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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睡了。”过了许久,时嘉才听到舒立细弱蚊蚋的声音说道,然后就见他不知从地上的哪个角落,拿了个小蛋糕,递给时嘉:“给你的。”

    门口有路灯,灯光并不算太亮,时嘉却清楚地看到他手里捧着的蛋糕有些融了,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这等了多久?”

    “一直打你电话,你没接。我只好在这儿等你了。”舒立说着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蛋糕塞到时嘉手里。

    蛋糕明明是冷了,时嘉握在手里,却感觉到了一丝温度,“今天不是我生日,为什么大老远跑来送我蛋糕?”

    可能实在太冷了,舒立站起来之后,就往掌心哈了口气,在那儿搓手,也不答她的话,而是抱怨:“你不开门吗?冷死了。”

    时嘉呆滞了好几秒,才掏出钥匙去开门,舒立率先走了进去,输密码、换鞋、开灯、倒水一气呵成,等他喝完了一杯白开水,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副大少爷的姿态,指挥时嘉:“我饿了,煮点东西给我吃。”

    时嘉心头刚升起的一点自责,被他这种趾高气扬的态度,瞬间就灭了下去,把包包往沙发上一丢,一屁股就坐在了他旁边,把他给的那小蛋糕推到他面前:“饿了就吃蛋糕吧,反正我也不饿。”

    “那是给你的。”舒立脸色显得有些阴沉,“我不吃。”态度出奇的坚决。

    “我说了今天不是我生日,何况我在外面吃了不少东西,也吃不下你的蛋糕。”时嘉实在搞不懂这小鬼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放着现成的食物不要,偏要折腾她去煮东西。

    时嘉给自己倒了杯水,并不打算理会舒立的无理取闹。

    “今天我生日。”舒立说的很小声,与其说是说给时嘉听,倒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时嘉却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整个人顿时都呆住了,喝了半口的水呛到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儿来,两眼盯着舒立,满脸地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舒立瞥了她一眼,“爱信不信。”站起身,就要出门了。

    他才走到门口把鞋换好,就听到时嘉在他身后说:“你等等。”

    舒立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时嘉放下手里的杯子,清咳了一声,“你刚不是说饿了吗?我给你煮碗面。”

    她转身就进了厨房,舒立唇角微微扬了起来,重新脱了鞋,坐回了沙发上。

    时嘉看着他把一大碗面外加两个荷包蛋吃完了,才坐到他身边去,问他:“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今天生日?”

    要不然也不会不接他电话,害他在门口冻了这么久了……不过这小鬼倒是懂事了,知道体谅爷爷年龄大,没直接上前拍门,很难得呢。

    舒立撇开头,冷硬道:“我说了你会给我过吗?”

    “……”时嘉被噎得愣了一下,然后才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这个还得想想。”

    舒立投给她一个就知道的眼神,神色明显有些暗淡:“我最讨厌别人摸我头了。”

    把屁股往边上挪了挪,挪到一个离时嘉比较远的地方去,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蛋糕,“记得要吃掉。”

    时嘉讪讪地收回手,觉得这小鬼似乎也没这么讨厌了,她靠在沙发上,问他:“吃饱了吗?要不我再给你煮碗汤圆吧……”

    “不要。”舒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讨厌甜食。”

    哦,她倒是忘了这小鬼喜欢的是酸不溜秋的东西。

    两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客厅一时间落针可闻。

    过了几分钟,时嘉才慢慢地朝舒立靠了过去,歪着头问他:“喂,舒立,你为什么老喜欢来我家?”

    舒立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时嘉不死心,又凑过去问他:“你家这么有钱,要什么没有,怎么老爱往我家跑。”

    明知道来了也是受她气的……

    舒立站起来,好像要走了,时嘉看了一眼挂钟,晚上十点了,确实不早了,就起身要送他出去。

    “沈时嘉。”两人出了门,她帮舒立叫了一辆车,舒立坐到车里,突然喊了一句。

    时嘉正想敲他的头,说他没礼貌,就听到他轻轻地骂她:“你个白痴。”

    “舒立!”时嘉一下子就炸毛了,伸手就要揪他的耳朵,他很快让司机把车窗摇下来了,车子很快就往前驶了,舒立透过车窗,看着沈时嘉站在后边,追了他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在马路中间喘气。

    他不由地勾了勾唇,似乎有这么个会打他骂他管他的姐姐,也不错呢。

    开学之后,时嘉忙着给程晨补课,社团等各方面的事,与舒立之间的联系渐渐少了。

    她偶尔也会从程晨那里听到蒋思若的消息,说她竞赛又得了几等奖,被誉为系花之类的,时嘉都一笑而过。

    管晓佳和许临风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个年,又有死灰复燃的现象……每日都会在时嘉和何恬面前,说我家许师兄又去那里演出啦,多少女生为他尖叫啦。

    总而言之又变回了以前那个花痴样,何恬辅修了文学系,每日泡在图书馆恶补文学。

    宿舍几只都有了自己忙碌的事,时嘉似乎成了最闲的人,她考虑了一下,推掉了给程晨的补习,也去辅修了一门法律。

    纪祁听了还笑她是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时嘉觉得好像也是,本来课表就没多少空闲,这一修双专业,跟纪祁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升大二那年,时嘉无意中接到了一个打乱她思绪的电话,对方是谁她不大清楚,但电话的内容,却让她感到一阵冰凉。

    她晚课也没上,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纪祁的宿舍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