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男子面不改色地擦肩而过,连一眼都未曾瞥过他,白渝忻攥紧了拳头却只能赤红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莫说追击,能强撑着不倒地已是极限,实力差距太大了。
男子仅用威压就有如此效果,功底简直深不可测!白渝忻心下对男子即为鬼仙三骨的身份又多了几分肯定,除了那几近成神话的鬼仙三骨,这大陆之上还会有人强大如厮?
待两人渐行渐远,白渝忻才感到那股霸道无匹的冷酷威压逐渐散去,撑着剑柄身体却控制不住摇晃,眼前蓦然发黑,一口鲜血终是忍不住从喉咙涌出,白渝忻蹙眉急喘,手捂心脏,面色难掩痛苦。
“呦,这不是咱英勇威武的白渝忻队长吗?这怎么还吐血了呀。”
一姿容艳丽的紫杉女子云袖飘扬,从远处悠然踏空而来,展袖落地,于白渝忻身侧翩然停下,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圈周遭的情况,美眸微眯却是神色不动,檀口轻启:“许久未见,你们骨族的如今都兴大白天的躺地上了啊。”
不好!白渝忻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便心下暗道糟糕,居然是丁沁沁!
时过境迁,如今的臧殷大陆早已不同于八百年前,历时几百年,殷族已然成了历史却有了另一股势力迅速崛起,随着时间推移更是在臧殷大陆上占有一席之地。
此股势力便是如今旗下各门遍布臧殷大陆的莽苍一族。
莽苍一族非本土人士,据传是几百年前由另一片大陆逃难迁徙而来,却是历经磨难与争斗逐渐在臧殷大陆站稳了脚跟并自成一派,如今经由几百年的洗礼和融入,已成了臧殷大陆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势力。
莽苍族人天生体型高大,男子大多剽悍壮硕,即便是女子也很是高挑。其族人生性豪放,不拘小节,行事颇为随性,崇尚武力,以武力为尊,发展至今于族内一切皆靠实力说话,所以一些族人便对于本土身形相对而言显得瘦弱不堪却势力同样广布大陆的骨族人有诸多看不惯,更是觉得骨族人太过自矜反而显得虚伪。
而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在臧殷大陆上,骨族以及莽苍族实力皆颇为强大,两族之间的氛围不可避免地便有些微妙,纵使两族面上尚且保持和睦,但私底下难免各种明枪暗箭,莽苍一族的族人更是常常自恃武功高强欲私下跟骨族人争斗,美其名曰“切磋”。
丁沁沁便是莽苍一族的人,是莽苍一族旗下六门中所属天刹门的分支总领,身材窈窕、姿容艳丽且年纪尚轻,平时也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但能在崇尚武力的莽苍一族中担任上一门总领,其实力自是不可因外貌而小觑。
天刹门总部位于沽阴城十里之外的阴风谷,而阴风谷又与十二囚莲山左近,关于八百年前于十二囚莲山以一人之力便掀起腥风血雨的鬼仙三骨其天刹门人是久闻大名,许是莽苍族人崇尚武力所致,丁沁沁对在这片大陆上消失八百年却依旧凶名赫赫的鬼仙三骨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七天前于骨族内部队长及以上级别才有权限开启的密令才赫然写到那鬼仙三骨于近日出岛,而这丁沁沁却不知有何厉害手段竟是也知晓了这个消息!如今竟还找到了这儿!
鬼仙三骨是骨主下了神令要求必须带回族内的人,这丁沁沁又是一向表现出对其极感兴趣的模样,这要是稍有不慎被捷足先登将人带去莽苍族,按骨族与莽苍族一向面和内斗的情况,万一鬼仙三骨与那莽苍族人交好……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白渝忻心下思绪万千,眨眼间已是有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丁沁沁知晓刚那极有可能是鬼仙三骨的男人出现在这儿!
