然又一饮而尽。
笑着自言自语道“该说你放不下呢,还是太贪心呢”
话罢,一用力将掌中杯捏了个粉碎,负手缓步离开。
来到拐角正要迈步下楼时。
身侧一间屋猛的闪起灯火照在门上只见黑袍摇曳,看不出身形。
“情况如何了”
然后,屋内传来道觉不出任何感情的话语。
[这应该就是幕后之人了]
盈千刀虽好奇他是谁,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分的清楚明白。
随即答道“一切即将踏上正轨,接下来的运作直接决定计划成败”
“放手去做”
话音落,屋内呼的一暗,再无声息
与他相会那人出了归驻楼则是登上一辆豪华马车。
闭目深思一会儿后,对车夫低言道“垂海吸虹目的不纯,我即将功成身退,出不得半分差错。
这段时间你去盯紧他们,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老爷”
车夫冷声冷语,路过行人偶有听到其说话的皆是骨子里一颤,打心底惧怕
“鸢鸢姑娘啊”就在这时,一声高呼从街头响彻街尾
“好熟悉的声音”车内人正要下令回府,突然耳边响起这句话,却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谁。
车夫抬了抬那从停到这里就低着的头,看了眼,答说“回老爷,那是瑕家公子,瑕思义。”
“瑕思义啊”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顿时浮现出诸多想法。
于是改口吩咐道“去瑕府”
车夫得令,手中缰绳一甩,三匹烈马嘶鸣,驰往远方。
居栩第一次见这名热情少年,满脑子都是问号。
转回身疑惑看向师妹。只见师妹顶张大红脸,咬牙切齿,双眼喷火
那人刚过来鸢鸢便一秀拳砸到他的头上,有了先前砸椿罗的经验,这次力度控制的倒是不大不小刚刚好
师妹脾气虽然差了点,但是一般不对外人发作。
居栩自以为是的会心一笑,没去掺和他们的事。
哪料鸢鸢看在眼里是又羞又愤。知道师兄有所误会,但这种事越描越黑,索性就懒得解释了。
只是狠狠蹬了眼瑕思义,警告道“不准说话”
便推着师兄进了归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