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早餐,整一上午,暖暖便自顾自的,在客厅中,寻了一片空地,默默的……拔枪!一次、二次、三次……任小姨、妈妈、任姐姐、铃铛姐姐四人说话、任、毛二人戏弄、搭讪,却皆毫不理会。
她只默默的,一次、又一次的拔枪……无言拔枪,小巧、精致的燕子,兀的拔出,又兀的收回因是在家中,并不方便开枪。所以她便只是练习“拔枪”这一个动作:她希望自己可以更快。
哪怕,只是快出一线。
她一练,便是整一上午……一个上午,自吃过了早餐,开始练习“拔枪术”,她便默的一言不发,整个人沉寂的,就像是她手中的“燕子”一样,很安静。安静中,却又蕴含了一些让人不安的气息!
每拔一次枪,那一种“不安”的气息,便似乎会浓郁一丝……
她便一直练到午时,妈妈喊她:“暖暖,不要练了……该吃饭了。小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南瓜汤,还有烧茄子、鱼香肉丝,都是你爱吃的!”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却带了一些晦涩的心疼。
“知道了,妈妈……”暖暖应一声,便不再练。
“过来……”将暖暖叫到身边,苏倚便抓过暖暖的右手,柔声道:“让妈妈看看!”她的手上,带着的紫色手套,被汗浸湿,又潮又热。苏倚轻轻的,握着暖暖的手,心疼道:“手腕酸不酸?累不累?别动啊……”
一边关切的,问着,苏倚的手,便生出一股温润的热,隔着手套,传递到暖暖的手里,然后便沿臂而上,弥蒸了她的全身……
胳膊上,疲惫之感,便一扫而空。
就像
是洗过了一次热水澡一样。
很舒服。
“妈妈!”身上,传递来的那一股热,让暖暖没来由的,一阵委屈,叫了一声“妈妈”,她感觉,此时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软弱。苏倚道:“乖啊……整练了一上午,干嘛要那么努力呢?”
“我、我……”暖暖小着声,说:“我就是,想让自己快一点、更快一点点哪怕,那一点点,真的很小,可是这样……”
苏倚问:“什么?”
“这样,等那个安培昭武式来了,我也就更多了一点点,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样,小姨、妈妈就可以少担心我一点点,能够专心对敌……我不想妈妈和小姨,因为我而受伤,所以我要努力练习……”
暖暖的声音,软软的,可其中,却带着一种刚硬!
苏倚默一下,才说:“瞎操心什么?不过,心意却是好的……”她轻轻的,将暖暖搂住,抱着她,便亲了一口。暖暖不禁眼帘一垂,浅浅的、长长的,细一口气。她心道:“可是,我也还是要努力的,哪怕徒劳”
是的,她要“努力”,必须“努力”哪怕这样的“努力”是如此的无力、徒劳。
但是,还是要去“努力”的。
天下事有难易乎?
“难”者,为之,亦有“成事”之机;
“易”者,不为,亦为“镜花水月”;
故:
天下事,不在难易,在为与不为。
这个道理,她懂她便“为”。“妈妈,我明白的……”她小声的,说:“我知道,这样的努力,微不足道。甚至于做、不做,对于妈妈、小姨来说,区别真的不大。可是,哪怕真的很小,也还是会有区别的,对不对?”
“嗯……”
妈妈轻轻的“嗯”了一声。
“而且,妈妈,我一点儿都不累……”她轻声的说。是的,她“不累”,她要在安培昭武式这个人出现之前,尽量的准备……唯有如此,小姨、妈妈才会少一些累赘,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对付安培昭武式身上。
何况,她已经有了觉悟!
杀人的觉悟。
“去吃饭了……”妈妈拍一下她的背,将人松开。
“好!”
母女二人便入厨房。
一餐无言。
毕,稍作了休息,暖暖便和妈妈一起,去睡觉。她足练了一上午的“拔枪术”,虽然嘴里说“不累”,可身体却是很“诚实”的,才躺下来少顷,便抱着妈妈,睡着了。苏倚看着暖暖,轻声道:“睡吧、睡吧……”
跟着,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一直睡到三点,半梦半醒间,便听见妈妈唤她:“暖暖,起来了……”那个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生怕惊了她。她闭着眼,深唿吸,然后才睁开眼睛,妈妈正斜躺在她旁边,很温柔的看着她。
“妈妈,该起床了么?”她问。
苏倚轻声道:“嗯,三点钟了……起来,醒一醒!听妈妈话,下午就不要练‘拔枪术’了,要劳逸结合,所谓‘一张一弛谓之道’嘛!”拉着暖暖起来后,苏倚便带着暖暖,出了卧室,去客厅沙发上坐。
“下午呢,咱们就一边听歌,一边听妈妈讲咱们家的传承……”
苏倚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了音乐频道。
随机的歌声,便在客厅中散开。
“哦……”
暖暖乖乖的。
“来……挨着妈妈!”让暖暖挨紧了自己,苏倚这才讲:“咱们家的史、传承,可是非常、非常的悠久的。第一代‘呙’的记载,更是在上古之前……对了,暖暖。妈妈问你啊,你知道……‘呙’是什么意思么?”
“呙”的含义,暖暖却有自己的思考、答案,她脱口道:“就是人们的欢唿声。人在高兴、快乐、满足的时候,欢唿出来,便是‘呙’的声音……我们的先祖,能够给人带来这些,所以人们,对着我们的先祖欢唿,于是我们就成了‘呙’,就像是这样!”
说着,她便学着野人,“哇哇”的叫了两声,一双眼睛亦眯成了月牙,看着妈妈,问:“妈妈,我说的对不对?”
