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只能据实临摹、描绘,此画不过“匠作”,价不过千,只能算是手工、手艺的价值;可若能在此之上,融入精神、意向,表达自我之精神、思想,作画亦不再局限于条条框框,当真乃是“画一条线,粗有粗的好,细有细的好”,可随意挥洒、浑然天成,褪去匠气之后,便可价值百万、千万此为大师、名家之作。
一幅字,楷写的正,颜写的好,柳写的妙,规规矩矩,字字规矩,不逾越,不过“匠作”,旧时印刷、出版,做雕版的工人、手艺人可将之做的完美、尽善尽美……然并卵,它并不值钱,只是一种费时、费工的手工;若是名家,则自必然有自性,是有书者本身的特色、意志和精神的,若是性质而发,写出的一些东西,更是神情具足,字字不规矩,却饱满。而这样的字帖,却才是最值钱的……寥寥数字,往往天价。这,也是大师、名家之作。
一首诗,匠作不逾矩,大师之作,却多少都会突破格律的限制,自由挥洒。诸如李白的诗,便是如此的恣意汪洋,再诸如杜甫……当情绪至于深处,又如何会困于格律呢?将情绪表达出来,才是根本。
曲一样、歌也一样……暖暖的《带我到山顶》便是这样的。
已经突破了固有,达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虽然……自己都有些煳涂。
可终究已经是一首大师级的、名家级别的歌曲了。她自己还这么小、这么的……她走路的时候,就觉全身都是轻的,有些飘,如在云端。小姨牵着她上车,并排在后排的座位上坐下来。小薰则进了驾驶位,发动汽车,开出了停车位……体育场中的歌声,隆隆的传出来,却被高墙阻隔,变得不甚清晰。小薰道:“汪楚来先生开的紫气音乐工作室或者大众并不知晓,可在收藏、艺术的圈子里,却是极为有名的。他做的生意,就是单独唱片……”车缓缓的开动,速度不快也不慢,小薰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就是将一些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的音乐作品单独做成唱片、唱机一体的一种音乐形式,可以单独收藏。这种震撼灵魂的音乐,是无法重复的,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就和书法界的丧乱帖什么的一样,必须要情绪、情景都达到某一种状态,才可以有的。所以,它出来之后,价值特别高,并且只会灌注单独的一张,收藏界对此也比较欢迎。应该说,艺术都是相通的吧……”小薰说完,就感慨了一句。之后,默了一下,转过了一条街后,才又说道:“暖暖你能一跃成为这样的大师,实际上演唱会什么的,推广什么的,也都已经无所谓了……甚至于一辈子就这一首歌,也都足够了!”
苏婉道:“快别夸她了,再夸人都飞起来了。”
暖暖不满道:“哪有?”
苏婉戏嚯道:“还没有啊……都写脸上了。”苏婉说话,就伸手捏她的脸。
暖暖……
红色的t字头跑车在帝王苑前戛然停下。
苏婉拨了电话:“姐,你们下来吧,我们已经在门口了……”之后,等了几分钟时间,苏倚、夭二人就从帝王苑出来。小金子则驮着任我行,跟着走出来。苏婉推了一下暖暖,说:“宝贝儿,你先下车,我和妈妈、阿姨坐后面,你去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哦!”暖暖乖乖的下车,绕到副驾驶,一把拉开车门坐进去。
“砰……”的一声,副驾驶的车门闭合。
后面小金子率先上车。
妈妈、阿姨也随后上车,夭怀里抱了任我行。苏婉道:“咱们三个人在后面挤一下。暖暖明天还要上学,让暖暖坐副驾驶先睡觉……”小姨说话,就伸手在座椅旁一按,将椅背放下来,躺出一个很舒服的弧度。遂又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头套。
正是上次检验她挣脱术的时候给她戴过的。
头套递过去。
“戴上……”小姨示意一下,说:“路上灯恍的厉害,会睡不好。戴上头套就不怕了……”暖暖接过头套,正要戴,苏倚便从她手里拿过来,说:“宝贝儿躺下吧,妈妈给你戴。”苏倚扶住暖暖的头,将头套给她戴上,将头摆正,放在座椅靠背的颈枕上。小声问:“怎么样,闷不闷啊?”
