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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袖春摆手,“不只是你,其余的事都记不大清了。”
“那毓柳的事,你还记得多少?”花顾白低垂着一双狐狸眼,端的是风流, 手指却不由自主的互相交握,很难察觉他在不安。
“毓柳?”李袖春脱口而出:“他与我不是最近才相识么?”不过之前确实有看到前身九皇女的日记里,写过肖想毓柳的话语。
花顾白狭长的狐狸眼眯起,竟轻轻笑了起来。惹得李袖春内心更加纳闷……难道她说错了?毓柳与前身早就互相认识了?
他笑容里透着七分愉悦, 三分落寞, 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在开心,还是假装的。
他缓缓道:“没想……我在心里暗地与他争了这么久,最后竟是如此结果。古人诚不欺我,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道是无情却有情, 爱情最是飘渺不定。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 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毓柳的……她一身轻松, 而自己却还在痴痴等她的目光。
不知道这个结果,他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她忘记一切就等于给了他从头开始的机会,可他……早已不是那个愿意再花十年陪她从头开始的男子了。他……已经起了贪念,而这贪念不知不觉已经化成了执念。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先跟我去用早膳吧, 这些事我们慢慢说。”李袖春自然体会不到花顾白心里的那些波折, 她只是觉得他的脸惨白的, 看久了……她都难免有了一丝心疼。
用过早膳后, 花顾白并没揪着一开始的话题不放,反而说道:“这粥味道不错。”清香,还能品出莲子的味道。
不比宫里的御厨差到哪去,很合他的口味。
李袖春下意识端着碗收了,一笑:“我让秦叔教我做的。”
“……”花顾白错愕。美目一瞬不瞬看着那碗,暗暗回味了一下,有点懊恼自己吃的太囫囵吞枣,没能好好记住她做出来的味道。
不过,看她熟练收碗的动作,他疑惑,哪怕是失忆……一个人也能变得与原来的感觉截然不同吗?
透过她,仿佛……看到了两个人一般。
明明她以前总是赖笑着却掩藏不住眼底戾气,而现在的她……眼中已经找不到蛰伏于其中的寒光了。
“今日我想去给冯封送一封信,院子里并没置办笔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街置办东西?小镇里应该有一些男子的用品,我怕自己想不到你需要用的。”毕竟她不了解这里的男子都用什么……
没想她话音刚落,那人就立刻回答道:“我去!”
李袖春本想给他围面巾,但转念一想他已然嫁过人,而且捂着脸恐怕也不舒服,便算了。
要去置办东西,这小村庄当然没有,李袖春便带他去小镇上。
一路上,凤君这张脸倒是太惹人注意了,不断有人打量,有些女子更是豪爽,毫不掩饰的盯着花顾白看。再一看他坐着轮椅,后面还被个女人推着,顿时纷纷摇头。
李袖春皱眉,如果要买东西不得不停下来,就微微侧身挡住他们窥视花顾白的目光。这些女尊国的女人可真是如狼似虎,连她都觉得猥琐,让凤君看到了岂不是更不舒服?
“我想……我想置办件衣物。”过了一会儿,花顾白扯了扯她的衣袖。虽然知道不该麻烦她,但是……只有一件衣服,换洗那么麻烦,他还是有点难受的。
“好。”正好笔墨都买齐了,她也不想被别人盯着瞅。推着花顾白道:“我前几天找院子看到了一个很受男子喜欢的店铺,你可以去看看。”
花顾白本来是想,自己来推轮椅去就好,她可以自去忙她的。以前他一直都是自己解决自己的事,她心怀天下当然不会在意自己这点儿小事。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愿意陪着自己逛街。
他忍不住把狐狸眼笑得弯弯的,不经意间流露的风情让人看呆了去。
其中就连开那家店的女子,也呆呆的看着进来的花顾白,都忘了打手里的算盘。在她旁边的男子吹鼻子瞪眼,拉了她一把,“妻主,你这账都记错啦!”
那店家才尴尬地低下头,但是时不时还会偷偷瞟花顾白一眼,气得她的夫郎直跺脚。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狐媚子,有了妻主还到处勾人,真没教养。
内心骂完之后,不由转了转眼睛,想着把他带到后面试衣服,自家妻主就看不到了!
于是殷勤走上前招呼道:“这位小郎君,可是要买衣物?我给你推荐这些,都是新进的花色,而且还便宜,穿着肯定讨你家妻主喜欢。”他还故意把视线停留在花顾白后面推着轮椅的李袖春身上。
花顾白几乎是听完这句话就点了头,而李袖春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迷惑。
她算是明白了,估计花顾白听到便宜,讨自己欢心想都没想就应了。一时觉得花顾白,真的……与他面相不同,也许,意外的在某些方面单纯也说不定?
