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匆匆间的一瞥，格林依然精准地捕捉到了袭击者的体态特征。 匕匕·····首·发他相信自己决计不会看错，那雕隼长有尖喙的头颅，还有那浑身黑色毛发的倒三角型躯体，肯定是鹰首复仇者没有错。</p>
难道是背叛？</p>
可怕的念头在少年脑一闪而逝，然而很快因为其荒唐而被否定。相较小狐狸、艾尔伯特和阿塞西斯这三者，德尔伽或许并不算是格林百分百无条件信任的契约生物，然而忠诚度依然相当可观，不久之前是它主动要求放弃诸神协定改为戎装之子特异的血契，根本没有背叛自己的理由。</p>
所以说那并不是德尔伽——</p>
这样的判断才刚刚成型，格林身后蓦然一阵熟悉的波动传来，鹰首复仇者拎着少年公爵赐予的十手从潜伏显形，脸的表情相当复杂。</p>
“殿下！那个是……！？”</p>
“鹰首复仇者？”</p>
声音的源头分别来自格林和被逼退的刺客，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金伦加的领主是试探性地猜测，至于那名刺客，声音更多的则是惊讶。</p>
黑夜的阴影，与德尔伽几乎一般无二的身形缓缓显现。它走前两步，停留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但正好让月光照耀在自己的身，露出那张颅一线白绒的鹰首，以及更加魁梧的身姿，左手捏着的一把狭长匕首有轻微的魔力波动，显然也是高档武器。</p>
这分明是鹰首复仇者无疑。</p>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发动攻击？”经过了初时的惊讶后，德尔伽很快忆起自己的本职工作，迅速挡在格林身前，警惕地盯着对面的鹰首复仇者。</p>
对方似乎也只是片刻的情绪失控，立即回复了戒备状态，“虽然是同族，这件事情也由不得我放手，我是不会让你们俘虏蒙一族的！”</p>
诶？</p>
这一次不光是格林，连长老蒙都觉得荒谬。两方明明谈的好好的。要出发去查探其他蒙巢穴是否安全，结果半道跑出来个愣头青横插一脚，居然还是以完全莫名其妙的理由？</p>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格林皱了皱眉，在这里每耽搁一分钟。其余的蒙多一分危险，反过来自己所能招募的数量更少一分。然而这么转身离开显然也不妥，对方的身份让格林不得不顾及到德尔伽的想法，因此只好耐心解释，“我们是前来援助蒙一族的友方势力。现在正打算前往下一处蒙巢穴援助。”</p>
陌生的鹰首复仇者双眸锐利地盯着格林，显然对人类不是那么相信。</p>
“……等待，我知道你。”</p>
在这时，长老蒙居高临下，忽然开了口。它忽悠一下俯下身子，下下打量那只鹰首复仇者，倒是把对方吓了一跳，不过它对蒙的态度明显更加亲近，完全没有动手警备的意思。</p>
长老蒙忽然呼噜呼噜地抽了抽鼻子。</p>
“这个味道，我记得！”它直起身子。虽然面向鹰首复仇者，话却是说给格林说的“蛮王的味道，你是蛮王的鹰。”</p>
蛮王！蛮王塔南！</p>
格林暗暗吃惊，无巧不成书，没曾想居然会在这种关头遇到蛮王的使节，也不知道那位号称长生不死的野蛮人究竟有什么目的。</p>
——不过稍等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追随神迹的历史可是有着鹰首氏族刺杀塔尼亚蛮王的记载，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显然没能成功，可遭受到这种已经能威胁到生命的刺杀后。蛮王塔南居然还会雇佣鹰首氏族的人？该不会是以暴制暴吧？难不成这拥有最顶级刺客的鹰首氏族，失败的原因是同族之间的内斗？</p>
然后再等一下，我记得那个刺杀技术登峰造极的氏族名字……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大狰狞吧？</p>
于是乎再再等一下。德尔伽契约宣誓的时候说过自己的氏族大姓，似乎也是大狰狞？</p>
脑筋这么一转，格林望着对面鹰首的神色立刻变了味道，下意识地让了半个身位，把不明所以的德尔伽拦开。</p>
鹰首复仇者这边，被蒙认出身份。脸顿时露出显而易见的喜悦笑容，“果然！王所说一点不假，你们真的能分辨出他的气味！”</p>
长老蒙点了点头，“朋友的味道。”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转向格林的方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少年，“也是。”</p>
这一回鹰首复仇者没有怀疑，在它看来依靠气味能分辨敌我的蒙，是不会认错友军的。</p>
“抱歉，我太过主观了。”鹰首复仇者毫不犹豫地向格林道歉，倒像是性情直率的人。只是少年公爵才缓和了对它的印象，没来得及客气两句，看它话头一转直接对长老蒙“王想要和你们当面交谈，所以派遣我们预先……呃，对，拜访你们，没想到正好赶你们遭到袭击，我的队长已经去了你们最大的聚集地，我想我们赶过去回合会较安全。”</p>
长老蒙哼哧了一声，略显笨拙地回过身子，用蒙较为原始的语言和族内的同伴交流。这过程格林猜测是长老蒙在下达安排，看其他蒙们的态度，应该没有太大问题。</p>
于是格林立刻在心灵通讯向德尔伽下达潜行撤离的指示。</p>
