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中人都知道了苏雨竺的身份后,对她更敬了几分。以前苏雨竺还在宫中行走,那是想着姬太后还在,要是在墙上飞来飞去的,怕吓着她老人家。现在姬太后不在了,她也就省了走来走去的麻烦,直接就在宫墙上跳来跳去。
大王子季正在沉思,大臣们的话他也在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觉得他们还是太过小心了。
“大王!”
苏雨竺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这位竺夫人,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来也不走大门,不让人通报,直接从窗户里就进来了。
“你……你这成何体统!”子季怒道,但他也不敢真的把苏雨竺怎么样。他知道,自己还没有那能耐治得了苏雨竺。
苏雨竺不理他,只管自己说:“大王,为何不派兵援助陈国?”
子季一听,你这消息到还挺灵通的,才多大一会儿就知道了。他眉头一皱:“你一个后宫女辈,这些国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大王,我先是莒苏国国人,才是后宫女辈,所以国事人人都可管,当然也少不了我这一介女辈了!”
“强词夺理!你是想干涉朝政吗?”子季知道,这事要苏雨竺管,她保准跟自己的意见是相左的。她也一定能管好,那么,他这个大王岂不是又要丢脸子了?本来,在这莒苏国现在最得民心的就是她苏雨竺,要是这事再让她占了功,那他这大王还怎么当下去啊!
苏雨竺一只脚抬到案桌上,把身子支撑在那只腿上,脸对着一脸怒气的子季:“如果大王理不好朝政,我就是要干涉干涉!”
她收起脚,把手伸到子季面前:“拿出来,官符!”
子季气得全身发抖,脸都紫了:“你……你要官符干什么?”
“领兵援助陈国!”
子季起身,神情慢慢有些缓和,他走到宫门口:“你以为我**队能打仗吗?去了就是送死,我不想好不容易招来的兵就这么白白死在异国。”
“你怎么知道他们去就是送死?”
“在我还是监国太子时,先王在位二十几年都未曾出过一次兵,直到我承位这三四年间。军队疏于操练,而丹国**强悍勇猛。只要我们不去管这闲事,丹国是不会跟我们闹翻的!”
苏雨竺想了想:“那好,这次王宫的军队我就不带了。我亲自去边境一趟,调动守境军队去应付一下。不过,等我回宫,这宫中的军队我将亲自操练!”说完也不等大王说话,苏雨竺人影一闪,破窗而出。
子季看着窗外发了半天呆,心里恨得牙痒痒。他想休了这夫人,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没有合适的理由,要是将她赶出宫中,只怕百姓们会对他这个大王多有议论。
好吧,暂且让她闹去,等她惹上事,他也好有理由给她安个罪名。
苏雨竺回到景仙宫,叫上凌香儿和飞花,直奔莒苏国与陈国的边境。
她能猜到,这守境大军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有这样的大王,还指望能把军队管得多么好?她想,就算丹**队晚上来,她也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调整军队,跟他们交待一下。有她和飞花亲自带队,应该问题不是太大。
飞花听说要打仗了,兴奋得嗷嗷直叫,跑起来比谁都快,苏雨竺和凌香儿反到落下很远。
边境的守境将士们也早已听说过这位竺夫人,见她亲自前来,都很是高兴。守境大将吴明亲自开城门迎接。
苏雨竺抓紧时间,让吴明集兵。虽然这是她自己的主意,但她还是为大王子季留了点面子,对将兵们说,是大王的旨意。
如此这般交待一番后,她让将兵们吃饱喝足,剩下一点时间再由飞花指挥操练整队。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军队固然松散,被她这么临时一整,到也挺像模像样。
天色渐暗,他们忙着整操,只等探子来报。
与此同时,丹国国师蚕孚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暗下来,想着陈国王宫中所有的人也应该喝了他的软骨散,心中高兴。他原本是想带五万人马,可师兄邱青云却不屑地一笑道:“那陈国**都比不了我的家奴,师弟何必带这么多人马。到时候我们胜了,到让他们说我们是以多欺少哈哈哈……”
蚕孚一想也对。“师兄说的是,区区一个陈国,还真用不着我们兴师动众。”于是,他留了三万在城中,只带了两万人马。
陈国与丹国也有一只边境军,设有城墙,可却如同虚设。城门口只有十来个普通小兵把守,平日里也只管管开城门和关城门的事,根本守不了城门。
不用说,丹国毫不费力,用箭把十几个小兵射杀,就像进自家院门似地进了陈国都城。
老百姓们见丹**队来了,纷纷躲进屋里不敢出来。邱青云早跟蚕孚有约定,不杀城中百姓,他们要占的是国,要杀的是国君,与百姓无关。
进了都城,蚕孚哈哈大笑:“如此看来,我这两万大军也带多了,只怕我和师兄二人就可以进了王宫拿了陈国大王的首级,何须这么大动作?”
