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夏瑜承的命</p>
付南荒早就注意到江山手中的书了，总署已有好事者从江山踏入总署的第一天起就发现江山雷打不动地抱着一本封面是一片空白的书，极为好读。 .w . 观察得更仔细的人却发现，江山从未翻过手中的书，推翻了新任总司长好读书的结论。</p>
付南荒是知道江山的书有问题的，他第一次见到江山的时候就特意观察过江山手中的书，并且翻了一翻，发现看不懂内中文字后就退还给了江山。此时发现其中玄机所在，顿觉大惑已解，在一旁不言不语了。</p>
当下，疑惑最深的当属于柏宁了。他并不知道江山的那本书，看见江山来见他们还随身携带一本书只是心中赞叹江山嗜书如命，并未多想，也不知江山一开始是进入科研队，因此怎么也想不通江山和可可、白冥二人会有什么关系，以至于可可和白冥对江山思念甚笃？</p>
于柏宁不知道也不去问，安静地笔直坐在那里，不说话。他知道，事后，自己的兄长会告诉自己答案的。</p>
“嗯，我打算回去一趟，免得他们两个在你的垃圾堆里发了霉。”江山打趣道，“你倒是行啊，让我的助理给你干活，还不发工资。”</p>
于柏丁挖挖鼻孔，满脸正义：“什么话呢，我这不是给了他们地儿住吗？他们的吃喝拉撒不全在我那儿吗？能有什么不满的。”</p>
付南荒探过头来，好奇道：“你什么时候走？”</p>
“呃……”江山没想到付南荒会这么热情，稍稍往后倒了倒，看着于柏丁到回道：“他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p>
付南荒点点头，也觉得其中没毛病，很妥当，睫毛微垂，也不知一把年纪了还在想些什么。</p>
其他人不知道，和江山生活了几年的于柏丁看透了江山的心思，一脚踹过去，气道：“臭小子，你把我当保镖使？”</p>
有于柏丁这个荣誉长老、前任总司长作伴，江山觉着，郭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自己从于柏丁眼前变没吧？</p>
“哪能啊，我这不是要回去，您又恰好来了吗？一起回去怎么就被你想得阴谋重重了？”江山自是不承认，和于柏丁斡旋。于柏丁也没想和江山死磕到底，一偏头一声哼就将这个问题作罢。</p>
江山将视线转移到付南荒身上，突然想起夏瑜承的身影，胸口流淌过哀伤的情绪，朝付南荒跪下来。</p>
于柏丁看了他一眼。许是和江山在一起生活得太久，只一眼便能猜中他的心思，感受他的情绪。感觉这样子没劲，于柏丁重新躺在红亭的横椅上，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睛，整个天地间，仿佛他不存在了。如果不是此情此景，他绝对会揶揄江山一句：“我要你喊我这么多年的师傅，你却从来没有向我下过跪。现在刚认了一个真正的师父，不到一个月就下跪。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看你膝下是一团空气，说跪就跪，廉价，廉价！”</p>
于柏宁也只看了江山一眼，复看向正前方的空气，又或许是出神了。</p>
付南荒被江山的举动受了惊，等他把话说清楚。</p>
轻轻问道：“师父，听说夏瑜承天赋受损后白先生请您给她做了一张护心符，您可知道夏瑜承的天赋状况？”</p>
“夏瑜承……”付南荒挑了挑眉，“护心符本来我是送给她做礼物的，毕竟她要成为正式原力师了，有护心符在手，在面对紫雷的时候成功晋升的几率也要大一些。”</p>
“可是经过科研队的勘察，他们说夏瑜承的天赋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毁了，对原力十分不亲和。莫说成为正式原力师，就是连原力都不能存储了。”</p>
也就是说，夏瑜承将成为一个废人。这样的人，是要被消除记忆，经过刑罚堂的审判后剔除原力盟的。</p>
“不可能，不可能的！”江山抬起头来，瞳孔睁得老大，“夏瑜承只是使用符纸过度，对天赋的损害虽然不小，但是也不至于……不至于……”说到最后，他无法承认这个事实。</p>
怎么会这样？</p>
“陈瑜民推测可能和变异腐尸有关，研究结果再过一两天也快出来了。”付南荒道。</p>
陈瑜民就是督察院的陈先生，江山见过的，就是那位扎着头发、看起来像是玩艺术的老头，他是个奇特的人物，也是唯一一位既加入了科研队又肯花时间用在修炼原力的原力师。</p>
“变异腐尸？”</p>
江山犹如遭受重击，难以呼吸。如果不是他不愿夏瑜承发现自己吸收腐尸原力，即阴属性原力，也觉得夏瑜承能够对付两只变异腐尸，在夏瑜承邀请的视线下拒绝她，让她一个人进入地狱门去战斗，事情的结果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夏瑜承就不会为了击杀腐尸而过度使用原符，损伤天赋，也不会成为废人。</p>
当初她是个多么骄傲的人，战网荣誉榜第一，天赋位列年轻一辈第三，直率，古典美，在外人看来，她是个完美无缺的女神，高高在上。</p>
可一切的一切，都将因为她变成一个废人、剔除原力盟而结束。</p>
付南荒见江山低垂着头，紧闭唇瓣，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仿佛身体里的力量都被掏空，毕竟是自己的第二个徒弟，一向说话不留情的他忍不住劝慰道：“一切结果，都是夏瑜承的命，你不必太过自责，自责也无法让时空逆流。”</p>
“可是她哭了。”江山猛然抬头，站起来，拍拍膝盖的灰，转身离去。离去之前还问了于柏丁归去的日期，语气平淡，好似之前的事和情绪都没有发生。</p>
可是她哭了。她被岚泽救醒后都没有因为之前的生死关头痛哭，反而跑到江山面前来踹江山，埋怨他为什么在她喊救命的时候不进入地狱门。</p>
生死都不怕了，这世上却还有令人比怕生死还要惧怕的东西。</p>
夏瑜承连生死之间都没有哭，被救之后也没有发泄大哭，偏偏，偏偏在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废人后不小心在董梓禅面前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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