“请问你身边的那位鹰首复仇者，”然而还没等德尔伽反应过来，完全没有礼仪性的提示语，鹰首复仇者这么突兀地开口询问，“知道自己隶属的氏族吗？”</p>
少年公爵心里咯噔一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p>
如果对方知道德尔伽是那个曾经刺杀蛮王的氏族后代，大概不会是现在这种温和的气氛了吧？直接出手拿人恐怕还是轻的，地格杀才是真正的问题，到时候不知道蒙一族更趋向于谁，哪怕是保持立都好说，怕到那会儿蒙们选择有过合作历史的蛮王，那可真的糟糕透顶了，不行，我必须先下手为……</p>
“我是梅塞的大狰狞一系。”德尔伽毫不犹豫地如实回答。</p>
“我也是！”对面的鹰首复仇者一脸的惊喜。</p>
德尔伽别废话赶紧把它拿……诶？</p>
伸手要拔剑的少年动作僵在了半空，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蒙吼得有些听力衰退。</p>
这家伙刚刚说了什么？</p>
它也是大狰狞的鹰首？</p>
我靠有没有搞错啊？被刺杀的人非但没事。还直接雇佣了刺杀者，反过头来刺杀者给被刺杀的人效力还挺乐在其？尼玛这才是真正的虎躯一震啊！</p>
格林这边心里吐槽蛮王的霸气侧漏，那边德尔伽已经惊得连那一半心灵通讯都忘了，只是瞪着鹰眼看着眼前的同族。“你也是……梅塞山区的那个大狰狞？”</p>
“是啊，我是大狰狞的伊苟斯，离开家乡侍奉王已经很多年了，你大概是没见过我的。”这么说着，有着别扭发音名字的鹰首复仇者忽然用怪的目光打量起德尔伽来。“……这么说来，看你的年龄正好是氏族危机前出生的，你是从梅塞来的吗？”</p>
德尔伽摇了摇头，它背对着格林，脸的神色没有被戎装之子所知晓，“我是那场危机被掳走的族人之一，最早失去踪迹的鹰首是我的兄长。”</p>
“啊，居然是这样！”伊苟斯脸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精彩，好像突然间吃了虫子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来。“那个，有关于这件事情，和我同行的队长是了解的，我的身份地位都不太方便解释，一会儿和队长回合，由它亲自讲给你听吧。”</p>
一想到三年前的那次灾难，德尔伽也沉默了下来。它的心始终无法对那奴隶团所做下的恶性释怀，但后来知道当初得到的消息是虚假的，事情和莉莉丝完全无关，加格林一直忙的满地图跑。德尔伽也渐渐淡漠了复仇的心思，谁也不曾料想，在这蛮夷之地，居然会遇到能够讲解那段历史的同族鹰首。</p>
那么我日后的道路。究竟要如何选择？</p>
德尔伽低下鹰首，看着那两把十手沉默不语。</p>
伊苟斯的神色有些怪异，也知道德尔伽心情不愉，转过头来干脆问向格林，“你是它的主人吗？不知道能否告知一个数目，让我替它赎身？”</p>
格林和肩膀的小狐狸同时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也太先入为主了吧？</p>
“你误会了，德尔伽从那些贩奴商人手逃出后，被虚假信息误导找了无辜的目标。虽然那时我们相识的过程算不愉快，至少事到如今，德尔伽都是凭借自己的自由意志选择和我同行的。”格林选择性避开‘契约’这类敏感词语，免得激起伊苟斯的敌意。</p>
伊苟斯看看格林，又看了看德尔伽，“哦”了一声然后再次道歉。少年公爵对于它的冒失并没太见怪，但话一说完，这头脑有杂毛的鹰首始终以好的目光盯着小狐狸，仿佛看到了什么珍稀物种似的。</p>
“我们，会，快速，走。”</p>
没等格林疑问，安排了行动的长老蒙返身回来，操着隆隆的嗓音提议路。格林等着出发，立刻叫醒德尔伽让它去通知后面的同伴——这几位还碍于格林的命令，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和格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p>
“那么，我去前面探路，确保路没有埋伏。”鹰首伊苟斯如是说着，身子一扭失去了踪影。</p>
“事不宜迟，我们也出发吧。”格林示意长老蒙，身躯庞大的年长巨兽点了点头，转身领着蒙族群开始了地动山摇的行动。</p>
“真是怪，你做了什么？刚才那头蒙临走之前好像也望了你一眼啊。”</p>
长老蒙才离开，格林伸手抱下小兽，疑惑地问道。不仅仅是伊苟斯，连长老蒙看小狐狸的眼神有点怪，明明在交涉过程泪铃都一言未发，只是安安静静地蹲坐着看热闹，怎么反而感觉她倒是成交涉的重点了？</p>
小狐狸空悬着身子，眯着眼睛“唧”地叫了一声，显然没有说人话解释一下的打算。</p>
“啧，算了，只要别坑我好，我可是很信任你啊。”少年公爵无奈地把她重新安置回“宝座”，嘴里叨咕着，返身和艾尔伯特等人回合。</p>
伊格印保持冷静的催眠功效，至此完全消退了。</p>
小狐狸蹲坐在格林宽厚的肩膀，自然地舔了舔爪子，神色满是怡然自得。</p>
虽然没有回应，但其实是听懂了的。</p>
所以心情愉悦。</p>
挺简单的。(未完待续。)</p>
ps吾辈诈尸了——虽然很想这样说，也只能尽力地“活”下去，毕竟老人家驾临我家，白天黑夜地看着实在累人。</p>
另外解释一下之前复更又断更的原因，妈蛋今年的作业真是神坑，除了mv之外全都被砍不得不重新制作，想死的心都有，半路又遭遇风暴公测和维京征服……吾辈捂脸远遁。xh11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