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军区,顾焉予报伤自己的名字,很快的,就有勤卫兵过来领路。
远远的,她就看到顾翊煊站在一栋大楼下,伸着脖子在眺望。
当看到她的身影,他眼底的期盼立即变成了欣喜,快走几步迎了上来,“焉予……”
“爸。”顾焉予微微仰头注视着顾翊煊,几日不见,感觉他眼角的皱纹又多了几条。
“你都好久没到部队来看我了。”顾翊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招呼她到他的办公室去坐。
他让勤卫兵离开,亲自给顾焉予倒水找点心。
顾焉予笑笑,“我受到的可是比你老大还高的待遇吧。”
“那是,我老大怎么能跟我宝贝闺女比。”顾翊煊骄傲的神情和话语,若是被手下撞见,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平日里可是总伴着一张脸的冷面阎罗,也只有遇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才能一展难得的温柔。
而一向冷情的顾焉予,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会一改对人冷淡的态度。
“爸,你别忙乎了,我吃完早饭过来的。”顾焉予拉过顾翊煊,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顾翊煊问了问她最近的学习情况,告诉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考试没那么重要。顾焉予一一回应着。
“中午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顾翊煊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这里离市区有些远,想回去就得提前出发。
顾焉予坐在那没动,“爸,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点事。”
“很重要的事吗,表情这么凝重?”顾翊煊见她这样,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安。
顾焉予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单刀直入:“沈阿姨是不是醒了?”
顾翊煊眉头一紧:“家里有人告诉你了?”
前几天,吴美仪把刚刚苏醒的沈婉婉带到家里大闹了一顿。他还以为大家怕打扰到顾焉予学习,不会跟她说,也就没多加叮嘱。
顾焉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虽然不在家里住,可是,有些事是瞒不过她的。“爸,这些年辛苦你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
“我是说真的,我很感谢爸爸,感谢爸爸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感谢爸爸对我疼爱有加……”
顾翊煊立即打断了她的话:“焉予,你今天是怎么了?”
这么有感而发的,让人好不安啊,“爸爸为你做一切都是应该的。况且,我这个爸爸做的也很不合格,你不怨我,我就偷着乐了,哪还要你说谢谢啊。”
工作繁忙,他无法经常陪伴她。加上不爱吴美仪,两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增多,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温暖和谐的家庭。他作为一个父亲,及格线都够不上。
“爸,你不用内疚,我懂你的。”顾焉予的眼睛和鼻子都有点酸涩,“虽然你很忙,不能常常陪在我身边,可是,你每个晚上总能抽出时间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而吴美仪,她的妈妈,一个不用工作的闲人,都没能做到这一点。
“我知道你很爱我,同样的,我很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获得幸福,不再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真爱。”
顾翊煊紧张的盯着她:“焉予……”
“你和我妈的婚姻,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了吧?你想和沈阿姨在一起是不是?”顾焉予冲面前的男人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爸,你不用因为顾虑我而不和我妈离婚,真的,我其实最想看到你们俩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这番话,只会让顾翊煊更紧张:“宝贝,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你特意跑过来见我,就是劝我和你妈妈分开吗?”
顾焉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人和我说什么,是我突然下了决心而已。”
顿了顿,她又说道:“其实,三年前,我妈和你大吵一架,提到离婚的时候,我听到了。”
顾翊煊愣住。
顾翊煊回忆道:“我记得你当时说我还小,在读书,如果你们离婚,会影响我的情绪和世界观,就算要离婚,也要等我高考结束之后。”
顾翊煊心跳有点快,试探的问:“你还听到了什么?”
“我还听到你跟我妈说,如果她想玩,你不会拦着,但是请她别玩得太过火而惹出丑事伤害到我。”
顾焉予语气平淡,话音一落,顾翊煊垂下脑袋,无力的说:“对不起,我们没注意到你。”
原来,她那么早就知道自己爸妈想要离婚,那么早就知道,她的母亲很开放。
“不,爸,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妈给你戴绿帽子。”顾焉予苦笑了下,“你不用为这件事介意。”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没记错的话,那是她小学三年级的事吧,第一次撞见自己的生母和陌生人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