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猜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的来意,但眼下这种局面,打又打不过,逃又没地方逃,除了按对方说的做以外,貌似也没有其他什么解决办法。
所以赏金猎人只能乖乖陪者叶卡捷琳娜走到了甲板上,不过他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利帕,也不知道前女警是不是已经动手了。
叶卡捷琳娜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桅杆下,那附近没有什么人。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刘宇明先生,或者,你希望我称呼你其他什么名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名,就好像你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
“叫我刘宇明就好,会上这条船的人大部分都不会用真名吧。”卫泽不以为然道,“你不也一样。”
“没错,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在某个时刻都能坦诚一些。”
“坦诚?你想要哪方面的坦诚,精神上的还是**上的?”
“嗯,让我们先试试精神上的吧,如果不行再从**着手也不晚。”听到卫泽那明显是找事儿的轻佻回答,叶卡捷琳娜的神色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也是让卫泽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这个女人,好像比他预想中的还要难对付,不管发生什么,她的情绪都没有什么波动,就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
于是卫泽也只能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色,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刘宇明先生,所以我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知道你和那位名叫利帕的女警官视我为船上的不稳定因素,想要干掉我,就好像你们刚刚干掉了拉格,又打算干掉在船尾钓鱼的孙磊。这些应该都是你的主意吧,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歧视,只是以那位女警官的观察力和经验,应该还看不出这么多东西来。”
卫泽的脸色微变,他的枪法虽然废了,但是身为高手的直觉还在,之前对付拉格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周围还有其他人存在,难不成这个叶卡捷琳娜还是个精通潜伏的高手?之前一直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边,否则没法解释她为什么知道拉格是死在他和利帕手上的。
仿佛是看出卫泽在想什么,叶卡捷琳娜摇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跟踪你们,也没有在你们的身上放任何窃听器,不过我的确在拉格的屋子里放了个小玩意儿。”
“你上船是冲着拉格来的?”卫泽的反应很快。
会放弃文明世界,选择登上飞马号成为先遣队一员的人基本都有各自的秘密,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原来的生活过不下去了,卫泽原本以为叶卡捷琳娜也是如此,因为她本身就是专接黑色委托的赏金猎人,就算在赏金猎人这一行里危险性也是最高的。
因为每天都和见不得人的秘密打交道,遇到一个想要彻底消除所有痕迹的狠心雇主,被追杀灭口也不是什么让人稀奇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叶卡捷琳娜上船的原因,这女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居然是为了工作。
“我不是为了拉格来的,不过我们的确是为了同一样东西上船的,你们在干掉拉格的时候,他想要告诉你们他的任务是什么来换取活命的机会,还好你当时没让他说下去,否则现在我们就没法站在这里愉快的聊天了。”
“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卫泽问道。
“你说呢?”叶卡捷琳娜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顿了顿继续道,“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你们的威胁,恰恰相反,我和你们的目的一样,都希望这趟旅程可以平平安安,等两年后我会搭第二只开荒团的船回去,所以由巴斯蒂安和埃里克森神父来领导这只先遣队也满足我的利益。”
卫泽还在消化叶卡捷琳娜的话,试着分辨出其中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就听女赏金猎人接着道,“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
卫泽这句话刚一出口,就听到船尾那边传来了一阵骚乱。他的第一反应是利帕得手了,但是从时间上看女警应该没有那么快才对,毕竟利帕是第一次使用威廉姆的机械手套,总要有个学习和适应过程的。
而且当卫泽向那边看去,发现孙磊并没有像计划中一样“意外”坠海,而是趴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他的手下焦急的围在他的身边,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跑得快的去请船上的医生了。
“放心,外人看不出来的,只会觉得他是心脏病发作。”叶卡捷琳娜悠悠道,“孙磊本身就有心脏病史,他这次上船可是足足带了够吃六年的药,不过,他其实也没必要带这么多的。”
就在卫泽和叶卡捷琳娜说话的功夫,甲板上又跑上来不少人,都是冲着船尾的孙磊去的。
这也从侧面反应出孙磊在非信徒中的威望有多高,他上船的时候只带了九个手下,一来是担心人多太过扎眼,被巴斯蒂安和埃里克森神父察觉,二来小弟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平时一个个都把义气挂在嘴边,但跟着老大吃肉是一回事儿,抛家弃子陪老大去荒无人烟的地方玩儿冰碴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然而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孙磊已经在船上又聚集起了将近五十名手下,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跟他交好,愿意跟他同进退的人,人格魅力不可谓不强,只可惜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等众人都围到了船尾,利帕也从船舷另一侧翻了回来,不过短短一会儿工夫她的脸已经被海风给吹红了,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同时一脸的茫然与不解。
她还没来得及爬到孙磊所在的地方就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呼救声,担心被人给注意到,只好又原路返回了,而这份茫然与不解在看到卫泽和他身边的叶卡捷琳娜后更是攀到了顶点。
“说来话长,不过好消息是我们的工作应该变轻松了不少。”卫泽道,从烟盒里抽出了一只很久没舍得抽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