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都能清楚的感觉到电话那端情绪的变化,他心也跟着提起来,小心的回:“其他的,景小姐就再没有问过或者说过了。 那条新闻她也没看完,就去温室里照顾她这两天刚栽的草药了。”</p>
原来,她如此有闲情逸致。</p>
不管他的什么新闻,都影响不到她的心情。</p>
余泽尧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思。无力感、挫败感、愤怒感交杂着,令他煎熬。</p>
好似面对自己的是一团棉花,他迫切的想要征服她,想要她为自己心有所动,可是,最终也无处使劲。</p>
“先生,要让景小姐听电话吗?”管家不确定的问。</p>
“算了。”余泽尧说完这两个字,便把电话挂了。站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平稳着略显沉重的呼吸。</p>
————</p>
另一边。</p>
景誉其实丝毫没有睡意。</p>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挣扎到后来反倒头痛起来,人越睡越萎靡,只得又从床上起来。下了楼,见管家刚挂上电话,她下意识的就问:“是余先生的电话吗?”</p>
管家抬头,“是的,景小姐。您醒了。”</p>
景誉点头,’哦’了一声,像是随口一问:“他没有让我接电话吗?我原先有事想要问问他。”</p>
管家迟疑一瞬,摇头,“我有问过先生要不要请景小姐来接电话,但先生说是不必了。可能是因为我说景小姐还在午睡的缘故。”</p>
景誉没有再说什么了。也是,如果他真有事要找自己或者想和她说话,又何需打楼下的电话,他通常都是直接打她的手机。</p>
她说不出心里为何觉得失落,原本就觉得精神不振,现在更觉得全身无力。</p>
————</p>
晚上。</p>
夜已经很深。</p>
景誉翻着压在腿上的书,却完全走神。想着今晚这座大屋子里大约又是自己一个人睡。已经好几天是这样的经历,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太习惯。</p>
屋子太大,又太安静,她不怎么敢下楼。虽然,明知道他安排的保镖就在门外。</p>
窗外那种寒风的呼啸声,让她觉得心里越发的空落。好像胸腔里一可心飘零无依,无处落脚。</p>
景誉忍不住在想,此时此刻,他又在哪个国家?那儿是阴天,还是晴天?</p>
他是否正和莫环执手相约在广场看蓝天白云?又或者,在无人相识的异国街头与莫小姐闲适的看一场街头魔术?甚至,还可以去所有普通情侣都爱去的影院。</p>
想到那些画面,心里突然隐隐作痛。</p>
她发现,自己对他竟是一无所知。哪怕他面对莫环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连想都想不出来。</p>
因为,这一切,他都没有同她做过。</p>
也是。</p>
毕竟,他们不是情侣。也许,在他们彼此的认知里,他们都算不上情侣。</p>
景誉突然再看不进去一个字,叹口气,将书盖上,关了灯钻进被窝里。好在家里的暖气一直很足,即使外面寒风料峭,家里空无一人,她也并不觉得太冷。唯独叫人难受的是极难入眠。</p>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听外面有车鸣声。</p>
景誉竟是一下子就清醒了,从床上坐起身来。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深沉的夜色里,数道光穿透黑暗,由远及近的过来。这个点,来这儿的,再不会有其他人了。</p>
景誉捞过旁边的腕表看了一眼,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p>
她只身穿着睡衣走出房间。下楼,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的车已经停了。她的手搭上门把,想要将门拉开,却被人从外突然推开来。</p>
开门的是庄严。</p>
他力气很大,景誉也没注意,门往后猛地一推,门边正好重重的磕在她鼻尖上。她疼得鼻尖一酸,两眼泛红,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眼前都开始冒星星了。</p>
庄严紧张的道:“抱歉,景小姐,我以为这么晚您一定已经睡了。你有事没事?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p>
景誉摁着鼻子没出声。疼得特别厉害,只是并没有闻到血腥味,应该是不碍事,至少没流血,鼻梁也没断。</p>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在抬目看到庄严身后一身风衣、风尘仆仆的余泽尧时,眼里的酸涩感顿时冒得更多。</p>
她觉得眼泪要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掉出来。她实在不是一个喜欢掉眼泪的人,也没那么娇气到这点疼受不住。可是,此刻就是这样奇怪。</p>
“怎么了?”余泽尧皱着眉问。问的是她。</p>
他刚在后头,没注意到这边的事。但是,灯光下,却是看清楚了她眼眶里蓄着的泪。那些眼泪,还没落下来,已经揪住了他的心。</p>
庄严解释:“刚刚开门太用力,好像碰到景小姐的鼻子了。”</p>
余泽尧听到这话,心一紧,连鞋子都没有顾得上换,就往她那边走去。景誉见他过来,心里酸涩更甚。她什么都没说,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时,幽怨的看他一眼后,已经捂着鼻子转身就往里走。</p>
余泽尧眸光幽深,望着那背影微怔一瞬。</p>
庄严感叹:“景小姐好像生我气了。”</p>
“是生你的气?”余泽尧不确定的问。</p>
“那肯定的,被这么撞一下肯定疼,只怕都乌青了。刚刚最后那看我的眼神可生气了。”庄严道:“要不我上去再和景小姐好好道歉,让医生过来看看?”</p>
余泽尧更希望她是生自己的气。可是眼下听到庄严说撞得很严重,也已经顾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扔了风衣只身跟上去,还不忘吩咐庄严,“你不用再跟上来,回去休息吧。”</p>
“那医生还要叫吗?”</p>
“我会看情况。”</p>
景誉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后。皮鞋叩击着地面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很清晰。像是一下一下踩在她心上似的。她脑海里又开始不自觉的冒出来身后这个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挽手静立的模样——她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可是,此时此刻,心却酸得像是被什么用力揉着,撕扯着。</p>
她不由得加快脚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