“在下实力不济被妖物重伤,让丁姑娘见笑了。”白渝忻敛容,抬手抹去唇边的一丝血痕,冲丁沁沁抱拳道。
“哦?妖物。”丁沁沁唇畔挑起一抹明艳的微笑,倩影翩翩徘徊于瘫软在地的几十名骨族弟子之间,美眸流转,随即纤手抚簪,柔声道:“是什么妖物如此厉害,竟是让白队长身负重伤且将您底下这么多得意弟子皆弄得倒地不起啊?”
“姑娘有所不知,五日前埠县遭妖物袭击,那妖物化作稚童模样到处伤人着实狡诈非常,在下也被其伪装蒙蔽一时不察便被重伤,着实惭愧。”
“稚童模样?”丁沁沁娇笑一声,“倒是有趣。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白队长大可提出来,千万别客气。”
“多谢姑娘仗义,在下先在此谢过。”白渝忻蓦然瞳孔一缩,喊道:“姑娘……”
丁沁沁却已是将手按上了其中一名瘫软在地的骨族弟子手腕之上,眸光一闪,幽幽起身看向白渝忻,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这伤……也是着实有趣呢。”
白渝忻蹙眉未语。
…
池炀算是服了。
不可否认,这人帅是真帅,但这面瘫也真的是非一般的瘫!不论池炀怎么呲着牙黑着脸威胁着或者掐脖子逼供,那男人就是有办法全程淡定瘫着一张帅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然后沉默是金,大有一副“你问我话我懒得回答但是礼貌还是要有的所以我看着你表示我在听你说”的模样。
……打不过就算了,特么掐还掐不死他!
怒砸石地!
池炀心里怄得不行,种种迹象都表明那面瘫是知道什么事的,而且还是关于他的事,但那人就是不说,明明是个大活人却周身冰冷让人感觉像个长年活在坟墓里的。
那个殡仪馆队长怎么说那面瘫来着,鬼仙,鬼仙三骨是什么?
池炀很烦躁,相当烦躁,烦躁到最后肚子就饿了。
好在那面瘫什么都不好,唯独三餐很定时这点非常讨人喜欢。于是……
池炀又开始吃鸡了。
池炀:“……”
……掐不死就算了,特么的还是让我吃鸡!
怒砸石地!
六岁小妖童池炀内心十分阴暗,时刻扭曲着想要把人这样那样抓打狠揍踹,现实上却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男人的步伐走,只是日常依旧保持着半米到一米的距离。
池炀跟着走并不是因为信任男人而是他想要从那人身上找到真相,他有这个强烈的预感,跟着那人走或许就能知道些什么。况且起码截止目前来看,这个面瘫虽然有点诡异但对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既然那人出声说了跟着他走,那应该是有原因的,跟着去看看大概也无妨。
而且……池炀抿唇,如果不跟着面瘫走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十天之后。
华堰县。
作为沽阴城内最为繁华的县区,华堰县内乃是楼阁飞檐,玉石开道,宝马香车络绎不绝,只这鼻间弥漫嗅得的暖香便不同一般。
池炀驻步,沉默半晌,然后踮脚将贴于墙上的那纸张撕了下来,默默看了几分钟,然后大步一跨横在一身形高挑的冷峻男子面前,颤抖着将手中纸竖起,瞪大眼睛,面带惊恐地道:“这、这……这难道画的是我?!”
烟灰色的眸子低垂着看了一眼小孩儿手上的人头画像,又微侧头看着池炀。
沉默。
点头。
池炀:“……”
池炀呆滞着扭头又看了一会儿画像,半晌,语带难以置信地脱口道。
“这丑得天崩地裂的……是我?!”
是、我?!
于是,自某日华堰县内有人发现某处石地被不明身份的人砸穿了一个大坑后,只要县内有张贴公告的地方皆陆续出现了诡异大坑现象!
此事惊动了华堰县分支护卫队,护卫队一边忙着捉拿案犯一边还得整天忙于填坑,一来二去甚是疲累,咬牙暗恨且扬言定要恶惩毁坏巷道者!
全程目睹凶犯作案者面色冷峻,随即……携童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