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带了加餐回去,见唐贤吃这种粗制的肉食都能吃出一种山珍海味的场面,白子行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一个假和尚!
说好的不食荤腥,吃到肉食就会大惊失色的和尚本色都去哪里了!
白子行恼羞成怒道:“师父你就不觉得羞愧么!?”说好的得道高僧呢!
随后,他这一行为,为他成功赢得了唐贤递来的一条鱼尾巴。
唐贤心满意足抹了抹嘴,道:“是为师不好,许久没有开荤,竟忘了给你留点鱼肚皮,徒弟弟,你就将就这么一下吧。”
白子行几欲倒地不起。
——我靠。
唐贤见他一副愤懑不平的模样,心领神会道:“这……真的没有了,只剩鱼尾巴了。不如徒弟弟你再去抓几条自己打打牙祭吧。”
白子行:……
唐贤一朝吃到他心思神往多时的美味,念头畅达之下,修为竟是又升了一个品阶,他于西洲众佛修之中本就是修为增长最快的一位,如今这速度更是遥遥领先了一截。
白子行无语,他要引唐贤破戒入魔,阴差阳错之下这死和尚居然他妈还突破了!
——我靠。
他如何想的别人可不知道,见唐贤这修炼速度,主持对此是十分满意,万分满意,不愧为金莲佛宝化身,悟性绝佳。
待有小沙弥满心崇拜求教唐贤修炼心得之时,唐贤便端出得道高僧的气势,满目慈悲,字字句句都透着禅语珠玑,浅笑道:“吾等凡人需常去这山间感受青草绿茵间的自在飞鸟,观循游白水河岸的安然游鱼。”
才知道鸟有多好吃,鱼有鲜美。
只见小沙弥恍然大悟:“师叔祖大智。万物皆有其禅理,唯吾等渺然不自知。”然后这小和尚不知领会到了什么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也相应突破一阶。
看得白子行是目瞪口呆,这特么佛修的人生就是瞎扯淡啊。
然而这愈发激起了白子行的斗志,唐贤这么好玩,合该与他一道为祸苍生。
他一计不成,便想第二计,死磕一般非要破了他的佛心不可!
自古酒色乱人心智,荒人修行,久居寺庙的和尚又如何能抵得住此等诱惑。
山下的娇艳姑娘上不了山,他得先拐唐贤下山才是。
心中思忖多时,编了个七分真来三分假的借口,就想要唐贤带他偷溜下山。谁知他刚一说出想下山的念头,唐贤连问都没问就同意了,白费了他多日的苦思冥想。
唐贤还去主持那边挂了入世化缘的名头,这就由偷渡下山,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入世修行。
当白子行随着唐贤在一众小沙弥的送别声中走下青石古道之时,他又神思恍惚了一翻。
一缕钟声于山巅敲响,涤荡开来,在山间回响。
清晨微光乍现,唐贤自晨光初起之时踏上青石台阶,诵一句佛号,眉目温和,随缘随性。白子行便从他身上看出淡然出尘,不染红尘俗事的意味来。
不正经的和尚,却比他见过的那些假正经的和尚道人要心境清明多了,真是越发有趣,让他欲罢不能。
他们下山没用什么法器术法,踏着清风玉露,夕阳余晖,废了半日时光,一步一步走到了山下。
唐贤看到镇上来往男男女女,虽无容貌艳丽赏心悦目之姿,却依旧让他觉得顺眼极了。他终于不用日日对着那些锃光瓦亮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放光的光头了。
主持本是念他修为尚浅,难抵红尘诱惑,顾不许他下山,此番算是托了白子行的福。
白子行虽名义上由他们代为管教,但他毕竟是人家剑圣的独子,常年拘在山上也说不过去。谅他修为已封,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他指明要唐贤陪他下山,主持也不好强行推脱。
想着唐贤慧根极高,便松了口,允他下山。
唐贤再次感叹这徒弟收的真是不错。