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马了,在现代购物的经验可不是瞎说的,作为女人挑衣服这种事最是精通了!
她站出来,冲着那个男子道:“不要最便宜的,你把你们家卖的最好的衣服拿出来。”
那男子一愣,根本没想过会有妻主插手自家夫郎买衣服的琐事里。
下一秒才支支吾吾,去里面取了几件卖相好的衣服,“这几件是小镇里的公子哥们最喜欢的,只不过这价钱贵了些。”
花顾白在一旁看了看,其实是连这些衣服都看不上的。毕竟做了凤君,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但一听价钱贵,又担心李袖春钱财不够,便要摇头,不如换上比这还差点的衣服,起码省钱。
李袖春没管两人什么表情,摊开这些衣物,细细挑捡,最后还是拿了件大红色的道:“我看还是红色适合你,且去试试吧。”
抱住了衣服,花顾白拒绝了李袖春送自己过去的打算,自己握着轮椅往前跟着那男子而去,心里却美滋滋的。
……她说自己适合红色呢。
他本来只是觉得这种大红色,很像嫁衣。因为嫁不成九皇女,便想让她每天看着自己穿,也许会留得她几分赞赏的目光。没想……他等了十年,真的等到了她的夸赞。
“你能帮我一把吗?我不太方便……”花顾白举起衣服媚笑,他想赶紧穿出去给她看。她挑的衣服,他一定会穿出来最美。
那男子内心冷哼,忍不住妒忌:长得美就算了,残疾了居然还这么被妻主宠爱?他的妻主从来不操心自己穿什么衣服,明明自家是开这个店的,她却没有一次给自己挑衣服。
李袖春本来坐在外面等,但里间忽然传出花顾白的惊呼,她被惊了一下,便走到帘外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里面的花顾白却一直在呼痛,李袖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拉开帘子一看,花顾白露出来的后背的伤口,正在流血。
而那本来快痊愈的痂,都被撕烂了,连着那件红色衣服。
而那个在替花顾白穿衣的男子,拎着衣服手足无措,明显就是他做的好事。
李袖春顿时大怒:“店家,你这夫郎莫不是想要我家夫郎的命?你这是怎么做生意的!”把帘子拉上挡住春光,李袖春就往柜台走去。
岂有此理,她养了那么久快要有起色的身体,结果就被这么又折腾坏了一回!
而被帘子隔出来的空间里,花顾白柔柔笑着把衣服从男子手里扯过来,穿好。哪里见得到刚刚呼痛的半分样子?
那男子一脸茫然,然后才了悟,手指气得哆嗦指着他道:“你刚刚是故意的!”
李袖春愕然点头,她还在思考着‘顾白’这个名字,会不会古人的字号有重叠的呢?应该也有可能,她记得很多诗人的字号也有相同的。
算了,先不要深思这件事,主要是赶紧去看那毓公子吧。
两人往偏殿走去,因为毓公子行刺,家道败落,所以当时的李袖春也没管奴婢们把他安置到哪了,现在一看竟是个杂草丛生的角落,一时也有点尴尬。她看向旁边的凤君,却见他眉目自然,似乎是对自家女儿的这种糟蹋男子的行为已经习惯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快些进去吧。”李袖春尴尬极了,她自己住的宫殿富丽堂皇,却让前阵子刚丧母的公子,住这种破破烂烂的房子,怎么说都觉得更加内疚了。
两人迈过门槛,正好遇到往这边走的太医。太医急忙给两人行了礼,凤君神色寡淡地虚托了一把太医的肘部,温声道:“徐太医不必如此多礼。只要好好为毓家独子诊病就是,相信女皇也不会怪罪你的。”
他这一番话明明轻飘飘的,却让徐太医更加低下了身子,这个女太医的额发渗出了汗意,“是,臣一定尽力。”
“去吧。”凤君展颜。“囡囡,跟上。”
李袖春心里升腾出一种之前就有的感觉,这个凤君一定不只是容貌让他爬到这个位子。想之前,女皇的十皇女出生于他的小侍肚子里,而那个庆生宴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所谓的小侍,再看这次他四两拨千斤的就给一个太医施加了压力,真是御人有术。
世人都说他是男颜祸水,但李袖春却觉得,他能屹立在祸水这个位置不倒,还在这么多恶评中过得顺风顺水,凤君实在是最适合当后宫之主的人。
抛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李袖春与凤君迈入房内。扑面而来的就是灰尘的味道,床榻的四周正是拿着毛巾盆子忙碌的婢女们。“不必行礼了,照顾着吧。”凤君不耐摆手。
“囡囡,你去看看。”凤君拍了拍她的手。