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重响,电话被撂了。
岗亭里的人,只觉得胆战心惊。自己这是哪里做错了不成?可是,先生明明就只交代要留下车钥匙,没有交代其他的啊!
上楼睡觉的时候,夜枭脸色差到了极点。
这种差脸色,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清晨的早餐。看着那张冰冻的脸,连纳兰都不敢大声喘口气。
等到夜枭出了餐厅,出了门,她才松口气。
“纳兰小姐,先生这是怎么了?”阿青看着那背影,好奇的问。
“不知道。可能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吧。”
“我觉得不像,只怕又是和那位白小姐有关。”
提到她,纳兰面上掠过一丝怅然,“怎么会和她有关?”
“听昨晚值班的程姐说,昨晚半夜3点多,白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找过先生。不过呢,先生把她毫不留情的拒在门外了。而且,还没收了她的车钥匙,让她半夜自己走路回去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纳兰听着‘噗’的笑了,“真把她拒之门外,让她走路回去的?”
“那还能有假啊?”阿青猜测着,“我看呐,肯定是昨晚她来闹腾,先生不乐意了,所以今儿才这样臭的脸色。不是你说,先生恨透了她么?”
“是这样吗?”纳兰虚虚的回问一声,没什么底气。夜枭对她,是真的恨透了吗?她其实自己也理不清楚。如果真的恨透了,自己的存在,又代表什么?如果真的恨透了,那晚他为何宁可睡她,也不肯和自己上床?
………………………………
第二天。
白粟叶睡到很晚,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昨晚没有脱下的裙子。昨晚太困,回家就睡了,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她是被震天响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靠在沙发里,慵懒的接了电话。
“喂。”
“部长,事情不好了!”
能把电话打到她家里来的,也就只有白狼了。她勉强打起精神来,“什么事?”
“夜枭在和宋国尧碰面!据我所知,他们是在谈合作的事!”
白粟叶皱着眉,夜枭这家伙,说话未免也太不讲信用了!
“他们在哪?”
白狼报了地址,白粟叶二话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几乎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风风火火的就出去了。
……………………
夜枭和宋国尧定的见面的地方,并不是很起眼。
热热闹闹的餐厅,来来往往的各路客人,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里,会有一桩大买卖要交易。
他们挑的地方是最隐秘的一间包厢,白粟叶一早就调查过,这里是宋国尧的秘密基地。
她穿着制服,在这样的场合,英气逼人。一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以及男人们投射过来的倾慕的眼神。
“抱歉,小姐,今天这里暂时不接待任何客人。”在去往包厢的长廊上,就被服务生给拦住了。
“我是国安局的人,今天来这里是公务,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白粟叶将证件掏出来,对方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彰显出为难来。
里面的人,每一个都不好惹;而外面的这位,显然也是一尊惹不起的大佛。
“那……请您在这稍等,我去去就来。”
…………
夜枭和宋国尧谈到一半,虞安进来了。他俯身下去,低声耳语,“先生,白粟叶到了。”
夜枭掀开袖口看了眼时间。离消息送出去已经1个小时,她来得很慢。
“要让她进来吗?”
“不必。”夜枭将袖子拉下,神色淡漠,目光投向宋国尧,“继续谈。”
虞安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他的心思。
给国安局消息,说他们要和宋国尧谈判,不就是想让白粟叶送上门?可是,现在人来了,他却一副不想见她的样子。
………………
“抱歉,我们先生并不想见你。”虞安出去,冷着脸转达夜枭的意思。
“那你把他的私人号码给我,我亲自和他解释。”白粟叶拿出手机来。
虞安瞥她一眼,“你现在死缠烂打,还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
白粟叶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绷紧。对于虞安,她一样心存愧疚。
虞安看着她,哼笑一声,举起自己的手,撩起衣袖,摆在她面前,“白部长,您可还记得我手上这伤口?”
白粟叶看了一眼,便移开去,没有再看第二眼。这伤口,是十年前为了救火场中的她,被东西砸中而受伤的。
虞安是拼了命救过她,为了她差点废掉一整条胳膊。
“我现在在想,那场火灾,应该也是你自导自演的吧?精锐部队的人,在火场里,不可能不会自救,是不是?我和先生,居然会对你这种小把戏深信不疑!”
虞安说到后来,语气越发重起来,每一个字,都咬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咬碎了一样。
白粟叶深吸口气,让自己心底的情绪平静一些,才抬起头来,开口:“抱歉,学会伪装,也是我们的课程之一。当初,剿灭你们,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别无选择!”
“好一个别无选择!你的别无选择,害死我们几十个用生命来保护你的兄弟!”虞安眼眶红透了,亦不知道是太生气,还是想起过去而太伤心。他垂在身侧的双手,隐隐有些发抖,绷得手臂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白粟叶,现在晚上你睡得着觉么,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有孤魂野鬼来找你索命?!”
白粟叶不愿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毕竟,他们是黑白两道,早已经不相为谋。
而且,过去的恩怨和伤害,又岂止是现在一两句话能抚平的?她想,现在她做得再多,其实也无法弥补一二。
她只平静、冷静的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冷静得近乎绝情。
虞安沁凉的眼看着她,“这才是你白粟叶真实的样子!你只有一颗丑陋又肮脏的心!我想,夜枭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在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亲手杀了你!”
白粟叶抿了抿唇,不去理会胸口的隐隐作痛,“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