“对……”苏倚有些不敢相信,问:“这是小姨告诉暖暖的么?”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她笑道:“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嗯,是呢……”
应了一声,苏倚便继续讲……
“上古之古,有更古我称之为‘亘古’,咱们家的史、传承,便可追溯到亘古。那时候呢,地球上的陆地,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分成了七大洲,而是整体连接在一起的一片,横跨南北半球,极为广渺,遍布着森林、草原、荒漠、高山、峡谷。我们的先祖,便生活在这一片大陆之上……”
“上古之古,有更古我称之为‘亘古’。”妈妈说这一句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一种自豪
因自己家族的史底蕴而自豪。
暖暖则是惊,是讶她的先祖,她家的史,竟然如此的古老,是从大陆的版块,还未漂移时,便存在、并且记录的。可以想象,实际上,她家的存在,应该比记载的更加、更加的古老!
她的心,不由为之震撼。
亦自豪。
“咱们家,那些记载,是非一些对人的影响极大的事,不记载的。所以,最开始的记载,就是咱们的一位先祖,发现了‘气’的存在,并由此,开创了引气、导气的法门。至于第二次的记载,则是养生功的第二层了……”
“哦……”
暖暖点头。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因为小姨给她看过那些“记载”至于那养生功的第二层的出现,距离第一层,究竟间隔了多少的岁月,却无人知晓。而那一段史,发生了什么,亦是一团迷雾……
苏倚讲的,便是传承上明确“记载”的很快,就讲到了贞、夭、鬼、质、章五族的由来……听妈妈一讲,暖暖才知道:哦,原来五族出现的原因,竟然就是她的先祖呙,将养生功传之族人,于是族人五分,才形成的五族。
这五族的人,为了生活,便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
然后,研究的方向不同。
就逐渐有了区别。
其中,变化最大的,自然便是鬼族一个一个,从正常的人类模样,变成了那种大脑袋、蜻蜓眼的怪模样。讲到这里,妈妈说:“还记得小金子昨天在墙上写的字吧?”听妈妈一问,暖暖就点头。
呙之五亲部,夭掌天庭、鬼据幽冥、贞人作仙、章白于荒、质黑炎上这二十五个字,她自然是记得的。
“鬼族,常出入于深海,因其晦暗,人之难至,故称为‘幽冥’……”
“夭部,多喜以小异化之能,背生双翼,翱翔于天,故其部称为‘天庭’……”
“贞部,性情淡漠,居于山中,故而为山中人,称‘仙’……”
人在山中,便是“仙”。
“质部,懒散,居于热处,易于就食,肤黑,故而为黑……”
“章部,彪悍果敢,大胆直接,游牧于荒野,为白……”
“……”
一直讲贞、夭、鬼、质、章五族,一一讲完,时间便是不早了。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沉,只听的门的锁“咔嗒”一声,任红梅便推门进来。任红梅一身猩红的警服,戴着帽子,整个人显得极为精神。
只是,才一进门,人物的形象就“坍塌”了,立刻变得委顿,就像是一朵被大太阳晒得蔫吧了的花儿一般,萎靡不振。她摘掉了帽子,挂起来,然后又将自己的上移脱掉,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真丝衬衫。
衬衫被汗湿透,隐约的透出一些肉色,若隐若现,分外的诱人。
任红梅走到沙发跟前,便在暖暖身边坐下来。
“可热死我了……”
抱怨一句,便将衬衫的袖口的扣子解开,然后挽起来,露出了半截透着淡淡的小麦色的,白嫩的小臂,“唿,总算到家了!大姐,你们回来就是好,我都不用出去清扫了。往日我下班回来,还要去清扫一趟……”
苏倚抿嘴笑道:“你这丫头不就爱做这个么?”柔柔的,瞥了一眼任红梅的小臂,又说:“就这么把袖子挽起来,等会儿婉儿见了,还不又要说你?”说完,便又笑……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性格,她自是清楚的很。
而任红梅的性格,她亦清楚的很。
任红梅道:“有大姐在呢,她不敢!”
苏倚道:“快行了吧。你也别恭维我我这个妹妹啊,说教起来,我都怕!快去把衣服换了吧。婉儿房里有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知道了,大姐……”
任红梅麻熘的去换衣服。
任红梅一走,毛铃铛却出来了她一下午,都窝在书房里看书,这时听见了任红梅的动静,才是出来。看一眼门口玄关,衣架上挂了制服,便问:“还真是红梅回来了?红梅干嘛去了?卫生间?”
苏倚道:“坐……制服太热,去换衣服了。”
“哦……”
毛铃铛便坐下来,她穿着一条花格子的半长裙,由红、棕、白三色的线条交织成网格,很是素雅。上身则是穿了一件衬衫,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干净、自然……她的腿上,并未穿丝袜,就任由一双白、长而匀称的腿,裸在空气里。
脚上,是一双毛茸茸的拖鞋。
打扮的很清凉。
她一坐下来,苏倚道:“怎么一下午都泡在书房里?看书也要注意一下休息才行啊!”毛铃铛“嗯”一声,神色中,多少带了一些腼腆,说:“拿了一本书,一下子就看的入迷了,也没注意时间……”
“入迷?什么书啊……能看的入迷?”暖暖惊讶。
小姨的书房里都是什么书,她可谓一清二楚问题是,那些书也可以让人看的入迷么?暖暖好奇的,看毛铃铛,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她心道:“我能说,这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类的爱好真是广泛么?”
毛铃铛道:“就一本《周易参同契》……”
暖暖想死……
话说,就算是看什么《经济学概论》之类的,看入迷,也比看《周易参同契》入迷更靠谱一些吧?《周易参同契》那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那,是一本暖暖翻开开篇,然后就立刻头疼的书啊。
这《周易参同契》可比《易经》还要难读、难懂!
于是,暖暖看毛铃铛的眼神便变得怪怪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