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容凌这么笃定的样子,容青祺又没有找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也不好再说,只能就此作罢。
幕后主使隐藏的太深,谢若水那里又找不到什么线索,看来只能暗中查找,不能惊动那人了。
容凌与容青祺便在书房里商议接下来的对策,按下不提。
再说杨青,他原本把谢若水当作自己的妻子看待,觉得谢若水性情温柔再好不过,又有了他的孩子,成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谢若水并不是真心想要嫁给他,并且腹中的孩子也不是他的,这样杨青一时间很是气恼。
那日得了容小小的提示,杨青心里有些隐隐约约的猜测,就打算去证实一番。
他先是照着账本看了一下那日醉酒时来醉墨香霜吃饭喝茶的人,把大老爷们都去了,留下了几家的小姐。又按照他们之间的熟悉情况筛选了一番,最后锁定了苏倾烟。
只是杨青心中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苏倾烟要成亲了,容小小给她做的凤冠都做好了,还是他亲手打包的。
但想起容小小的提示,他还是决定亲自去诈一诈苏倾烟。
杨青本就是风流公子的皮相,只是平日里不屑于打扮。这下子做好了准备工作,桃花扇一打,倒真是有些倜傥模样。
一身缙云白袍,外罩白色丝绡,面若桃花嘴角含笑,俊秀风流,眉目含情。
今天的我依旧是这么风流倜傥。杨青想着。
杨青现在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手下的醉墨香霜和韫玉培香几乎垄断了整个玉器界和酒楼界。
他每月都会亲手写下并且寄出请帖,请一些客人来醉墨香霜试尝新菜,收到请帖的人必会到达,并以此为荣。
杨青这月的请帖已经寄出,但他有写了一份,寄给各家的夫人小姐,来试尝糕点。当然这只是个幌子,他只是为了给与苏倾烟见面的一个理由罢了。
试尝糕点的那日,所有收到请帖的人都到了,包括苏倾烟。
杨青特意把苏倾烟安排在一个角落的位置,这样苏倾烟若是被他拉走了,也不必太过显眼。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杨青看到苏倾烟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时,一口气没上来差一点就抽了过去。
他原本想的是找一个小厮偷偷把苏倾烟领走,但这样一来,若是派小厮过去,无疑是显眼极了,定会有人问把苏倾烟拉走是为了什么,他总不能实话实说。
正在他想着对策时,有人眼尖看见了躲在门后的杨青:“杨掌柜,您躲在那里作甚?还不来给我们介绍下这些糕点?”
杨青抬眼一看,正在招呼他的是太保夫人,也不能拒绝。脸上端起笑,走到太保夫人的旁边,“这就给夫人介绍介绍。”
他一边帮着小二端盘子,一边说着话逗这些夫人小姐开心。太保夫人乐的花枝乱颤,伸手打了杨青一下,“你这孩子,说话真是有趣。我是越看越喜欢,不如娶了我家的小姐,也好和我这老太婆做个伴。”
太保夫人今年四十有三,家里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姐,听说性格温顺又生的娇媚。
若是平时,杨青说不得就应下了。但现在他想勾搭的人就坐在太保夫人的身边,也只能苦笑:“夫人您说这是什么话,在下不过一介商人,哪里高攀得上夫人呢?”