“不闷,比戴口罩轻松多了……”头套戴着很轻松,唿吸无碍,只是微微的热了一些。她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那就好……”
“嗯。”
车子动起来,暖暖便睡过去,身体随着车子轻轻的动。
后座的三人也不说话,任我行也在夭的怀里睡了。
小薰安静的开车……
夜,高速上的车稀稀拉拉,有些路段要过好一阵才会看到迎面而来的车。有时,则是形成了一长段的运输车队列。明耀的车灯晃出一片白,将路边的山壁、护栏照的色彩分明,白坎坎的,和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进入宣府的市区时,已经是九点多钟。一抹红色的幽影掠过,在兴隆大厦的门口一停。
暖暖依然睡着……
车后座的三人,一猫一吼先下车。之后苏婉才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手在暖暖两侧的肩胛位置稍微按了一下,以保证抱出暖暖的时候,暖暖并不会被惊醒。这才以公主抱的样子将暖暖抱出了副驾驶的位置,又嘱咐小薰:“小薰,我们先走,你停好车就上来……”
“嗯,好”
苏婉抱着暖暖进玻璃门。
苏倚、夭二人也随之进去,之后便进电梯,电梯开动的那一下,暖暖的身子不由的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苏倚压低了声音,说:“还真敏感呢,刚才电梯动了一下,都感觉到了。”苏婉也低声道:“可不是……咱家宝贝的资质,可是相当好的。姐我和没和你说呢,暖暖今天在演唱会上的表现”
“演唱会上怎么了?”苏倚问。刚才在车上,后座的三人都不说话,小薰也没有说话。她们三人不说,是因这样的“交流”,寻常人根本听不见声音,故不好为小薰看到。而声音高一些,实际上就会打搅自家宝贝儿的睡眠,所以一直进了电梯,小薰去放车,三人才开始说话。
“是啊,怎么了?”夭也是好奇。
苏婉道:“咱们家暖暖啊……唱出了一件大师级的作品。看来她进步的确是很快的,那种迷人的力量,不自觉的就散发出来了。”
苏倚一笑,说:“光是有这种力量,怕还不够是真的投入进去,并且浑然忘我,忘却了格律,自由挥洒的吧?”
苏婉点头,道:“嗯。”
夭“呀”一声,说道:“这么厉害?姐、婉儿,你们俩达到这种随心所欲,无可泄滞的状态的时候多大?”
“差不多……”二人对视一眼,苏倚说:“是二十多岁吧。”
二十多岁,便已经随心所欲,任意挥洒。这样的话,若是让一些懂画、懂书、懂得艺术修养的人听了,必然会震惊其天才。通常,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的艺术家,年龄往往都是五六十岁,已经是知天命的年龄才可以。可二人竟然是二十多岁,就有了如此修养、境界,却是不可思议。
而二人怀中的人儿,却更是不可思议的。
她才十三岁!
夭白眼之:“一家子妖孽……婉儿我看你美容院都不用开了,就和暖暖一样,你随便弹上一首曲子,也弄成单独唱片,一年就一首歌就吃喝不愁了……”这话却是丝毫不假的,不过苏婉却志不在此,道:“我那就是兴趣,什么钱不钱的。我缺钱啊?”
……夭干笑,说:“也是哦!作为五族之主,即便什么都不做,也都是吃喝不愁的,有五族供奉,还要什么钱呢。”
苏倚道:“是这个道理吧……”
须臾上楼,苏婉直接抱着暖暖进了卧室,一手抱着人儿,一手拉开了被子。然后就将暖暖放在床上,盖好了被褥。只是怕暖暖醒了,便也不给她脱衣服、摘头套了,左右头套戴着也不难受,不影响唿吸。只是帮暖暖关了灯便出去……暖暖这一觉睡得很饱,睡梦中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热乎乎的,如置身温泉之中一般。
直睡的听耳畔有小姨的声音温声细语,唤她:“宝贝儿,该起床练功了。”这才醒来。一睁眼却眼前一片昏暗,唿吸热乎乎的,又伸手一摸,才摸到了头上的头套。便顺手将头套摘下来,眼前霍然光明。
卧室的等亮着,照的一片莹白。
粉色的窗帘垂落。
小姨一手支撑着床,俯身看她,眼中笑盈盈的,问:“醒了啊?快点起吧。运动服小姨已经帮你取出来了,换了衣服去练功。身上的衣服呢,要送到卫生间,知道放哪儿吧?”暖暖道:“嗯,知道……小姨,还有吗?”
“嗯……”苏婉故作沉吟,道:“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