“师弟也不要太轻敌,等拿了陈国大王的首级再笑也不迟!”
两人骑马先行,到了王宫城下,他们想看看宫城上有什么动静。
城墙上看不到守城的兵,里面一片寂静。蚕孚嘴角露出冷笑,他们一定是喝了他的软骨散正躺在地上动不了吧。
蚕孚一扬手,手中便飞出几根粗大的铁钉,铁钉打在城墙的墙壁上。他朝身边的且追一摆头,且追就骑马来到墙城前,脚往马上背上一蹬,就跃到铁钉之上,一步一步,翻身进了城内。
接着,里面传来兵器相击的声音。再接下来,只听一声哀叫,就没声息了。
蚕孚对着邱青云一乐:“师兄,看来且追那小子得手了,马上城门就要开了。”
等了一会儿,城门没有动静。再等,还是没动静。蚕孚觉得不对劲,便再叫一个弟子上城墙去看看。
又是跃身进城内,兵器相击的声音。又是一声哀叫,又没声音了。
城门还是没有开。蚕孚有些惊讶,难道里面有高手。自己的弟子和且追武功应该是不错的啊,怎么没看见出来呢?
邱青云也发现不对劲,便对蚕孚说:“看来还是得我去看看。”他飞身上墙,跃入城内。
城楼之上,只见且追和那名弟子的尸体横放,倒在地上已经死了。邱青云一惊,看来还真的是有高手啊,只呼吸的时间,自己的两名弟子就死在这里。
他拨开且追的尸体看了看,是剑伤,且一剑致命,直削他的喉咙。这剑法真是快准狠啊!
“没想到陈国竟还有这么厉害的高人,老道到想讨教讨教了,请现身吧!”邱青云借着城楼上的灯光,向黑暗处叫着。
“哼,好一个臭不要脸的老道,不在仙云山好好当你的观主,却要来干这杀人放火不得好死的勾当,也不知你天天在青云观修的那门子道!”
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但又似乎很近,到让邱青云辨不了方向。
“陈国国君昏庸,百姓民不聊生,做不了大王,我们丹国只是为了救陈国的百姓如水火,才想着把陈国归入我丹国国土,这是多么地圣明之举,你一小厮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咧咧!”
“说你臭不要脸你还真的臭不要脸,陈国就算再怎么不好也得有他们本国的人去管,关你一个异国人屁事啊!真是恬不知耻!”
邱青云生气了,他是来开城门的,谁要在这里跟他费口舌啊。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懒得理你!”一飞拂尘,转身就要下城去开城门。
刚下几步台阶,就感觉后背飞来一个东西。他忙停下来也不转身,回手就是一拂尘。只听“当”的一声,一个东西掉在台阶上。
邱青云低头一看,却是刚才蚕孚钉在城墙之上的那铁钉子。
他急下几步,下到一个平地处,对着背后大喊:“不知是谁臭不要脸,有本事明着出来跟老道比试比试,在背后放暗器,算什么本事……”
话还没落下音来,就见眼前一道白光一闪,接下来有股强大的气流直逼向他的面部。邱青云本能地躲开,往后退,可后面是城墙,他退不了,只得腾出一只手臂挡在脸上。
“咝咝咝”
他的长袖袍竟齐齐地被削了下来,脸上也感觉到了一丝冰凉。幸好,是他躲得快,要不这脸上只怕也要削去一层皮。
邱青云这才惊出一身冷汗。好身手!他不禁暗自叫了一声好。这人剑法了得,只是欠点力度和火候。
邱青云得到空隙,直身一跃,就跳上了城墙。站定一看,只见两个身着白衫的少年站在离他一丈开外的城墙上,手提着剑,一脸平淡地看着他。
竟是两个年轻人?这是他没想到的。就刚才的剑法,少说也得练上几十年,可真真切切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最多不过二十二三岁。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有如此精的剑法,实属不易,想来,他们的师傅一定不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