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容小小问道,“爹爹为何还不回来?”
容青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去问娘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应该有人去禀报爹爹才对,难道是有人把去传消息的人给拦下了?”在去容璎珞房间的路上,容小小问道。
“去问了娘就知道了。”秦修道。
容璎珞正蹲在院子里心疼地摆弄花束幼苗,看到几人来了,站起身,“大哥,小妹,妹夫。”
秦修面无表情地对容璎珞点了点头。
“四姐,你在这干什么呢?还心疼你那花苗呐?”容小小说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容璎珞就跟个炮仗似的炸了。只见她美目一瞪,眸中闪过寒光,狠狠说道:“沈雪得亏死了,若是她没死,我定要把她折磨致死!”
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了一下低下头,又恢复到往日的温柔,问道:“小小你来是找我的吗?”
容璎珞素来温柔可亲,这下子目露寒光,竟显出几分凌厉。容小小想着四姐原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看容璎珞想转移话题,容小小也不想揪着这个不放,附和着说道:“不是,我们是来找娘亲的。”
“哦?”容璎珞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们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容小小摇头,“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容璎珞看看周围,也点了点头,“娘亲说要小憩一会儿,现在应该是已经起来了。我们进去看看。”
因为容青祺和秦修是男子,所以就在院中等候。容璎珞和容小小先进了屋子。
西朦还没醒,容璎珞就上前去把西朦叫了起来。西朦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我刚睡下……怎么了?”
容小小估摸着西朦应当不知道沈雪死了的事情,就回答道:“沈雪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西朦心里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按理说抢夺自己相公宠爱的女人死了,她应该很高兴才对。但她心里也没有那种欣喜的情感。
西朦淡淡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凶手抓到了?”
容小小摇头,“还没有。大哥和秦修还在屋外等着,娘亲你穿好衣服就让他们进来吧,我们一起说给你听。”
等西朦穿好衣服梳好妆,两人已经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进门后,容青祺开门见山问道:“娘,爹被你支去了哪里?”
西朦看了一眼容青祺,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眼线颇多,此事被他知道了也不奇怪,就回答道:“我只是让几个人去找你爹喝酒,让他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惹我心烦。具体在哪里,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容青祺回答道:“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爹早就应该回府了,可到现在爹也没回来,我们有些怀疑。”把他们之前猜测的沈雪可能早就死了,是有人假扮沈雪的话说给了西朦听。
西朦好笑地看着容青祺,说道:“为何不找仵作来看一看沈姨娘究竟是何时死的?这样就能验证你们的猜测了不是吗?”
几人一愣,容青祺笑道:“是我魔症了……”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西朦知道容青祺这几日很累,也有些心疼,心里越发恨起容凌和沈雪来了。
“我去找仵作来,侯爷,麻烦你派人把爹找回来把,毕竟他是一家之主。再说他回来了,很多事情就清楚了。”容青祺说道。
秦修点点头,和容青祺一同离开了。
容小小看西朦心情不好,就伸手拉了下容璎珞,说了些笑话逗西朦开心。西朦看容小小脸上也有几分疲色,连忙让她去休息,此话按下不提。
这边容青祺找了手段最高明的仵作来验尸,验完尸体仵作出来,容青祺连忙上前问道:“高老,您得出了什么结论来了?”
验尸的仵作姓高,名高亭。家中显赫,但不知为何高亭就喜欢摆弄尸体,无法家中只好把他送来当仵作,这一当,就是几十年。
高亭已为花甲之年,但脸上并无长髯,许是做这行时间长了,他的脸上是满满的戾气。
高老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些东西是你和我说的不一样。
老夫看了一下,死者应当是未时左右死亡,死之前遭受了捆绑,她的手腕和脚腕都有不太明显的勒痕。并且舌根断裂,应当是外力所致。
老夫猜测,死者死之前应当是被人卸了下颚,扭断了舌根,然后捆绑在一处。
至于死因,死者脾脏破裂,腹内出血,没有外伤。但确实也有中毒迹象,所以到底是因为脾脏破裂而死还是中毒身亡,老夫还无法判断。”
容青祺点点头,说道:“多谢高老了。那高老能否看出死者中的是什么毒呢?”