太保夫人一听,感觉有些意思,便连忙说到:“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啊讲究一个缘分,我看你这个小伙子就挺合我的眼缘的。”还有你那万贯家财。
后半句话太保夫人即使不说,在座的人也全都心知肚明。
虽说商人属于末流,但若是有万贯家财的商人,那就不同了。单单一个醉墨香霜,一天就是几千两银子的进账,杨青的身家,可能还不止这万贯。
杨青也是心知肚明,按理说商人若是与官家搭上路子,那定然是前景广阔,可自家小姐就是有着硬的不能再硬的背景,也不需要他付出自己的尊严和前途来与一个娇滴滴的小姐成婚。
“唉,夫人,不是在下不想与夫人结亲,只是在下已经有了婚约,实在是不能违背呀。”杨青苦笑推辞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杨青都抬出婚约来了,太保夫人是再有心也知道是不能成事了,只好说道:“那真是可惜了,只能是我家那个姑娘无福消受咯。”
杨青连忙打蛇随上,说了好些讨好夸奖的话,哄的太保夫人开怀不已。
杨青看气氛差不多了,也就说自己要退下了,太保夫人也没有阻拦。
在经过苏倾烟的身边时,他不留痕迹的看了苏倾烟一眼,但苏倾烟的目光没有放在他身上,白瞎了杨青对她使的眼色。
杨青只好换了个方法。他派人送上新榨的果汁,哄着各位夫人小姐多喝。看苏倾烟不怎么动,他还特意问了一句。
苏倾烟只是淡淡地笑着,然后喝下了满满一杯,杨青这才满意离去。
果不其然,过不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座位去小解。杨青就在一个隐密处等着,终于等到了苏倾烟小解。
在苏倾烟从厕所出来时,他趁着周围没人,拉着苏倾烟的手臂,一路把她拉到一个包厢,并关上门。
苏倾烟不知道杨青要做些什么,又挣脱不开,也知道任由杨青拉着。
杨青关好门之后,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换上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对苏倾烟低声说道:“我都知道了,那天是你。”
苏倾烟刚开始看杨青这样子确实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找了个地方坐下,“哪天?杨掌柜说的是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苏倾烟表情平静,眼中有着淡淡的疑惑,杨青一时间还真的有些不确定了。难道真的是他又找错人了?
杨青仔细地看着苏倾烟,在她的眼底发现了一丝没有掩饰好的慌张。顿时杨青有了底气,一步步向苏倾烟逼近,同时说道:“什么事?苏小姐可能是最清楚的吧。”
“我不清楚,杨掌柜可能是认错人的,若是无其他事情,我要先离去了。”说着苏倾烟就想走。
杨青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放苏倾烟走,他一把拉住苏倾烟,把她抵在墙上,低下头对上苏倾烟慌乱的眸子。
“我记得你,你好香。”说着,他低下头,嗅着苏倾烟脖颈旁的香气,隐隐约约还真的找回些那天晚上的香味。
“就是这个味道,”杨青抬起头,深邃的眸子对上苏倾烟的,“那天晚上就是你。”
苏倾烟没想到杨青会顺着这个香气找到她,是真的慌了。
她伸手推开杨青,努力压下心里的慌乱,强自平静说道:“不过是香粉的香气罢了,那么多的小姐都与我用一样的香粉,杨掌柜的觉得熟悉也是应该的。”
杨青却不依不饶,抓住苏倾烟的手握在手心,看着苏倾烟,认真说道:“手心出汗了,你很慌张。”
这句话像是打破了苏倾烟心中的防线,她挣脱了杨青的手,提着裙子往外跑去,撂下一句“杨老板真的是认错人了”就跑走了。
杨青没有阻拦,看着那慌慌张张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喃喃道:“没错。”
没错,那天晚上就是她。
想起那夜的触感,杨青有些留恋的看着刚才抓着苏倾烟手的那只手掌。就是这个感觉,细腻光滑,仿佛握住了一尺上好的丝绸。
杨青又想起苏倾烟快要成亲了,眉头一皱。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和他人成亲呢?
他心中念头千百,顿时想到了一个办法。
大红色印着“囍”字的箱子缠绕着红绸,一抬一抬地往户部尚书的府里送,不过多时,院子里已经堆满了箱子。
苏倾烟的父亲苏大人还一脸疑惑,看着站在庭院中摇着扇子的杨青,问道:“杨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青今日穿了薄红色,衬得他更加面如冠玉。只见他收了折扇,双手在身前一拱,行礼说道:“在下是前来提亲的。”
“提亲?”苏大人惊讶道。
杨青微微一笑,“没错,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说着,就要跪下给苏大人磕头。
苏大人可不敢受这一礼,连忙扶起杨青。若是在之前,苏大人定会欢欢喜喜地收了聘礼,毕竟杨青这样的女婿谁不想要,可现在……
苏大人叹了一口气,“杨掌柜请回吧,我这女儿……唉。”他也不说苏倾烟怎么了,吓得杨青以为苏倾烟得了什么绝症,连忙询问。
苏大人也不能说自己的女儿怀了别人的孩子,若是嫁过去你头上的白色流云冠可能会变成绿色,只是说道:“小女没有生病,但……多谢杨掌柜对小女的赏识,还是算了。”
杨青一听,没有生病就好。连忙跪下,愧疚地开始讲述他对苏倾烟做过的那些事。
苏大人一听,好啊,那个毁了我女儿清白的杀千刀的登徒子原来是你!
于是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踹倒了跪在地上忏悔的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