白子行也不管这正常和尚下山应该宿在那里,应该过什么样的日子。他只知道他下山就得带唐贤吃好的住好的,诱惑越大,就越是放不下。
他在人间游荡惯了,熟门熟路就挑了一个上好的客栈,掏出碎银叫了两家上房,跟唐贤住了进去。
得到唐贤一个赞赏的眼神。小徒弟真是太懂他了,让他免于风餐露宿。
白子行见唐贤不知不觉就入了他的第一个圈套,便欣然进行下一步。
酒色酒色,有酒有色才是正途。
趁唐贤不注意,便和客栈的小二通了气,一个眼色过去就知道这晚上要准备什么待遇。
白子行想他对唐贤真是好,酒是上好的酒,这女人也是上等的女人,特地关照唐贤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专门要了胸大屁股翘活还好的姑娘。
顺道还一连叫了七个姑娘,他就不信连破酒色两戒,唐贤还能镇定自若,坦然相对。
温柔乡,英雄冢,自古如此。这红尘的坟里,再多一个唐贤也不嫌多。
等入了夜,白子行便自提了好酒进了唐贤的房间。他怕唐贤不肯喝,就又想了几个惨烈至极的借口,他从来也没什么形象可言,哭着闹着也得把这酒给唐贤灌下去。
岂料白子行才刚把酒往桌子上一放,情绪都还没酝酿出来,刚说了一个我字,就看到唐贤十分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还顺便帮他也给满上了,酒香四溢。
白子行:……我靠。
唐贤一杯下去,眼泪汪汪,三世都没徒弟能陪他喝酒,他真是太感动了。
白子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觉。
见唐贤喝了,白子行也一起喝:“师父,你这样真的好么?”又特么白费了他酝酿的情绪。
唐贤眉开眼笑,他拿着酒杯的模样比平日里更多了一丝的慵懒逍遥:“你特意给我递酒,我自然要喝。”
白子行怔了怔,唐贤对他毫不设防,他却处处算计,是否太过心思狠辣了?而后又想,他本是魔修,何时也多了这种瞻前顾后的念头。等唐贤入他魔宗,想要什么,他就补偿什么便是。
于是这酒喝着喝着也多了分情真意切。
你一杯我一杯,一切都在按着白子行的计划走,然而,问题在于,白子行自己先倒了。
他倒之前还在想,和尚怎么这么能喝,我一定还能再战三百杯!
然后就醉倒了。
唐贤这才刚有些兴致,单手拄着脸,摸了摸自家徒弟的头,小伙子还需要多练练,拼不起酒,他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此时正是月上枝头,白子行点的七位美人婀娜多姿等在门口已有一些时间。其中一位压低了声音便道:“这白公子怎么还不出来?”
约好是等白子行出来,她们再进去,谁料一直等着也没见人出来。
另一位机智一些,便想着叫小二过去探探,小二寻了个借口敲门,唐贤听见就叫他回去了。于是小二就让这群姑娘回去了。
姑娘回去之时还在惋惜白公子和那位大师可真是帅气,更别说给了那么多钱,真是可惜。
另一姑娘便掩面笑笑,似是知道了什么内情的模样,但笑不语。
等姑娘们走了,唐贤就想着让白子行躺床上睡去,不然趴桌子上,明天一早准得落枕。
然而他才刚扶了一下,白子行就抱住他不肯撒手,喝醉了开始撒酒疯了。白子行蹭了蹭,醉意朦胧便道:“大胸妹子,你的胸呢?”说好的胸大屁股翘呢!他叫的大胸妹子去哪了??
唐贤:这……喝醉之后找大胸妹子的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唐贤安抚道:“徒弟弟,为师不是大胸妹子,没有胸的。”
白子行更闹腾了:“大胸妹子啊!你的胸去哪了!!胸呢!!快点把胸找回来啊!”你这样我是要退钱的知道么!要退钱的!!
唐贤愈发无奈道:“这……为师真的没有胸的。”也找不了胸啊,徒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