“我又不是大夫,我哪看的出来!”高亭瞪眼道。
“……”容青祺拱手道:“这次真的是多谢高老了,在下已经设了酒席……”
高亭摆摆手,“不用,我又不缺一口吃的,就是好验尸这口,不用费心招待我,走了。”说完,也不索要报酬,背着手就慢慢地走了。
看着高亭远去的身影,容青祺陷入了沉思。
既然沈雪是未时死的,那么就与他们之前猜测的不一样了。可沈雪死之前遭受了捆绑,还糟了毒打,被人扭断了舌根,这又是为何?
难道……
容青祺灵光一闪,跑着追上慢行的高亭,问道:“高老,那尸体腹中可有胎儿?”
“胎儿?”高亭不假思索地说道:“没有!”
容青祺谨慎地问道:“高老,您确定吗?因为死者生前吃了一种可以让人感觉不到她怀孕了的药,所以……”
高亭不耐烦道:“我说没有就没有,老夫虽然老,但不至于连一具女尸腹中是否有胎儿都看不出来!”
看高亭有些生气,容青祺连忙告罪:“高老别生气,在下也只是谨慎起见。”
高亭不满地哼了一声,“还有没有要问的?没什么我就走了。”说着抬脚就要走。
容青祺只好说道:“在下有一坛八十年的女儿红……”高亭立马倒退回来,背着手看着容青祺。
容青祺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我一会儿就派人送到您府上。”高亭又哼了一声,才背着手慢腾腾地走了。
目送高亭离开之后,容青祺低下头,一边朝容璎珞的院子里走,一边思索着。
没有胎儿,也无法确定这尸体是不是沈雪,毕竟沈雪死时下体一团血污,若是小产也未尝不可。
在死前被捆绑,并且被扭断了舌根,应该是让她无法行动,并且无法呼喊。可是谁又会这么做?
容青祺走到容璎珞院子的门口时,正巧碰见容青玉。容青祺问道:“你来做什么?”
只见容青玉满面严肃,对他说道:“大哥,我们进去说。”容青祺满头雾水,随容青玉进了房间。
容青祺先开的口:“我刚才请了高老来验尸,沈雪应当是未时死亡,娘,你和四妹去找沈雪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西朦思索了一下,“应当是午时一刻。”
容青祺点头,“那你们去的时候沈雪还没有死。高老说沈雪在生前遭到了捆绑和毒打,连舌根都被人扭断。我特意问了一句,死者腹中是否有胎儿,高老说没有。
但我们却不能判断,沈雪是因为毒打或者是中毒而小产,还是这根本不是沈雪,只是找了一个女尸代替。”
容青玉接着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我取了一些沈雪口鼻还有下身的污血,想看一下沈雪中的是什么毒。结果因为时间不够,我没有判断出是什么毒,却发现了另一个事情——那具女尸应该不是沈雪。”
几人一震,都向容青玉看去。
“若是小产出血,颜色为深褐色,同时伴有血块。但若是葵水,则颜色较浅,并且没有血块。死尸下体的污血应该只是葵水。”
“所以,我说死的这个人不是沈雪。”
容青玉说完,房间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没有出声。
许久,容小小才开口:“好一个阴谋啊。”
先是让沈雪破坏容凌和西朦的感情,然后让沈雪故意向西朦示威,又让沈雪去破坏容璎珞心爱的花树树苗,让西朦和容璎珞对她怀恨在心。
等西朦和容璎珞去找沈雪算账时,沈雪却不在房间,但等不久,沈雪就在房间里死亡。
若说沈雪的死与西朦和容璎珞无关,谁信?
“现在,我们必须要知道,爹是不是真的已经把沈雪抬成了姨娘,若真的是,那爹将会对我们恨之入骨。”容璎珞缓缓说道。
容凌被西朦支走,等回来时发现自己新抬的腹中怀有他的骨肉的姨娘已经被人害死,死前还遭到了毒打,一定会第一时间怀疑这件事是西朦做的。
“大哥已经让秦修去找爹爹了,应该已经快回来了。”容小小说道。
这句话刚说完,房门就被打开。秦修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对看着他的众人说道:“太师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